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的一番话,让嬴渠梁更为清晰的了解了此刻的秦国,他针对这三个问题,也一直都在自问,无数个日夜却找寻不到答案。
嬴渠梁抬起头,朝着卫鞅拱手:“先生三问,也是渠梁日思夜想之事儿,然却一直想不出来答案,还请先生教我!”
卫鞅侃侃而谈,从秦国人口,田业,国库,法令,军队五个方面向嬴渠梁阐述了何为强国,听得嬴渠梁心头大动。
这一刻,嬴渠梁起身,朝着卫鞅行了一个大礼:“先生,我秦国五无其一,如此一无是处,不知当如何改变?”
喝了一口酒,卫鞅心头越发的清明,朝着嬴渠梁:“治国之道,以强国为本。”
“至于仁政,王道,德政,皆看时局来用,不同的时候,用不同的政道,会取得惊人的效果。”
说到这里,卫鞅语气幽幽,道:“放眼中原诸国,强国各有不同强大之处,一如齐魏楚。”
“君上,以为那一种更好?”
闻言,嬴渠梁脸色一喜,经过这么长的前缀,终于开展到他最喜欢的话题上了。
抿了一口酒,朝着卫鞅开口,道:“不瞒先生,渠梁少入军旅,从未踏出秦国,对于山东诸国并不了解。”
“还请先生赐教!”
一旁的荒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相比于卫鞅的见多识广,从未踏出秦国的嬴渠梁就像个土鳖,对于有些事儿,他知道,但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这个时候,嬴渠梁请教的态度很端正,荒不由得点头,他心里清楚,能够认识到自己不足,才能够迅速成长起来。
直视着嬴渠梁,卫鞅直言,道:“魏国乃甲兵财货之强,齐国乃明君吏治之强,楚国为地广人众之强。”
说到这里,卫鞅语气一顿,指着地图上的韩国,语气肃然,道:“目下正在变法崛起的韩国,也是明君吏治之强。”
“敢问先生,若先生仕秦,我秦当以何强?”此时,嬴渠梁热血沸腾,心情激动,仿佛这一刻他已经看到了秦国变得强大。
将酒盅里面的温酒喝尽,卫鞅摇头嗤笑:“秦公,此三强,只是一时之强,非根本之强,不足以效法!”
卫鞅之言,犹如天崩地裂,震动政事堂,除了荒之外,嬴渠梁与赢虔都镇住了。
口气如此之大,连山东三强也看不在眼中。
……
“君上,这便是鞅走访秦地三月,书写而出的《强秦九论》!”卫鞅将竹简放在案头,自信而强大。
荒看到这里,他就清楚卫鞅与嬴渠梁一拍即合,从此秦国将会大变样。
二十年后,这个天下将会是秦国的天下,但,如今的秦国底蕴太浅,不光是秦国要壮大,他也一样。
卫鞅与嬴渠梁在交流,荒起身退出了政事堂,一旁的赢虔也一样走出了政事堂。
他们在一起,反而会打扰两人。
走出政事堂,荒朝着黑伯:“黑伯,等到了吃饭的时间点儿,让内侍给君上与卫鞅送膳食。”
“同时让侍卫封锁政事堂,不要惊动朝堂,但也要保证这里发生的事情,在君上摊牌之前,传不出去。”
“诺。”
“国师,我曾经如果你的府上,见过你府上士卒训练,那种训练之法,能否传入军中?”
赢虔眼中满是火热,短短半年时间,他自然是看出了荒麾下三千精锐的变化,渴望得到训练之法。
撇了一眼赢虔,荒摇了摇头:“上将军,荒是秦人,也是秦国师,自然希望秦军强大。”
“我可以传授给你训练之法,但是我不认为秦军将士按照那个法子训练,朝廷能够承担起庞大的开销。”
“太阳商会,供应三千骑兵,都力有不逮,如今在白氏商会那边,借贷很高。”
说到这里,荒朝着赢虔笑了笑:“上将军,秦军之上,在于纪律严明,在于数量庞大。”
“我的办法,只能训练强军,但是数量太过有限,等国库充盈,或许可以试一下,培养出秦军真正的无敌锐士。”
闻言,赢虔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荒,道:“国师麾下三千精锐,皆是来自于戎狄青壮。”
“并没有我老秦人,这……”
“三千精锐已经是极限了,多了我也养不住,而且也不适合,栎阳城中驻扎三千精锐,虽然他们也受君上节制,但名义上依旧是我的私军。”
荒深深看了一眼赢虔,意味深长,道:“我只是秦国师,并不是秦公,三千这是底线。”
“若是未来诸将建功立业,栎阳将会不受君王掌控,此乃取祸之道。”
“所以,不论是我,还是上将军,乃至未来的卫鞅,若能直接掌控的私军,不能超过三千之数。”
“如今全部都是戎狄青壮,未来也会有老秦人加入,更何况,上将军,你要转变观念,戎狄也是老秦人。”
“因为他们如今属于秦国,他们就只能是秦人,等未来,朝廷当下达法令,令戎狄等部落同化。”
赢虔沉默不语。
荒为他描述了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是赢虔看不清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