就算亡国灭种也不给敌人留一根草,这话掷地有声太带劲了,莫里哀和龚橙他们都听傻了,尤其是龚橙他发现整场计划里最大的破绽原來就是尚泰王,这个年轻人怎么让肖乐天给洗脑成了这样。
“陛下愚蠢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治国怎么能如此莽撞……”龚橙话沒说完只见一道黑影啪的一声砸在了他的脸上,一看还是金长森丢來的官靴。
“龚橙,我与你势不两立……”怒骂的金尚张牙舞爪的向他扑了过去,可惜他只是一个文臣,冲了好几次也冲不到龚橙的身边去。
尚泰王在人群中疾呼“众位爱卿,你们想一想,琉球万民为什么养我们,新军和御林军们为什么要保护我们,不是看到咱们头上的大义名分,祖宗留下的这点名分早晚有用完的一天,好男儿就要打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出來……”
“万民养我,众军护我,那是因为我尚泰王能给他们希望,是因为我尚泰王能领着他们护住这一国,护住所有人的好日子……这才是天设君王的根本原因。”
“让我投降,去他妈的吧,如果我尚泰眼睁睁的看着法国人屠杀新军和百姓,却当了乌龟王蛋,我们琉球才算真亡了呢……那是人心尽丧的灭亡。”
这回就连莫里哀和布鲁斯也觉得事态棘手了起來,他们的计划是用琉球君臣的生命当肉票,威胁整个王国向他们投降,可是现在让尚泰王这么一弄,恐怕适得其反了。
“动手吧,特使大人,既然他们想死我们就给他们机会……”布鲁斯喊道。
“不……绝对不行,我们法国不能白出兵,白死人,我们必须要得到战争的红利,尚泰王和这些大臣如果死了,我们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莫里哀急躁的肚皮里都冒烟了“我们要的是打服这个王国,我们要的是以后长久的殖民这里,我们总不能自己建立一个政府來统治吧,就算是收税也得由琉球官员來办……”
就在他纠结之时,突然头顶的天空轰轰轰爆发出几声震耳欲聋的炮声,七星山炮台还有首里城炮台在得到烟火信号后,终于开火了。
腿受伤的梁坤半个身子靠在石墙上,他伸着脑袋冲码头方向怒骂,望远镜里虽然听不到观礼台上的声音,但是用脚后跟猜也猜个**不离十了。
“老子说什么來着,老子说什么來着,不能和谈啊,这群王蛋不能信啊,现在怎么样了,开门揖盗啊,你们这是请强盗进门了……开炮,向敌人的战舰开炮。”
岸防炮台只能压制大海,对码头的敌人毫无办法,这些守军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向大海倾泻火力。
愤怒的不仅仅是炮台驻军,那些刚刚离开市区的新军战士们这时候也疯了,当五彩信号弹在天空中炸响之后,所有新军、民团、学生兵们都惊呆了。
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队伍里面一片大哗“是陛下的紧急信号弹,陛下遇难了,老天啊,怎么会这样,陛下难道遇难了。”
谁都知道,这种五彩信号弹是最高危险级别的信号,就跟残血旗一样这就是决死反攻的开始,这样的信号一出现,那么所有撤退的命令就全部作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现在的琉球,只有一种可能会出现五彩信号弹,那就是尚泰王已经驾崩。
“陛下死了,陛下驾崩了……陛下让法国人给杀了……”整个城市现在只有这一种声音。
“回师……杀回去……杀死这群洋鬼子。”士兵们疯了一样向回冲,到最后连队列都不顾了。
那些刚刚把新军劝出城的民众和御林军们,现在还沒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张着嘴看着新军去而复返一个个下巴都要掉了。
“你你你……你们怎么又回來了……”那些老者还有妇孺们,反应真是慢到现在也沒搞清楚状况。
狂奔的军人看着这些好心办坏事的百姓,一个个气的想骂人,但是看看他们那怯懦的表情,良善的目光,脏活死活就说不出口了。
“你们……哎……”除了一声长叹之外士兵们什么都说不出來了。
那霸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狂爆的漩涡,码头上的尚泰王就是风暴眼,这里虽然平静沒有杀戮但是却控制了整个战争的节奏。
在莫里哀的命令下,日本武士和一部分红衣法军用太刀和刺刀控制住了尚泰王和他的手下,不得伤害但是也据对不能放跑。
剩下小三百的法军很快在观礼台的周围组成了三道射击阵地,除了靠近大海的那一面沒有布防之外,南北东全都竖起了杂物堆积的射击掩蔽体。
“士兵们,守住阵地,海上的援兵就要到了……打退这些野蛮人的进攻,让法兰西的国旗插遍全世界……”
“皇帝万岁,法兰西万岁。”首战得利的法军气势如虹。
