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不出来蓝染的方位。
完全算不出来。
蓝染应该布了一个阵法，反窥测。
他此时得了开元的丹田气海传承，再加上他本身的魂力修为。
她根本就算不到蓝染的方位。
秦筱筱站起身来，拉开了门。
护在门口的墨北寒，转过身来，看向秦筱筱：“怎么样？算出来了么？”
秦筱筱颓败的摇了摇头，“算不出来。”
墨北寒见她神情落寞，便宽慰道：“别灰心，也许只是你太久没用过占卜算卦，所以暂时算不出来，休息休息，睡一觉，明天也许就能算出来了。”
“你别安慰我了。蓝染早就知道我会占卜，肯定给自己住下的地方，布了阵法反窥测。
我就是算不出来。”
秦筱筱勉强的扯出一个笑意。
墨北寒反手将她搂进怀里，“那我们慢慢找，不急。”
秦筱筱点了点头。
空净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
他双目茫然的看着幔帐，睁眼闭眼又睁眼。
他真想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等到梦醒了之后，就又会回到之前的时光，他还是那个每天蹲在师父跟前听经文的小沙弥。
但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整个人麻木又理智。
秦筱筱和墨北寒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们本不想管他。
但九华山之事，总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一门只剩下空净一人，也不得不管。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么？”秦筱筱朝着他问道。
空净侧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如果你还是觉得我和蓝染是一边的人，今天之后我们就可以分开了。”秦筱筱又道。
空净哑然，许久终于动了动唇。瓣，问道：“你们准备去哪里？你们又为什么来九华山？”
“实不相瞒，我们是来追蓝染的，蓝染之前丹田破碎，便是被我打伤，而且我……的确是因为某些原因入了诡道，佛法正是克制诡道最好的方法，所以他才会上九华山。
如此算来，九华山和我，的确有因果。”
秦筱筱没有丝毫隐瞒直接开口道。
其实，空净也已经差不多猜到了，只是问一下看他们是否坦诚罢了。
空净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我便跟你们一起去找蓝染。”空净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得说道。
墨北寒却皱了皱眉。
之前他伤秦筱筱的事情，墨北寒可还记在心里。
这种人放在身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他不想他们到时候在和蓝染拼命的时候，这个人再到背后来捅他们一刀。
“你还是别跟在我们后面吧，我们和蓝染的仇，和你的不一样。我们各报各的，你现在的身体还虚弱的很，还是好好休息吧。”
墨北寒直接拒绝。
空净知道墨北寒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不过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还有芥蒂罢了。
秦筱筱的想法和墨北寒一样。
“没错，你还是好好休息，保重身体，报仇的事情以后再说。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你的师父和师兄已经没了，你再没了，那九华山一脉，就全部断了。”
以后山高水远，后会无期。”
秦筱筱朝着空净拱手，然后和墨北寒并肩转身，准备离去。
空净双手攥拳，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喊着。
“等一下！”
秦筱筱和墨北寒脚步停顿一瞬，准备再次离去。
空净再次大喊：“我能找到蓝染在哪儿！”
秦筱筱和墨北寒回过头来，满是不相信的看向空净。
空净朝着他们抬起头，双眸坚定，再次重述。
“我真的能找到蓝染在哪儿！”
“你怎么找？”墨北寒激动的脱口而出。
只要能找到蓝染，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愿意相信。
空净低声道，“我知道师父的气息，我能闻到，能感受的到，蓝染的丹田气海，是师父的，我能感觉的到。”
他弱弱的说着，越说声音越低，就像是一只走丢的小狗，可怜兮兮。
秦筱筱叹息一声。
“既然能找到蓝染，那你便跟我们一起吧，只是……如果，再发生之前的事情，我可能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空净怔愣一下，然后点头闷哼一声：“嗯。”
“现在能找么？找蓝染的事情不能耽搁。”墨北寒问。
“可以试试。”空净道。
“怎么试？”秦筱筱跟着问。
空净走到窗户边，推开了窗户，朝着远处眺望着，然后闭上了眼。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街边小贩倒掉的泔水，新出炉的馒头，脂粉铺子的脂粉，酒肆的新酒，打铁铺子的铁水……
他穿过层层叠叠的障碍，终于在万水千山之中，寻到了师父的禅香。
他抬起手，朝着东南方向指了指，“在这里，就在这里，三十里不到的地方。”
空净睁开了眼，然后发现自己所指的地方，自己都诧异了一下。
因为那里便是九华山后山的村落。
蓝染，就在九华山后山的村落？
墨北寒皱眉，“确定没有找错么？”
他也没见他在掐算，也没占卜，就只是闭上眼睛，这么闻了闻，就能隔着山水，把蓝染的气味闻到？
墨北寒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空净虽然诧异，但是却很肯定自己绝对不会闻错。
“嗯，师父身上的香气十分特殊，小时候我被扔在山门口，被捡了回去，但我却谁也不要，就只要师父，因为师父身上的禅气，我闻着最为喜欢。
后来有一次，师父下山去讲禅，因为走的匆匆，所以没有带上我。我醒来之后，找不到师父，大哭了一场，然后趁着师叔师兄们不注意，自己就悄悄下了山，一路闻着师父的味道，找到了师父。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相信我。只有师父说，这是佛相，师父说我是天生佛相，所以可以闻到他身上的禅香，也说明他离佛很近。”
空净柔声说着，脑海里仿佛又浮现曾经和师父在一起的日子。
秦筱筱点了点头。
他所说的这些，倒是和她所看到的面相所差无几。
“我信你。”秦筱筱唇。瓣微动，低声道。
墨北寒看向秦筱筱，见她神色笃定，便知道她不是在安慰空净，而是真的信，既然如此，他便也信。
他点了点头，跟着道：“好，我也信。”
秦筱筱回以一笑，“蓝染的狡诈多端，元森的身体不好，他带着元森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逃的太远，而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后山的村落离九华山近，我们追蓝染本能的可能就会直接下山去找，谁还会翻到后山的村落去找？
所以，蓝染肯定就在九华山后山村落。”
空净眼眸一亮，咬牙切齿，“没错！他肯定就在！”
“那我们走！”墨北寒道，“早点找到蓝染，早点让这一切，尘埃落定。”
空净抬起手，阻止道，“不急，我们得先制定一个对付蓝染的方法。”
“空净说的不错。”秦筱筱附和道。
蓝染每次都把克制她的方法研究的透透的。
而她却因为过于自信，对蓝染就没有过透彻的研究，以至于每次都被蓝染逃走。
“蓝染现在全部倚仗你师父的丹田气海，你知道你师父的丹田气海弱点在什么地方么？”秦筱筱追问。
空净点头。
“我师父修的是佛法，一心向善，而蓝染一心向恶，他驾驭不了这丹田气海，势必会有严重的排斥反应。当出现排斥反应的时候，便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我们到时候对付蓝染，必定事半功倍！”
“可是，怎么才能知道，什么时候才是蓝染出现排斥反应的时候？”墨北寒问。
空净沉默。
是啊，怎么才能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