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土人已成,黄衣教徒把他的脾脏割下后献给了刘洋。得到了土人脾的刘洋,让黄衣老者尽快离开滇中。因为木青冥的儿子出生后,一直徘徊在他心里的不好预感,让刘洋感到不安。他决定做好最坏的准备,让长生道可以就此延续下去。并且让这个黄衣教徒,去暗访锁龙人古老的圣地,查证一个预言。引出来城中绸缎商人杨府小姐,得到一面精美绝伦的铜镜,爱不释手。在闺房里把玩后,忽然一声尖叫。待到值夜的女佣冲进屋中时,小姐已不见了踪影。】
张灯结彩的木家小院,被环廊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把院子照射的通红一片,甚是喜庆。
往日的清幽不见,院中只有热闹过后的狼藉。
只是那满地的狼藉,倒是够让院里的其他锁龙人们忙活了。
虽然他们运炁驭物,能让锅碗瓢盆自动飞到水井边的洗碗盘里,能让垃圾飞起后归类到一起,以便处理,但这样一来就更累了。
不过似乎也只有那几个年轻的弟子,脸上浮现出了疲惫神态。
正屋中,墨寒用费解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丈夫。
“妙天说过,他在救下啊弘的那天追击的那个神秘人,可能就是刘洋。只是这家伙一入盘龙江,就浑身散发着水之灵,然后与江水合为一体时,随着水流快速游弋,一路向南而去。使得妙天都没法在水里,找到对方的踪迹。”木青冥给自己自斟茶水,把他那把小紫砂壶的茶水注了个八分满后,缓缓盖上了壶盖。
“但刘洋在此之前,体内是不会炼造出水之灵的。否则他还蛰伏在省警厅里时,我就应该察觉得到了。”壶盖严丝合缝的合上之时,木青冥又缓缓说到。
同时右手向着门外一挥,心随念动,门外的扫帚随着他的神识而动,在无人把控的情况下飞到了正屋前的环廊里,自动扫地了起来。
灯火下,闻听此言的墨寒眼中精光一闪,双目瞬间熠熠生辉。脑海之中,猛然想到了水妖尸体里缺少的肾脏,能散发出强大妖气和水之灵的肾脏。
“你是说,他当时把水妖的肾脏移植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去了?”说出灵光一闪的想法后,墨寒眼中浮现了惊讶,长大的嘴巴里舌头在打结。
在之后的片刻功夫里,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那又不是他的肾脏。”许久后,墨寒才口吐此言,语气中也充斥着惊讶。
“很可能,因为他在西洋学的就是这些被称之为外科的西洋医术,这是赵良告诉我的。”木青冥肯定把头一点,然后单手捧着茶壶,另一只手轻抚着壶盖,转头瞄了一眼身后祖师像前,桌案上摆着的那个西洋钟,道:“而我问过我在华夏之外各国游历留学的弟弟,他学的也是这种西洋医术。他告诉我西洋的一些传教士或者是大夫,能把人断裂的手指或者是脚趾,在一定的时间内缝合到伤者们身体上的原来位置。刘洋应该是改进了这种医术,使得他占据了水妖的肾脏,得到了制造水之灵的能力。”。
而木青冥方才回头看的那个西洋钟,就是他和妻子回老家成婚时,弟弟送给他们的礼物。
墨寒惊得愣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邪术太强大了,可以让施术者拥有一切自己没有的能力。光是这么一点,足以让墨寒惊得瞪目结舌。
“所以你赌刘洋不会把所有的土人脾拿去炼丹?”又过了许久,一直注视着丈夫的墨寒惊讶不减,愣愣问到。
“嗯。”木青冥点了点头,抬起茶壶吸了一口茶水,道:“我们都吃过西瓜,一开始连籽一起嚼碎,会觉得这样一来瓤里的甜味被干扰了,口感也不再纯粹。然后我们学会了吐籽,发现这样甜味不会干扰,口感更纯粹。以后,我们就都会吐籽了。刘洋也一样,他如果从这邪术中如果尝到了甜头后,就不会再把整块土人脾拿去炼丹了。他会被其中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土之灵气诱惑。”。
“正因如此,我才敢赌一把的。”木青冥这么说着时,屋外的扫帚把尘土扫到了阶下的花坛里后停了下来,飞回到原位立在了柱子边上。
他眼中也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带着猎人看到猎物,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步入了陷阱中时的喜悦光芒。
屋中的墨寒又沉默许久,思索一番后,对丈夫问到:“可你怎么知道他切下来,植入自己体内的土人脾,就不是你注入了蛊卵的那块土人脾呢?”。
“这就更简单了。”木青冥凝视着妻子,嘿嘿道:“可比断定他不会全部拿去炼丹更简单。”。
