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之前那事,方姨娘和齐玉欣安生了不少。
青儿将银钱小心的收好,难掩喜色:“小姐给出去的银钱都拿回来了,还有夫人的嫁妆也收回来了。”
齐玉瑶正捧着书卷,闻言将书卷放下,叹了口气,“这只是我娘嫁妆中的一小部分。”
“另一部分不是说被盗贼偷走了吗?”
齐玉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冷笑,“你信吗?”
看着齐玉瑶的神色,青儿的一颗心沉了下来,低声说:“难道那些嫁妆是被……”
青儿没有说下去,齐二爷是齐玉瑶的亲生父亲,难道为了那一点身外之物,真的能与自己的亲生女儿生分到如此地步?
看着被烛光暖暖的光笼罩着的齐玉瑶,青儿却发现烛光的暖映照不进齐玉瑶的眼底,里头依然是冰凉一片。
一夜无眠。
翌日,庄子上递来消息,说是这段时日一直有两个人在庄子上等着齐玉瑶。
听了消息,齐玉瑶淡然一笑。
“小姐,我们要去庄子上看看吗?”青儿问道。
齐玉瑶没有说话,而是翻看着才送来的请帖。
正是盛春,百花开得最旺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开起了赏花宴。
她拿着手里的帖子,一时出了神。青儿好奇瞅了一眼,只看到“镇国侯府”几个字。
“小姐,镇国侯府怎么会请我们?”青儿疑惑,她可是听说,齐家和镇国侯府并没有往来。
镇国侯府也不是齐家能高攀得上的。
“你去替我准备身衣裳吧,不用太出挑,素净些便可。”齐玉瑶道。
她本来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去镇国侯府的,可是齐老夫人一口答应了,她不得不去。
“对了,你跟外头的人说一声,备好马车,我下午去庄子上。”
“是。”
如今二房没有正经夫人,马氏对二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方姨娘的身心都在齐峰身上。
因此没有人管束下,齐玉瑶可以自由出去齐家。
午膳后又小憩了一会,齐玉瑶才往庄子上去。
虽然是春天,但午后的阳光依然不饶人。
庄子外头二人,热得躲在树荫下乘凉。
商文身材肥胖,因此更加怕热,头上的汗如同雨水一样不停流下来,他不停的拿着手绢擦着,手绢都快湿透了。
坐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白发白眉白须,道士打扮的人,只见他头上也是晶莹的汗珠。
商文问道:“你也是等着齐家小姐?”
道士点了点头,“你也是?”
待商文点头后,二人就如找到了知己一般。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以此来打发漫长的时光。
二人已经在庄子外头等了许久了,每次来,庄子里的人都说最近齐玉瑶没有来过,也不知道最近什么时候会过来。
但二人有求于齐玉瑶,不得已只能每天早晨来,太阳落山回去,一直在庄子门口候着。
当二人以为今日齐玉瑶同样不会过来时,只见一辆马车停在庄子门口,从庄子上下来的正是齐玉瑶。
二人大喜过望,连忙迎上去恭恭敬敬的行礼。
看着两个老熟人,齐玉瑶浅淡一笑,笑意直达眼底。
她轻启朱唇:“让二位久等了。”
“不敢不敢。”那二人连连摆手,皆是十分客气热情的模样。
“你们怎么做事的?怎么也不给两位贵客倒杯茶水?”齐玉瑶假意嗔怪王妈。
王妈还来不及说什么,那二人又连连摆手,道:“是我们不要喝茶的。”
两人客气又恭敬的态度,倒是让人好笑。齐玉瑶也不为难他们,毕竟已经让这二人在庄子外等了许久,这二人也表现出了他们足够的诚心。
进了院子后,齐玉瑶喊来贵叔,悄声吩咐:“你派几个可靠的人在庄子各个门口守着,要是有人悄悄的出去,你把他抓回来。”
“小姐放心。”贵叔不问缘由,立刻去布置了。
这儿从前毕竟归方姨娘打理,庄子里肯定有不少方姨娘的心腹。
这道士害得方姨娘吃了那么大一个亏,眼下方姨娘肯定在暗中寻找道士的踪影。
看着贵叔去布置,齐玉瑶才放心的领着那二人进了屋子里。
齐玉瑶才坐下,王妈殷勤的上了茶水和点心。
“都是自家做的点心,小姐尝尝。”王妈堆满了笑。
齐玉瑶捏了一块桂花糕,轻咬一口,果然软糯可口。
商文擦了把汗,欲言又止。片刻才下定决心,说:“小的有话与小姐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小的也有人命关天的事!”那道士迫不及待的说。
齐玉瑶抿嘴一笑,“既然商老板先开口了,那商老板先随我来吧。”
商文大喜过望,连忙跟着齐玉瑶到了边上的厢房里。
商文擦了把汗,才说:“求小姐救救小的,您父亲又跟我要八千两,小的哪里还拿的出来。”
齐玉瑶早就料到了,为了齐玉欣的事,齐二爷付出了不少银钱,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这银钱是要不回来的,他干脆又向商文去讨要。
齐玉瑶幽幽叹了口气,“我哪里每次都能给你这么多银钱?而且这次你给了我父亲,你能保证他下次不再跟你要吗?”
商文说不出话来,冷汗大颗大颗冒出来。确实,他保证不了这次是齐二爷最后一次向他讨要银子。
商文干脆跪下去,他身子肥壮,这一跪动静不小,惹得屋子外的人都开始好奇。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齐玉瑶侧身避开。
商文看着齐玉瑶的神色,似乎不是很想出手帮他,不愿再借给他八千两。
他咬咬牙,道:“小的愿意签卖身契,给小姐当牛做马!只求小姐救救小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齐玉瑶能帮助他。
或许是齐玉瑶周遭沉稳的气度,让人觉得特别安心和信服。
齐玉瑶微微挑眉,“你就不怕是我和我父亲联合起来,要算计你?而且你怎么相信我能救得了你?”
“小的大胆说一句,齐府二房的事,小的托人打探清楚了,小姐和您父亲,”商文顿了顿,观察了下齐玉瑶的神色才继续说,“小姐和您父亲并不亲厚,而且小姐的外祖父是江南郭家的当家人,小姐肯定有法子救小的。”
商文说的委婉,他打探到的消息,齐玉瑶岂止是和齐二爷不亲厚,甚至和齐二爷这些年专宠的姨娘都快水火不容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因此商文愿意相信齐玉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