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正要动手收了夜啼儿,饲主癞头和尚花草之中现身,阻拦了木青冥的行动后。扬言自己并无坏心,饲养小鬼也不会是要化去小鬼身上戾气,使其弃恶从善而已。并且把那小鬼的来历,也一并告知了木青冥夫妇。而长生道大判官看了鬼胎容器后,和刘洋离开石室。与此同时,容器苏醒过来,察觉到大判官眼为重瞳,欲寻时机,将此事告知上下的木青冥。引出来大判官悄然折返石室中,暗中窥视容器,见其却无异象后离开。昙华寺外,癞头和尚终于松口,将九个夜啼儿交予木青冥。】
长生道的据点中,总是那么的冷清。深邃的长长通道里,除了石壁上点燃的灯火外,很少在看到教徒的声音。
寂静中,暗道之中倒是多见那火光摇曳下,晃动的阴影。
石壁上的灯火,也在夜晚的阴气升腾下时而摇曳几下,火焰随之变色,成了一片青绿。倒是让这冷静的据点之中,更添几分阴森,叫人置身其中就不由得汗毛发炸。
远去的大判官,没多会后就折身而返,一言不发的朝着容器石室而来。之前观察那容器之时,他总觉得有些怪异。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但他的双眼看到容器体内经脉里,蕴含着的阴气并完全填充她的奇经八脉。
如果容器正如刘洋所述,乃是按长生道秘籍记载,寻来的四柱纯阴女子,那此人体内的阴气应该是浓而不薄才对。
并且,一旦被魔音幻术困住了神识,此人体内之气不应该是静滞不动的才对。但大判官依稀记得,有一个恍惚之时,他仿佛看到了对方体内邪气有如潺潺溪水,在缓缓流动。
这几个疑点,让大判官一直怀疑是不是有人把容器给掉包了?于是他才走出去不久后就折身而返,要一探究竟,看看是不是自己旅途劳累而看花了眼?
他走到门前时,就见看门的几个长生道教徒,占着石室大门已被紧锁,而室中容器已中了幻术而动弹不得,居然各个都是挨墙而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倒是省了这大判官的许多麻烦。
只见得他踮着脚,不动声色的悄悄走到了门前,一双重瞳注视着那道紧闭的石门。而四周教徒鼾声大作,在暗道之中此起彼伏,竟然不知他们的大判官去而复返。
而那站定在大门前的大判官,也不结印也不念咒,只见得他注视着石门的双眼中,泛起一道淡淡的暗红血芒时,石门门板上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刷的一下,整道厚重的石门都凭空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门槛,竖在了大判官的身前。
他一个箭步上前,从那门框下迈过后站到了屋中。身后消失了片刻的石门再次一声不响的出现,原封不动的嵌在门框之中,就连门外上着的锁链也没有动弹一下。
这就是大判官的重瞳能力,不但能见幽冥之物,观生灵经脉气息,还能让一定重量的东西,凭空消失一段时间。
若不是入了长生道这邪门歪道,估计他就是去大街上摆摊表演戏法,那必然也是会引来万众瞩目,养活自己根本不成问题的。
站在石室中的大判官没有挪步,原地而立目视着身前不远处,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的容器。
凝神细看之下,见容器体内阴气多有静若止水。只有那下半身的经脉中的阴气,确实如潺潺溪水一般,在缓慢运行。
之前,大判官确实没有看走眼。
当下这大判官心中疑惑更盛,又是细细端详了许久后,他注意到那些阴气之所以还在运行,但都是汇聚到了容器的*中,那鬼胎里。每每有阴气注入其中,鬼胎就会产生一次微弱的胎动。
且女子双腿上的各个穴位,都在源源不断的吸纳着石床下地中的阴气。阴气顺着这些穴位注入女子体内,再缓缓注入那木鬼鬼胎之中。
大判官细*刻,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自己看花了眼,是刘洋并未让人把女子全身麻痹。这样才能让女子体内的鬼胎,在源源不断注入的阴气中茁壮成长。
至于那容器体内的阴气并不浓郁,也是因为多有注入了鬼胎中的缘故。
大判官知道自己多疑了,在松了一口气。既然这容器即未被人调换了,他也就安心了。
