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站在书房外,不停地搓着手,时不时探头朝里看。
终于齐玉瑶出来了。
“小姐,老爷没有为难你吧。”青儿关切的问。
青儿自内而发的关切温暖了齐玉瑶的心,她露出真心的笑,拍了拍青儿的手,安抚道:“没有,我们快回去吧。”
青儿松了一口气,“小姐变了。”
齐玉瑶一怔,难道被发现她是重生的了?
“刚到齐府,小姐一直委曲求全,奴婢看着心疼。现在看小姐懂得保全自己,想来江南的老夫人也放心了。”
想起外祖母,齐玉瑶又是一阵心酸难过,自打回到都城,她再也没有见过外祖母了。
她打定主意,这辈子一定要再回江南一次。
二人回到屋子里,齐玉瑶就叫青儿把自己的体几拿出来。
只见青儿拿出一个红木匣子,里头满满当当的都是银票。
前世齐玉瑶傻乎乎的把所有银票都给了齐二爷,等她继续用钱时,齐二爷给了她几百两打发了她。
也不知上辈子齐玉欣为何会觉得她夺走了齐二爷的宠爱,如此的“宠爱”,不要也罢!
她从匣子里取出一千两,又叫青儿把匣子收好。
青儿抱怨:“小姐已经给了老爷那么多银子,又要拿银子送给齐家吗?”
“这一千两银子能让我在齐家得到靠山,你说我是花还是不花?”
青儿眼睛一亮:“如此便好,有了靠山我们就不用怕方姨娘她们报复了。”
“只是……”青儿欲言又止。
“屋子里只有你我二人,想说什么你便说吧。”
“只是老爷实在不是靠的住的人,他当初养了外室,把夫人气回了娘家,这些年来不管不顾的,实在不是可靠的,小姐要慎重。”青儿掏心窝子的说。
也只有青儿肯和她说这些,齐玉瑶耐心的说:“你放心,这些银票不是给父亲的。我娘这些年的委屈,我铭记在心。”
到了午膳的时辰,丫鬟们把膳食送了过来。
二房没有正房夫人,虽然马氏明面上打理着二房,实际上二房由方姨娘把持着。
二房下人们的一举一动都要看方姨娘的意思。眼下齐玉瑶把方姨娘得罪狠了,送来的膳食看着精致,实际上味道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甚至有一叠白玉丝瓜,味道奇怪,像是放了许久快馊了一样。
青儿气不过,要去向齐二爷告状。齐二爷再无情,也不会看着亲生女儿吃嗖掉的东西吧,更何况齐玉瑶才给了他一大笔银子。
齐玉瑶拦住了她:“你去和父亲说了,父亲顶多斥责她几句,往后她明里暗里更加不给我们好果子吃。”
“难道任由她们欺负小姐吗?”青儿气不过。在郭家时,齐玉瑶享的是堪比郭家嫡出小姐的待遇。可一到齐家,作为齐家二房唯一嫡出的小姐,却要仰人鼻息,比不过一个庶出的姑娘。
“你放心,我自有法子。”
用完午膳眯了会,估摸着时辰,齐老夫人应该午睡醒来了,齐玉瑶收拾了下,便带着青儿过去。
方姨娘听闻齐玉瑶去齐老夫人那儿的消息,生怕齐玉瑶去告黒状,立刻跟了过去。
齐玉瑶轻轻一笑,方姨娘自己送上门来了。
齐老夫人午睡醒来,正捧着茶碗斜靠在引枕上,由着丫鬟给她捶腿。
看到齐玉瑶和方姨娘,齐老夫人略有不快。一个是许多年不见,没什么感情的孙女,一个是办事不力的姨娘。应付她们又要花费一番功夫。
二人行了礼坐下,齐玉瑶率先开口:“我回来好多时日,瞧着家里的吃穿用度……”她说的暧昧不清,点到为止,“孙女愿意和齐家一起共度难关。”
齐老夫人皱起眉头,齐家虽没有大富大贵,但什么时候这么困难了?她看向方姨娘,难道是方姨娘克扣了齐玉瑶的吃穿用度?
今天上午落水的闹剧她也知晓,肯定是方姨娘借此报复。
前段时日齐老夫人为了自家侄子,让方姨娘去求她娘家哥哥为侄子谋一个官职,齐老夫人送出去不少银两,最后得的是一个清闲的职位,让齐老夫人在娘家那边落了不少埋怨。
原本得到那边郭氏死的消息,方姨娘就要被扶正。齐玉瑶从江南回来,根本不会耽误方姨娘扶正的事,只是齐老夫人存了敲打方姨娘的心思,便以此为借口让方姨娘扶正的事暂停了。
“江南郭家的名号谁没听过?郭家富甲一方,想来三小姐在郭家的吃穿用度比起王公贵族家的小姐都不差。猛地回到齐家尚不适应。”方姨娘赶紧解释。还好她跟着来了,这丫头来齐老夫人这,果然是要告她的黒状!
这丫头和她娘一样令人厌恶!是她们母女的克星。
齐老夫人沉默不语。
“姨娘错怪我了,我并非不能吃苦之人,且父亲也与我说了家中困难,”说着齐玉瑶把银票拿出来,“这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体几钱,请祖母收下。我拮据一点没事,但是不能苦着祖母。”
见到大额银票,齐老夫人苍老无神的眸子里闪过一道亮光。
不愧是母子,都是爱财之人。
“你这丫头,既然是你的体几钱,你就好生收着,拿出来做甚?”齐老夫人假模假样的推辞。
“我离开齐家数十年,没有在祖母跟前尽孝,心中愧疚难当。这些银票是我的一点心意,要是祖母不收下,就是在心里怪孙女。”齐玉瑶陪着演戏。
齐老夫人的嘴角有了笑容,皱纹舒展开来,“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收下就是辜负你的一片孝心了。”
得了齐玉瑶的好处,齐老夫人的心就往她那处偏。
“你好歹是二房正经的嫡出小姐,将来出嫁后也当是掌中馈的主母。这管家之事该学起来了,明日你就跟着你大伯母学着,过段时候你就亲自打理二房吧。”
齐老夫人这番话,让方姨娘攥紧了帕子。那么多银票她拿不出来,她唯一的依靠只有娘家兄长,但他们非一母所生,她兄长嫌弃她只是个妾室,与她并不亲近。
难道要眼睁睁的瞧着齐玉瑶踩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