这时候大海上的战舰也开始游弋了起來,一条又一条的舢板被放了下來,坐在上面的法军开始划桨,整齐的号子声中居然有五六十条小艇乘风破浪向码头冲去。
炮台上的梁坤都快疯了他一手端着望远镜,一手指着大海“别管法国的战舰了……炸死那些登陆的士兵……快快快……”
岸防巨炮开始调整炮口,轰鸣声过后大海上泛起冲天的白浪,两艘小艇被掀翻在半空中,红衣法军的尸体飘在大海上如同游弋的水鬼一般。
这才是最艰苦的抢滩登陆战,沒有战略欺骗只能靠血肉之躯向前冲,这样的战争非精锐而不能行。
“分散……全军分散……勇士们加速,冲过弹幕覆盖区我们就安全了……特使大人和将军已经承诺,这座城市的所有财富都属于你们……”
“万岁。”士兵们毫无畏惧更加努力的划桨,本來就很稀疏的船队现在距离更加大了。
炮弹一发又一发的向大海上倾泻,但依然无法阻挡法军登陆的节奏,这时候人们才知道老牌帝国的底蕴,就冲这些士兵的素质就让人佩服的沒话说。
莫里哀看着一艘又一艘被炸翻的小艇,他心疼的在滴血,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混蛋,尚泰你不要命了吗,马上下令炮台停止轰炸……否则我就要屠城。”
“威胁我,呵呵……做梦去吧,我等着你來杀,黄泉路上我也能挺着胸膛去见战死的子民,我就算是死也是堂堂的琉球之主。”
“好好好,你够狠……”莫里哀手掌连着变幻了好几种姿势,他差一点就下达了开枪的命令,可是到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你不要以为不怕死就能摆脱我的控制,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的剧本绝对不允许改写。”莫里哀发完狠之后,就再也不理尚泰王了。
莫里哀心里在怒骂“该死的东西,你不是不想当我们的傀儡吗,你沒有选择的,等我屠了着一座城,等我杀光所有叛逆,我会亲自对付你,高剂量的吗啡,最顶级的鸦片,听说现在还有人正在研制一种叫做海洛因的东西……”
“尚泰王你给我等着,我会把你训练成一只狗的,一只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的毒瘾狗。”
莫里哀这时候撕下了所有的绅士伪装,他冲着布鲁斯将军大吼道“传令下去,我以法皇的名义将这座城市赐给勇敢的士兵……屠城,屠城。”
野兽一般的吼声,让野兽士兵燃起熊熊战意,最原始的**在血液中跳动,所有备战的士兵齐声大吼“屠城,屠城,屠城……”
在一片狼嚎中突然响起震天的脚步声,去而复返的新军终于在法军援兵登陆之前赶到了,他们的枪膛已经装满了子弹,战斗一触即发。
码头的空地上这时候已经尸骸成山,凄惨的场面让所有士兵狂怒不已,不用军官的命令,他们端起斯宾塞就要射击。
“不……你们快看……陛下还活着,陛下被活捉了。”打头的军官一声大吼阻止住了士兵们的射击,可是法军可管不了那么多,正对新军的射击阵地一片密集的枪声,硝烟中子弹如雨一样的泼了过來。
啪啪啪……弹雨打的士兵原地转了好几圈,冲在最前面的军官胸口中了五弹,他用手中刺刀顶着石板地,才勉强支撑住自己。
“这是什么烂仗……这打的是什么烂仗……丞相啊……你怎么就不回來……”喘息声中又是一轮齐射,顽强的士兵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尚泰王都疯了,他在人群中痛哭狂喊“战斗啊,不要管我……战斗啊,你们倒是战斗啊,丞相的军令你们都忘了吗,我操,你们管我干嘛……”
“开枪,向我射击……老子就算死也不当你们的累赘……”尚泰王一辈子都沒有这么哭过,他感觉那泪水就是从心里喷涌出來的一样。
“人活总有一死,大不了同归于尽,我舍了这一国,我今天也舍了这条命……拼了,拼个玉石俱焚。”
那一刻国王的吼声甚至压过了战场上的枪声,那一刻新军才知道那五彩信号弹就是尚泰王逼死的决心。
“开火……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新军突击。”
吼声中,是无数身穿淡蓝色军装的勇士,组成一片海潮向法国人冲去,而那些红色军装的法军,就如同海底火山喷出的熔岩一样组成了坚不可摧的防线。
这是水与火的对抗,这是不甘屈服的东方文明向强大的西方发起的挑战,成功和失败不仅仅决定了一座岛屿的得失,也不仅仅是一个岛国的命运。
此战若胜,东方文明必然士气大镇,肖乐天自然会被涌上潮头。
此战若败,西方文明必然气势如虹,殖民全球的步伐将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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