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马氏眼下被不少事忙的焦头烂额,齐大爷依然没有官复原职,整日里在她眼前晃着,叫她心烦。
还有齐玉欣依然没有任何消息,要是二房的人问起来,马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此在齐玉瑶那边的大动静,马氏先是不悦,随后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二房的人,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吧。
齐老夫人知道了,倒是发了一通脾气,连忙叫人去把齐玉瑶喊过来。
齐玉瑶吩咐秦妈妈看着,她带着青儿往齐老夫人那儿去了。
一看到齐玉瑶进来,不等她走近,齐老夫人便劈头盖脸的问道:“你又是在闹什么名堂?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做女红看看女则之类的书都是好的,为什么偏要闹得家里不安宁?你院子里的下人,要是用不惯就跟我说,我给你换一个。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把院子里的人都换一遍,要花多少银子啊!”
齐老夫人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齐玉瑶耐着性子解释道:“我院子里的人,原本都是方姨娘派来的,我用着不习惯。这些人还暗中给方姨娘传递消息,更是叫我寝食难安。以前碍于方姨娘,我不好轻举妄动。”
方姨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齐府上下都知道了,齐玉瑶说起话来,就不用遮遮掩掩了。
她这番话说的不客气,齐老夫人正想发火,就听齐玉瑶又补充了一句。
“这些我从外头买来的丫鬟,往后的例银,都从我自己的账上出。”
这一句,叫齐老夫人刚想出口的怒气顿住了。
“等你出嫁后呢?”
“我会留下一笔银子的,请祖母放心。”
这下齐老夫人彻底说不出什么来,“算了,反正是你院子里的事,你自己做主便成了。”
这样,也能为齐府省下一大笔银子呢,齐老夫人哪里还会生气。
没有了齐老夫人和马氏的阻拦,齐玉瑶做起事来就更加畅通无阻。
她走回去,只见原本的下人一个个不愿离开,哭着喊着要去找齐老夫人做主。
秦妈妈便下令,叫人将她们都捆了起来,正要拿帕子堵住她们的嘴。
看到齐玉瑶进来,院子里默了片刻。
“三小姐!你这样子,难道不怕老夫人责骂你吗?”
“是啊,奴婢的娘是在老夫人院子里伺候的,三小姐就算要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那些人你一句我一句,话里话外都没把自己当成齐玉瑶的下人,甚至还要威胁齐玉瑶。
齐玉瑶冷笑:“你们都闹了这么久了,大伯母和祖母那边有没有派人来问一句?”
此话一出,那些人都沉默了片刻,甚至放弃了抵抗。
要是齐老夫人和马氏真的要管此事,早就派人来了。
趁着这个时候,齐玉瑶对秦妈妈使了个眼色,秦妈妈便吩咐人将那些人的嘴巴都堵起来了。
齐玉瑶打算把这些事都交给秦妈妈和青儿,自己进屋子里歇息去。
她无意间瞄到站在院子门口处的梦姨娘和齐玉姗二人。
母女二人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看到自己被发现了,只好走了出来。
“姨娘和八妹妹有什么事吗?”齐玉瑶问道,语气里是疏离和客套。
梦姨娘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齐玉瑶竟然对她们如此生疏了。
“妾身和姗儿刚刚搬到隔壁院子里,就想着来和小姐请个安。”说完,梦姨娘拉着齐玉姗给齐玉瑶福了福身子。
“嗯。”齐玉瑶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多少意外。
看着齐玉瑶冷淡的样子,梦姨娘更是迷惑不解。突然她感觉齐玉姗拉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梦姨娘转过头去,低声问:“姗儿怎么了?”
“娘,我们回去吧,三姐姐不欢迎我们。”齐玉姗嗫喏的说。
梦姨娘总觉得,齐玉姗哪里变了。
“三小姐,我们先告辞了,就不打扰小姐了。”梦姨娘便拉着齐玉姗离开了。
齐玉瑶没有回头,直接往屋子里去了。
外头嘈杂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很久,齐玉瑶坐着,捧着书卷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没有了动静,齐玉瑶放下书卷,秦妈妈进来了。
“小姐,外头都安置好了,”秦妈妈说道,“青儿姑娘怕她们吵到您,带着她们去后头训话了。”
“好,这次你去庄子那边,医馆和书院修建的怎么样了?”齐玉瑶问道。
“奴婢去看了一眼,商老板正监督着,地基已经打好了,叫奴婢跟小姐说一声,保管叫小姐满意。”
齐玉瑶这才有了笑意,“好,你待会再去庄子上送些银子,叫他不要吝啬,一切都用最好的。”
医馆和书院都是善举,齐玉瑶非常大方。而且,她也不缺银子。
等这两样都修建好后,附近的村民再也不会对她说什么。就算有人要买通村民与她作对,也是不能够的。
到了晚间,一切都收拾妥当,梦姨娘和齐玉姗也紧赶慢赶的把行李都搬了过来。
好在她们的东西不多,搬起来并不费劲。
且早点搬过来,就算齐二爷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梦姨娘和齐玉姗坐在宽敞明亮的屋子里,二人都流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甚至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对了,姗儿,上次在镇国侯府里,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梦姨娘问道。
自从齐玉姗从镇国侯府回来,她总觉得齐玉姗变了许多,常常闷闷不乐,甚至阴沉了一些。
齐玉姗低着头,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里,眉头却不皱一下。
似乎只有这样尖锐的疼痛,才能让她不那么屈辱。
半晌,齐玉姗尽量用平常的语气回道:“我什么事都没有瞒着,你就不要多想了。”
梦姨娘绷着唇,显然是不相信。
可是齐玉姗似乎不想说出来,转而说起了别的话。梦姨娘没有法子,只好将此事先压在心中。
说了一会话,齐玉姗走出去到了院子里头。她不由自主的看向齐玉瑶的院子。
两个院子相隔之近,中间只有一堵墙。
她的眸子慢慢沉了下来,里头甚至还带着恨意。
只要一想起在侯府的事,她就恨不得屈辱的立刻了结自己。
可是她还不能死,她一定要叫齐玉瑶和李莹付出代价,为自己报仇后,才能安下心来,重新变成原来的自己。
看了半晌,她才转身回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