墨寒微微皱了皱眉,眼中好奇一闪而过。
“我往日看你切猪肝,妙雨把一整块猪肝洗干净,放在你的砧板上时,你绝不会一刀把猪肝从正中处刨开的,对吗?”木青冥这么饶有兴致的反问着,脸上笑意不减:“一般你都是从边缘地方开始下刀,一片一片的开始切,逐步切到中段的。”。
墨寒有点茫然的点点头,在此期间她努力回想了一番,发现不只是猪肝,就是牛羊和猪肉,无论是切片还是切丁,基本都是这样的,总是先外后里。
但是她现在想不明白,这和木青冥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刘洋要切下土人脾,一定也先从边缘开始。正中处土之灵气最旺盛,所以尝到甜头的他一定会把这一块留下,植入自己体内去的。”木青冥见妻子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站起身来,缓缓解释道:“剩下的边缘才会拿去炼丹。而我,只需要把蛊卵就注入在土人脾正中处就行。”。
“原来如此。”墨寒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对丈夫的智慧,又心生钦佩。
与此同时,他们的卧房里响起了洪亮的婴儿哭声。墨寒听得眉头一皱,长叹一声。
“儿子饿了,去喂他吧。”木青冥笑着说到,同时朝着屋外缓步而去。
墨寒哼了一声,有点不情愿的站起身来,朝着卧房而去。
走到院中的木青冥,站到了啊弘和张晓生身边,关切的问到:“寒泉在你们屋里,住的还习惯吗?”。
自从墨寒生下了木云乐,寒泉就搬到了啊弘他们屋里去。
“挺好的,小家伙也不哭不闹的,还能跟我们一起玩耍,就是力气有点大,有时候收不住还真的很麻烦。”啊弘一点头,张晓生就笑嘻嘻的说到。
“可别欺负他啊,我们锁龙人按入门顺序排辈,他可是你们大师兄。”木青冥说着,伸手入怀,摸索了起来。
在两个弟子点头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面铜镜。从样式来看,正是棺盖铜镜。
几天前,他去红玉那边看蛊卵时,红玉还给他的。蛊卵已经腐化,蚀魂蛊破茧而生,已经不在需要这一面棺盖铜镜了。
他毫不犹豫的把铜镜递给了张晓生,道:“过几天把它送回去,再次藏好,说不定什么时候还用得到。”。
“知道了。”张晓生点头应了下来,同时默默的告诫自己,这次千万不能对地下宝藏手痒了
金马碧鸡坊以北,有一条明代就已经形成巷子,且如今是西洋法国人铺上了沥青的路面,路旁尽是土木结构的居民住房的巷子深处,有一栋大院。
三进的华丽院子,在满是一颗印式样院子的环抱下鹤立鸡群,也彰显了此地主人的高贵。
这里是城中大丝绸商人杨万材杨老爷的宅子。为了和附近的院子相比不另类,杨老爷把这院子的中庭屋舍,都建城了两层小楼的式样。
而中庭的西厢房二楼上,最好的屋子是杨家唯一的千金,杨小姐的屋子。两旁才是丫鬟们的居所,但面积比小姐的闺房小了很多。
此时虽然夜已深,但小姐紧闭着房门的闺房前,还是站着一个扎着大辫子的丫鬟。这里不愧是丝绸商人的家,就连丫鬟身上穿着的,也是上好的绸缎缝制的衣服。
此时,这个立在门旁的,丫鬟听着屋里时不时传出的咯咯笑声,低声骂了一句:“傻大姐啊,一面镜子乐了一天。”。
只有在这种时候,身为下人的他们才有机会,以背后骂主人的方式来彰显出他们与主人没有什么不同。
而她身后房中的杨大小姐,今日从一个店里买了一面镜子。那是一面八角菱花形铜镜,直径不过半尺左右而内为圆形,北面乃是圆钮。以钮为中心,四朵牡丹形成花形钮座,钮外四周为麒麟、天马、凤凰、鸾鸟,其间饰以四株折枝花,有叶片、绽放的花朵。看样子是一面古镜。
但是除了做工精细之外,古朴之中绿绣坚固,就只是剩下千百年的沧桑过后,镜面依旧光亮照人的特点了。
门口丫鬟想不明白,怎么这么一面镜子能让一个见惯了金银珠宝的大小姐,爱不释手半天?吃完了晚饭,就躲进闺房去捧着镜子把玩,还时不时的傻笑?
在丫鬟的嘀咕话音落地时,又有一个丫鬟从楼下走了上来,径直的朝着小姐闺房而来。她手上抬着的是个果盘,看来是给小姐送零嘴来了。
才到门口,送果子的丫鬟就被大辫子的那个拦下,好心提醒道:“小姐正在兴头上,你现在进入等于挨骂。”。
“那怎么办?”送果子的丫鬟着急了起来,急声道:“夫人说要是送不进去,就要打我。”。
她才说完此话,屋中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
两个丫鬟闻声,心头咯噔一跳,顾不得许多赶忙推门而入。
站到了门后的她们环视着开门后连尖叫余音都听不到了,安安静静的屋中,眼中惊讶毕现。
灯火通明,毫无昏暗的屋里,不见了小姐的身影。
木青冥的猜测是否正确?杨家小姐去了哪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