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都是因为你……”
要不是助理就在身后,傅梓宁此刻想掐死这人。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如果不是因为他不知节制,她会没有力气?
狠狠剜了眼秦楚砚,傅梓宁没好气地将手中的伞塞进男人手里。
“撑着,我要拍照。”
拿起相机,傅梓宁记录着烟雾缭绕的山间。
她往前走了几步,没注意脚下,差点被石头给绊倒。
秦楚砚蹙眉,一手扣住那柔软纤细的腰,“小心些。”
“知道了。”
傅梓宁撇撇嘴,面上嫌弃,心里却很是熨帖。
自从父亲去世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事无巨细的关心她,爱护她了。
傅梓宁眼眶微红,然而唇角的笑意却一点点扩大。
细雨濛濛下,男人半搂着女人的腰,两人相互依偎,浓情蜜意,便是让这冷兀的山间都有了丝暖意。
助理拿着手机,鬼使神差拍下了这一幕。
她想,她新作品的灵感已经出来了。
在山中逗留了一会,傅梓宁便想着去山顶。
然而刚走到中途,雨势却忽然变大,天上下起了冰雹。
不愧是自成一派的气候,看着远处微微泛白的天色,再看看山上的乌云盖顶,傅梓宁惆怅地拉着秦楚砚躲在了山间供游客休息的亭子里。
她们的伞被冰雹给打透了,身上也淋了些雨。
冷风吹来,傅梓宁不由打了个寒颤,眼睛却亮的出奇。
她神采奕奕地看着秦楚砚被雨淋湿后有些杂乱的头发,噗嗤一声笑起来,“你是不是第一次接受大自然的洗礼?”
秦楚砚是什么人啊,跺跺脚整个海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别说淋雨了,只怕那雨滴连他鞋都沾不上,如今却要陪着她困在这山里被冰雹砸脑袋,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瞬间变得有些接地气的秦楚砚,傅梓宁解下丝巾递过去,“要不你擦擦吧。”
“胡闹,戴好。”
秦楚砚蹙眉,握住傅梓宁因为淋雨冰冷至极的手,反过来用丝巾将傅梓宁捂得严严实实,顺便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裹在傅梓宁身上。
见傅梓宁反抗,他脸色一冷,低声呵斥,“动什么,穿上,感冒了有你好受的。”
“凶什么凶,你可真像我爸。”
傅梓宁小声嘟囔,瞄了眼男人冷凝的脸,转过头跟助理说话去了。
看到助理拍的那张照片,她眼神一柔,微微有些怔愣。
半晌后,她轻声道:“拍得很好,待会把照片发给我。”
站在亭子里眺望着远边,傅梓宁忽然觉得住在这儿也挺好,不用受世俗的干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可惜现代社会,这终究是妄想。
雨渐渐小了下来,三人勉强撑着被打破的伞回到酒店。
即使第一时间就喝了姜汤,傅梓宁还是感冒了。
原本两天的行程在秦楚砚的专横独行下彻底结束。
他们踏上了回海城的路程。
秦楚砚开车,傅梓宁坐在他旁边吸着鼻子,助理默默在后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都说了只是个小感冒,干嘛提前回去。”
一想到自己离开的原因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报道,傅梓宁就很不爽。
有些事,他还没跟她解释清楚呢。
闷闷不乐的坐在车上,傅梓宁瞪了眼全程开车不搭理她的男人,没好气的道:“看你这蜷手蜷脚的,让梁助理开车来接你不好吗?非要开我的车。”
“这车确实小了,回去换一辆。”
“我觉得挺好的。”
这车是她回国之前就定好的,颜色装饰都是她喜欢的,哪能说换就换。
傅梓宁觉得秦楚砚多此一举。
“喜欢跑车还是轿车?”
傅梓宁噎住,半晌,她有些赌气的道:“我要你那辆。”
“可以,我给你专门配个司机。”
“……”
万恶的资本家。
傅梓宁觉得自己跟这人说不通,索性靠着抱枕睡觉。
许是因为没休息好,再加上情绪大起大落还淋了雨,快到的时候,傅梓宁发起了高烧。
秦楚砚派人将助理送回去,想直接带傅梓宁去医院,然而傅梓宁却扒着副驾驶死活不下车。
她烧的迷迷糊糊的,脾气却尤其的倔,一双眼睛雾蒙蒙地盯着秦楚砚,语气说不出的委屈,“秦楚砚,我不要去医院。”
“原因。”
“我讨厌医院,每次去都没好事。”
傅梓宁嘟囔了句,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极度脆弱的,说话也不经大脑思考,基本上是有什么说什么。
“秦楚砚,别带我去医院好不好?我不想像父亲一样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好。”
秦楚砚声音发涩,“我带你回家。”
清醒的时候,傅梓宁绝对不会说出这些话,她一向将自己的心事藏得深。
秦楚砚忽然想起,当年去太平间那段路,还是他抱她去的。
傅梓宁那会浑身是伤,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而那些伤,或多或少都因为他的漠然。
心里蔓延着一股迟来的后悔,秦楚砚打横将傅梓宁抱起,来到自己的专用座驾。
梁助理已经带人等在了车外。
“速度快点,将程医生请到家里来。”
叮嘱了两句,秦楚砚上了车后座,将傅梓宁放在自己腿上。
此时傅梓宁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晰,她缩在秦楚砚怀里,揪着男人的衬衫,哼哼唧唧道:“秦楚砚,我难受。”
“乖,马上到家了。”
示意司机再开快一点,秦楚砚看着脸色坨红,额头上布满冷汗的小女人,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心疼。
病来如山倒,昨天他就不应该任由她这么胡闹。
十分钟过去,车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秦楚砚沉着脸将傅梓宁抱上楼。
女管家小跑着跟在后面焦急道:“傅小姐怎么了?”
“高烧,去准备酒精和热毛巾。”
轻柔地将傅梓宁放在床上,秦楚砚打发了管家,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帮傅梓宁换了睡衣,让她能舒适一点。
很快,管家拿着酒精和热毛巾过来,梁助理也带着私人医生到了。
一番检查后,尖锐的针尖扎进傅梓宁左手静脉血管,血液有一瞬间的倒流,伴着阵阵刺痛,傅梓宁抓着秦楚砚胳膊的另一只手,愈发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