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大厅里便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清。
这还是第一次见不给沈家面子的。
秦楚砚沈家不敢惹,那这个女人,又凭什么?
一些人看傅梓宁的眼光已经有些想法了。
能让秦楚砚这么护着的人,能完全不给沈家脸面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沈婉指甲陷进手心里,都快被她掰断了。
“你不要太过分!”
她堂堂沈家大小姐,怎么能像一个小小的助理道歉。
她果然没有看错,秦楚砚身边一向没有女人,便是那住进了半山别墅的陈嘉,都不会被秦楚砚带在身侧。
这个女人果然有端倪。
一想到她求而不得的男人对一个助理这么上心,不惜为其罔顾两家人的颜面,她就恨不得将傅梓宁弄死。
掩下眼里的恶毒,沈婉眸光微转,可怜巴巴地看向秦楚砚,“楚砚哥哥,你真的要纵容一个助理来侮辱我吗?”
“道歉。”
秦楚砚口吻冰冷。
沈婉整个人如遭雷击,她勉强勾出一丝笑容,委屈的带着哭腔道,“我懂了。”
说着,她别过头去,哽咽着不情不愿挤出一句话,“对不起,我不应该推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哦,我知道了。”
傅梓宁并没有打算原谅沈婉,她冷眼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内心没有丝毫波澜。
如果刚才秦楚砚没有出面,她所面临的,恐怕不止是一个简简单单地道歉就能完事的。
被嘲笑,被看不起的滋味,她比任何人都理解。
想着,傅梓宁瞄了一眼秦楚砚。
她这也算是无妄之灾,搞了半天这位沈小姐推她就是因为争风吃醋?”
果然,她就说,秦楚砚带她来这个拍卖会绝对没安好心。
“怎么,这上亿的藏品砸在你手里,你还挺委屈?”
触及傅梓宁看着自己就像看麻烦一样的眼神,秦楚砚眼里闪过一抹不悦。
“我没这意思。”
傅梓宁平静地回了这么一句,但她眼里的控诉,分明就不是这么回事。
秦楚砚上下打量着她,冷漠的视线让人捉摸不透,“我还没说你,站在下面像个鹌鹑似的随随便便就被人污蔑,就你这样还准备做秦宴辛的助理?”
这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傅梓宁面色沉了下来,索性不再回话。
如果不是他非要带她来,她会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吗?
这人根本就是不讲道理。
拍卖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傅梓宁跟在秦楚砚身后,无视周围探究的目光,出了会场。
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了旁人,傅梓宁脚步顿住,看着要上车的秦楚砚,轻声道:“秦总,我现在可以下班了吧。”
“上车。”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并不想长时间跟他相处在同一空间内。
秦楚砚冷冷看了傅梓宁一眼,半晌,他重重甩上车门从傅梓宁面前扬长而去。
这是第几次了?
傅梓宁在汽车尾气中漫不经心的想。
她出了地下车库,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而惨的是她没有带伞。
傅梓宁有些懊恼,只能走回地库门口打开叫车软件。
可是这里根本就不让陌生车辆进入。
傅梓凝没有办法,只能将包举在头上,冒雨跑过去。
然而她刚踏进雨幕,先前已经离开的车停在她眼前。
傅梓宁心里一颤,感受着头上越来越大的雨以及自己感冒后的虚弱,咬牙坐了进去。
她以为秦楚砚肯定会嘲笑她,结果男人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车缓缓停在她住的小区楼下,傅梓宁抬头看了秦楚砚一眼,“谢谢,我到了。”
“我送你上去。”
“秦总,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对我情根深种。“
于情于理,他也没有送她上去的理由。
而且,客观的讲,他是她的仇人。
她跟他平静的相处,并不代表她忘记了那些仇恨。
“秦宴辛跟你一起住?”
“什么?”
傅梓宁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去,家里卧室的灯居然亮着,里面还闪过一个人影。
她心里一惊,家里有人?
秦楚砚心里正烦躁,忽然就见傅梓宁脸色大变。
“怎么了?”
他微微蹙眉。
“我,我家里有人。”
傅梓宁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家里有人怎么……”
秦楚砚说到一半的话忽然顿住,他脸色一沉,低声问道:“你的意思你平时都是一个人住,里面的人你不认识?”
“废话,我从来没给过任何人我房子的钥匙,借你的伞一用。”
傅梓宁抽出车厢一侧放着的黑伞,拿上自己的包就准备上去看看。
秦楚砚蹙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别冲动,如果对方手里有凶器,你有几条命够他捅的?”
“可是我家里有很重要的东西需要拿出来。”
“先报警。”
秦楚砚拿出手机示意傅梓宁打电话,他自己拿过那把伞,淡淡问道:“几楼?”
“12层。”
傅梓宁话音刚落,就见秦楚砚提着黑伞,径直进了电梯。
她连忙小跑着跟上去。
“你做什么,上面很危险!”
“我上去看看,你乖乖去车里待着。”
“别上去了,万一出事怎么办。”
傅梓宁拉住秦楚砚的衣袖不让他走。
然而秦楚砚微微抿唇,强势地将傅梓宁从电梯推了出去。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他奈何不了我。”
傅梓宁被推的一个踉跄,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楚砚消失在自己面前。
她恨恨捶了捶电梯的门,压下心中涌起的异样,跑向楼梯通道。
头一次恨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图便宜买了只有一栋电梯的户型。
爬楼的途中,傅梓宁想了很多。
如果秦楚砚真的出了什么事,那……
脑海中不由闪过很多片段,傅梓宁心绪杂乱。
她不由有些怨恨秦楚砚,为什么在她下定决心回来复仇的时候,他这样强势而又霸道的与她纠缠。
什么和平相处都是骗人的,她为什么奄奄一息地流落异国他乡,为什么整夜整夜地做噩梦,为什么如行尸走肉般只剩下复仇,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他秦楚砚的手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