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墨寒耐心的给弟子皎云,说明了太岁的特点外,还讲解了此药的副作用,并且叮嘱皎云,日后不到万不得已,前往别吃这药。而长生道大判官阴沟里翻船,一个不小心就着了土贼的道,毫无防备的落到了土贼家里的深坑陷阱中去。还没等他找个办法逃出去,坑口就已封闭,另一道机关相继启动。引出来大判官死里逃生,下死手屠杀老土贼。木青冥说明了太岁的作用和副作用,要映空方丈和癞头和尚自行决定,是否用药。沉思良久,癞头和尚和映空方丈还是决定用药。】
风雨声嘈杂,但在老土贼听来是那么的悦耳。就像是一曲轻灵飘逸的曲子,没有丝毫嘈杂和烦乱,反而听得老土贼一阵舒心,眯眼面露惬意。
当陷阱坑口的活动板合上时,他心中不但忽生一阵舒爽愉快,还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感,让他瞬间就倍感神清气爽。
缓缓站起身来的土贼,踱步走到门边,把敞开的大门合上。转眼之间,屋中狂风忽息而凉意顿减,天地间的风雨声也不再是那么的嘈杂。
看了看这门后满地都是残破的门闩和点点木屑,摇了摇头的老土贼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好好的门闩,就被这么给糟蹋了。”。
说罢他俯身下去,从门边墙角边上抱起一块闲置在屋中,落满了尘土,只有南瓜大小的石头,抵到了门后当作门闩来使,使得两扇向内开的门扉,无法被屋外天地间,纵横呼啸的劲风吹开。
这本来是夏天风大时,用来抵门的石头,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做好这一切的土贼,转身站到了陷阱口那两块严丝合缝的活动板边,注视着漆黑如墨的坚硬铁板,一言不发。
这两块活动板,可是老土贼下了功夫,用玄铁打造而成的。
身为土贼,他知道自己惦记着坟墓里死人的宝贝,可是蛮横的强盗和上房揭瓦的飞贼,也惦记着他们家里的宝贝。别看他这个远离村庄,极其简陋的独立小院那么平平无奇,还有些穷酸,实则是机关重重。
否则他从墓穴里盗出的宝贝,在还没有出手之前,也还没能捂热了,就被别人偷了抢了,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而长生道的大判官吃了个大亏,不但是因为这土贼的家中陷阱不但巧妙,还掩藏得很好。还因为隔行如隔山的他,一点也不了解土贼这个行业。
能出入古墓进退自如的土贼们,连古墓机关都能破,家里造点机关防贼防匪,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注视着玄铁铁板的老土贼,在沉默许久后再次开口,又自言自语道:“饶你奸似鬼,还是喝了洗脚水。还要把我打个半死,你倒是出来啊?”。
“你死了也没人会发现你的。”语气之中,充斥着得意和自豪。
这个他自己亲手设计的机关,坑底有一千多个小机关,遍布在石壁之上。每一个机关之中都有着两三枚银针,全是浸了剧毒的。
一千多个小机关,两三千带毒银针齐发,落在了坑底的大判官,在老土贼此时的心里,已经成了一具被扎成刺猬的死尸了。
可就在他话音落地之时,身前地上两块玄铁铁板上,忽然响起一声闷响,随之老土贼双眼瞪大,映入他眼帘的是坚硬的铁板上,猛然浮现的道道裂纹,在老土贼的注视下慢慢扩大,延伸向了四面八方。
只是须臾之间,这两块铁板上不但遍布了大小裂纹无数,中间部分也立刻鼓了起来。
老土贼一怔之下,心中惊慌顿起;如果说大判官是因为隔行如隔山着了道,那老土贼就是自不量力才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他哪里知道自己惹了个邪教高层,还是个没靠关系,全凭一身修为做到高层的邪人。
在陷阱中银针齐发之时,坑底的长生道大判官惊愕之下,已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本能的提气踮足,一跃而起。
那数千枚毒针,只有两三枚扎在了他的身上。剩下的无不是在坑底互相碰撞,火花迸溅下弹射抛飞,最后相继散落一地。
而凌空一丈的长生道大判官,藏在袖里,长生道教徒人手一把的精铁短刀,已霍然出鞘。
刀在手中一旋一转,劲风突生中大判官一把抓紧刀柄之时,把短刀猛然刺入坑壁。电光火石间,直挺挺的刀身轻而易举的没入岩壁,牢牢的插在其中,把大判官吊在了深坑里的半空之中。
强忍着身上毒针刺中之处,随之泛起的麻木,大判官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另一手聚气于掌心,高举起来对准头顶上方的玄铁铁板,五指并拢使出一掌。
掌风突生,急劲有力,朝着铁板疾射而去之时,与空气摩擦出点点火星。随之风中阴火毕现,青绿之光闪耀。
