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长生道教徒顺利的制服了麻袋里的那人,也将其顺利的掩埋在制造土人的深坑里后,扬长而去,消失在西山上的宁静夜幕中。而还在昙华寺里的木青冥,请那映空方丈带路去癞头和尚住处,查看一番。才到花田之中,木青冥就在无意中感知到了花田里,还残留着的淡淡邪气,料定癞头和尚的失踪,十有八九和长生道有所关联。引出来木青冥入屋查看一番,发现了一些蹊跷,暗暗施展意念传音,要唤来妙乐和龙姑,与他一起查找癞头和尚的下落。活埋了人后,才回到了藏身处的黄衣老者,就见到悄悄潜出据点的刘洋,已经在他的藏身处中静候着他的到来。】
山风拂过花田,草木摇曳下黑影晃动。环在四周的参天大树,也跟着摇动起了枝叶。落叶抖落片片,随风飘飞回旋。
残留在花田里,那若有似无的邪气随着山风轻啸而过,越来越淡。
癞头和尚居住茅屋的大门才被映空方丈打开,其中涌起一阵强风,朝着门口的映空方丈迎面疾驰而去。一时间映空方丈身上袈裟鼓舞,手中油灯灯火摇曳。若不是他赶忙抬手挡着护住,那豆大的灯火就在风中晃动着熄灭了。
木青冥带着徒弟啊弘随即走了过来,劲风已息,映空方丈手中油灯上的灯火,也定了下来。
映空方丈率先持灯迈步进入屋中,手中微光也照亮了屋中。
尾随其后的木青冥和啊弘随之而来,站到屋中环顾左右,但见这屋里的摆设,和其他的佛门僧侣居住的禅房相比,倒也没有什么区别和特殊之处,一如既往的摆设简单又朴素。
屋中除了深处的床榻和床尾衣箱外,剩下的只有正中处的案几和蒲团,案几上水壶茶具、笔墨纸砚,和一旁那个用来烹茶的小土灶。以及屋子大门正对面,那个就在墙上开凿而出的佛龛,和佛龛前的供桌了。
除此之外,木青冥还能看到屋子的另一头有一个靠墙而放的书架,上面堆满了顶装书籍,无不是书角微卷,多有泛黄,但都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一言不发的木青冥径直的走了过去,翻看了几本书籍。发现多有梵文书写的佛经,剩下的有些是药术典籍,有些是花草种植的书籍,倒是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唯一让木青冥皱起眉头的事,是那些书籍上也沾上了若有似无的邪气。阴邪的冰冷,在木青冥拿起书籍来时,微微的阴寒总能透过他的肌肤渗入体内,令他血肉都感到如针扎一般的不舒服。
再回头一看屋中正中处,横在了佛龛和大门中间的那张纤尘不染的案几。见案几上砚中墨虽已干,但笔还搭在了笔架上。案几上还有用圆润鹅卵石做镇纸,压着的一张宣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下笔有力书写的梵文经文,每一笔每一画都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
下笔之前,执笔之人已是胸有成竹,每个梵文书写都一气呵成。
如此来看,癞头和尚也是一个精通梵文的僧人。
只是这经书也只默写了一半,白纸上还有些许空白之处。
“看这样子,癞头和尚似乎是还没默写完经书,就上了床去歇息了的。”围着案几缓缓踱步的木青冥,回想起了映空方丈所说,发现癞头和尚失踪后,查看他的床榻,被褥还有余温之事后举目看向不远处的床榻,暗暗想到:“既然已经睡下,经脉中佛气运转必然进入缓慢状态,五感六觉麻痹,难道他是中了幻术,自己走出了屋中去的?”。
“方丈大师,发现癞头和尚不见了时,这屋中摆设是否和现在一模一样?”木青冥踱步走向床榻,若有所思的问到:“门窗是紧闭着的吗?”。
“摆设没变过,窗子也是紧锁着的。”稍稍回想后的映空方丈,持灯跟上了木青冥,答到:“唯有大门虚掩,好像是有人从这儿出门后,顺手带上了的一样。”。
木青冥用心听着,也缓步走到了床榻前站定。打眼一瞧床上,上面的被子都还没有叠好,只是踢到了床脚处缩成了一团。垫着的褥子上,也多有褶皱。看样子是像有人从床榻上才起来,还没来得及打理的模样。
可蹊跷也就在此,木青冥俯身伸手,一摸被褥,却未在这张床榻上发现有残留的邪气。很快,他又在床沿边上,发现了一点点紫黑色的粉尘。
就连床榻前地上,木青冥的两脚之间,也散落了点点这样的粉尘,落在了地上土里。木青冥乍看之下,并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却也没有因此忽略了这些粉尘的存在。
木青冥不动声色的直起腰来,又环视了一圈身边地上,见土上脚印混乱,看不出什么线索后,转身对身后等待得有些焦急的映空方丈道:“大师,可否让我自己在此地安静的思考思考。你先回寺中休息休息,待到有癞头和尚的消息,我一定把他给你找回来。”。