下一秒后,阴火携劲风猛然撞上了铁板。一声闷响随之而来,铁板上裂纹横生。下方的大判官又使出了第二掌。
玄铁的铁板,终于承受不住邪术阴火的重击,碎裂后化为数十块大小不一的铁片迸射而起,在已经吓得跌坐在地的老土贼眼前抛飞弹射。
一道黑影,随之携道道劲风,从陷阱中直窜而出。
长生道的大判官借着插入岩壁的短刀为支点,从陷阱中成功的逃出生天。满脸怒气尽是狰狞的他,在惊慌失措下,瑟瑟发抖的老土贼身前仆一落地,就俯身下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
紧接着直起腰的大判官,已如老鹰拧小鸡一样,把老土贼提了起来,脚底足足离地一尺,而大判官低头一看自己身上,锦衣华服被毒针戳了几个孔后,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向来不会爆粗口的他,也气得直瞪着老土贼厉声问道:“你他娘的,知道老子衣服多贵吗?你竟然把它给戳破了!”。
说话间另一手往后一招,还插在陷阱岩壁上的短刀刀身颤抖,嗡嗡作响。转瞬之间已经从岩壁上拔出,疾飞向上,带着一身令人毛骨悚然的锐响,疾飞到了大判官手中。
不等吓得瑟瑟发抖的老土贼求饶,短刀已经在他手中一转,刀尖直指身前,向上一捅。
寒光一闪,血溅飞舞,刀身从老土贼的下颌穿过,穿过了他的口舌,直接捅进了他的脑子里。
那老土贼登时瞪眼呜咽几声,一命呜呼了。
气呼呼的大判官把短刀一拔,同时松手放开了已是气绝身亡的老土贼,转身看向了桌上的魂气,却是一阵头晕眼花袭来,身子轻轻一晃,眼中任何景物,尽是涌现重影。
毒针上的剧毒,已顺着血液流遍了他全身。
踏前一步的大判官,一个踉跄,倒在了血腥四溢的屋中。在屋外越来越急的风雨声中抽搐几下,缓缓闭上双眼,失去了意识
风雨声中,天际乌云里有闷雷隆隆作响。
昙华寺的禅房里,木青冥神秘莫测的笑意还是挂在脸上,注视着微微一愣的映空方丈和映正,不急不缓的把手中太岁的副作用,对两个僧人一一娓娓道来后,又拉起了癞头和尚的手,在对方掌心,写下了太岁的作用和服用后的副作用后,又缓缓写到:“用不用药,你们师兄弟商量着决定。”。
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木青冥,站起身来。不急不慢的用红布,再次把手中那一片太岁包好,站到了一旁,对映空方丈道:“倒底用不用药,你和你师弟商议。用药,我就把这片太岁,割让给贵寺。不用,我也可以开几副消炎的药方给你们,按方子抓药给癞头和尚敷上,也能让他的伤好的快一些。”。
“我在门口等。”说罢,对啊弘招招手,带着他转身出了禅房,静静的站在了门口,注视着空中雨丝一言不发。
房中,已从呆愣里缓过神来映空方丈,坐到了床沿上,用木青冥方才和癞头和尚沟通的方法,商量了起来。
只是他和癞头和尚的手,一直都是巍巍颤颤的,早已没了之前的镇定。
屋外的木青冥倒是镇定自若得很,不管屋中僧人做什么决定,他都已经仁至义尽,自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而让徒弟啊弘,却是好奇得很,在时不时的回头张望后,还是忍不住悄声问到:“师父,你说他们会用药吗?那可是太岁啊,吃了就成个怪物了。”,眼中也闪烁着点点担忧,却又希望癞头和尚用药;不为其他,只因为他的伤口,连啊弘看了也触目惊心,于心不忍。
故而,啊弘好奇中还多有纠结。
“对常人而言我们都是怪物,吃不吃药都是,可没有什么区别。”木青冥在呼啸不停的风雨声,笑意不减,嘴里悠悠说到:“但是我想会吧。毕竟这片太岁要是吃了,能换回癞头和尚失去的眼睛和舌头,还有听觉。这已经不是太岁了,是他的救命稻草。”。
啊弘想了想,觉得也对,默默地点了点头。只是眼中的担忧尚在,毕竟那太岁只要一口,也能让癞头和尚成了怪物。
几乎同时,屋中的映空方丈已是起身,朝着大门这边缓步走来。
“阿弥陀佛。”很快,就站定在木青冥身边的他,双手合十轻颂一声佛号,缓缓道:“请木施主用药,我师弟已经同意了。”。
木青冥没有急于折返屋中,而是微微颌首间原地不动,问到:“那大师你的意思呢?”。
“只要师弟能重见光明,老衲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哀叹一声的映空方丈,轻声低语道:“有舍有得,师弟既然选择了得,必然是已经做好了舍去的准备。无论今后如何,我寺上下不但不会责备木施主,还会对你感恩戴德,请木施主放心施舍神药。”。
木青冥再次点了点头,没在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打开了红布,取出那一片薄薄的太岁肉,毫不迟疑的递给了映空方丈。
长生道大判官是否已死?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