“这”觉得如此行事不妥的映空方,在欲言又止间丈思忖片刻,觉得这木青冥还是可信之人,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那就有劳木少爷了。”。
说罢,他去把屋中灯台点燃。
而木青冥也暗中用意念传音,对远在沙腊巷的妙乐说到:“带上龙姑,赶到到昙华寺后的花田来与我汇合。有些线索,需要你们来看看。”
那活埋了一人的黄衣老者,不慌不忙的行走在林间。和其他的长生道教徒一样,只要是草菅人命的事情,在他们看来都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稀松平常到都没法让他们内心生出任何的波澜。
他在林子里转了半晌,终于走了出来,轻车熟路的直奔他的秘密藏身处而去。
今夜他在外面办事,那悬崖峭壁上的裂缝中自然没有灯火,沉浸在黑暗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早已对此地地形熟悉的黄衣老者,在黑暗中轻车熟路的摸到了裂纹前,窜了进去。
在进入裂缝后的洞中,他就在黑暗中看到洞中深处,有一道人影。黄衣教徒忽地站定在原地,脸上警惕神色顿显而出。
“回来了?”刘洋的声音,从那道黑影中发出。
依旧阴森森的,没吐一字,淡淡寒气从齿间弥散而出。
话出口时,黄衣老者松了一口气。同时刘洋手掌从这个洞穴的深处桌案上,油灯的灯芯上划过,火苗忽生,光亮即来,将山洞里的大部分黑暗一扫而光。
灯火下,黄衣老者见到了刘洋果然站在桌案后,也注视着他。
“嗯,出去办事。”黄衣老者说着,走到了桌案前站定。
“土人的事?”刘洋又是一问。
站定在他对面的黄衣老者,缓缓把头一点。
刘洋眼中,难得一见的闪过一丝欣喜,随即急声问到:“怎么样?找到了吗?”。
最近他为此事一直都是头疼不已,今夜悄然出了据点,来找老者,也是为了问问此事的进度。
“我没找到土人,这东西现如今越来越是稀少了,昆明城内外也不例外。”老者直言说到,瞬间给刘洋浇了一盆冷水,熄灭了他的欣喜。
刘洋眼中,快速闪过了点点不易察觉的失望。
“不过教主,我已经在给你制造土人了。”老者似乎对这种故意逗刘洋,看到对方先是喜悦接着又失望的事情,而感到喜悦,说完此话忽然笑了起来。
当然,如今的长生道中除了大判官,可能也只有这个黄衣老者,敢这么跟刘洋开玩笑了。
刘洋也没有生气,反而眼中再现了欣喜。
他自然也知道,土人是可以制造的。当然之前他不是没有想到再造一个土人,只是想着如果可以找个现成的,那就省去更多的麻烦。
“这些年,我也研究了不少制造土人的办法。虽然都是业余爱好,但也小有成就。”老者走到一旁,在一个架子上一阵翻找后拿出一支土瓷的杯子,走出缝隙山洞。
不一会后,他端着已经盛满清水的杯子走了回来。
那杯中的水,正是洞外清冽冰爽的山泉水。
老者走到桌案前,把水杯递给了刘洋:“我能造出的土人,绝不比天生形成的土人差。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制造一个土人交给教主你了。而且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土人也开始在制造着了。”。
刘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杯中水后,脸上欣喜不减反增。
不过随之刘洋欣喜淡去后,不禁悠悠感叹道:“不过这都得一年后,我才能得到这土人了。”。
制造土人的麻烦就在于此,不但要投入大量的物资,还得耗时一年之久;要是城里没有一群锁龙人,刘洋可以等的。但城中木青冥他们一直虎视眈眈,所以一开始刘洋并没有打算制造,以免夜长梦多。
“也罢。”顿了顿,思索一番的刘洋似乎也认定了这是如今最后的办法后,微微颌首道:“那就等一年吧。你亲自负责此事,一年之后我必须见到一个土人。可别出什么差错了。”。
“嗯,我会负责把土人制造好,然后交到教主你的手上的。”黄衣老者毫不犹豫的把头一点,自信满满的应了下来。
随之又淡淡一笑后,继而不慌不忙的对刘洋说到:“不过不是一年,而是百日。百日之后,你会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土人,站到你的面前的。”。
夜风从缝隙外涌了进来,在山洞中吹起一阵尖锐的长啸。
放下了水杯的刘洋微微一怔,缓缓瞪大的双眼抬了起来,一扫对面黄衣老者,笑意不减的脸后,狐疑道:“百日?难道我记错了?不是需要一年的时间吗?”。
“常规的办法确实如此。”黄衣老者依旧面含微笑,继而说到:“但我改建了这种办法,现在我们长生道制造土人,最耗时多百日时间。”。
黄衣老者有没有骗刘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