大判官一个转身,再次注视石门。那道石门在他眼中血光红芒一闪后,再次凭空消失。心满意足的大判官,又一个箭步迈出门去后,消失的石门再次浮现,原封不动的装在了门框中。
他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缓步朝着他住所那边而去。走出了几丈后,转了个弯就见到刘洋靠墙而立,静静的等候着他的到来。倒是把这毫无心理准备的大判官,也给吓得心头一颤,猛然驻足在了刘洋身边。
“师弟,你去看那容器做什么?”刘洋没了之前的热情,一脸阴沉的他,对身边的大判官冷冷问到:“她就让你这么好奇吗?”。
判官与刘洋四目相对,见对方眼中杀机毕现,目光冰冷如锋利利剑,还有阴险恶毒夹杂其中。
大判官从未见过,刘洋对他露出这渗人的目光。一看之下,他竟被刘洋看得立时全身发麻,两腿一软。那目光太渗人了,比雪原里饿了几日的野狼目光还要恐怖,吓得大判官顾不上心惊肉跳,赶忙解释道:“师兄,我,我,我只是见那容器,还有体内阴气在流动,以为,以为被掉了包而已,才,才去查看的。”。
却是话从口出,话音颤抖连连
昙华寺后,那片被结界笼罩下的花草间,癞头和尚一言不发。
木青冥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眼前这个一面之缘的癞头和尚,而癞头和尚自然亦是如此。
木青冥一上来就展开结界,对症下药,掏出了对夜啼儿有着相克相制,加持了缚魂术的红纸,显然是早有准备,要捉拿这夜啼儿的。
现在又说能有让这几个凶恶的夜啼儿弃恶从善之术,癞头和尚才不会轻易相信木青冥。
要不是那结界,与天地灵气一体,极为强大,癞头和尚早已杀了出去,才不愿意搭理木青冥他们呢。
不过若是木青冥真能让这几个夜啼儿弃恶从善,这癞头和尚倒是乐意把夜啼儿给他,也免得自己再受戾气侵体之苦。
“大和尚,你说你好歹也是站着撒尿的,怎么这么磨磨唧唧呢?”一旁等了半晌,已经不耐烦的墨寒面露不悦,厉声骂道:“行就一个字,不行就两个字的事,你这不言不语算是怎么回事?”。
说着就卷起了袖子,露出了木罗氏送她的那双手镯法宝。在静滞定住的月光下,闪烁着柔和不耀眼的青芒。
本已有些动摇的癞头和尚,忽然就再次警惕了起来。
木青冥抬手起来,横在了墨寒的身前,以防妻子一怒之下,真的出手伤人。
“你即为佛教弟子,必然知道贵教中慈、悲、喜、舍的四梵住?”墨寒瞬间冷静了些许时,已看出癞头和尚心思的木青冥,对他道:“其中这慈,就有阿罗汉慈无量心,也有南传佛教明王的慈无量心。这二者施展的佛法,皆可化去这鬼物的戾气。我要用的,就是这个办法。”。
癞头和尚一听此话,顿时双眼中精光一闪。
确实,佛门中有这门佛法,到明王火阿罗汉境界者,施展出的这类佛法可化解鬼物戾气和恶念。
但他眼前的木青冥,虽然体内无邪气恶念,可也不是佛家弟子。癞头和尚把他那顶着黄癣脑袋微微一歪,再次上下打量着木青冥问到:“难道你会啊?”。
“我自然不会,但有人会。”木青冥淡然一笑,他当然不会,但也不愿意隐瞒或是撒谎,索性把话给挑明了:“跑马山鬼市,我朋友就会这门佛法。”。
鬼市在奇人异士间,可是名声大噪。纵然这癞头和尚身在佛门,却也对那跑马山的鬼市略有耳闻,更是知道这鬼市市主正是南传佛教的高徒,已成明王之身。
在他暗暗惊愕,纳闷着木青冥怎么和鬼市市主成了朋友时,木青冥忽然让袖中,掏出了一串佛珠。
借着柔和的月光,癞头和尚看到了他手中佛珠不多不少,正好一十八颗,是佛门之中俗称的“十八子”,此中所谓“十八”指的是“十八界”,即六根、六尘、六识。
这倒不是什么稀奇的是,稀奇的是这十八珠都是状如板栗,其每颗颗粒上都有个圆形眼状突起物。癞头和尚定睁看去,其眼状突起甚是*,又栩栩如生,乍看之下还真以为是一只只眼珠。在细细端详,让癞头和尚觉得那佛气四溢的佛珠上,仿佛有双佛祖的惠眼一直在盯着他,让他顿时毫无恶念,心灵可立即有清静之感。
“佛眼,鬼市市主的佛眼?”许久之后,癞头和尚才缓过神来,移开目光看向了木青冥时,眼中顿起不可思议之色。
知道鬼市市主的奇人异士,都知道此佛珠,在滇中独一无二。偌大的南疆,也找不出第二串来,是个稀奇的宝贝。其中佛气浑厚,更是能驱邪辟鬼。因此见此物,如见鬼市市主。
“我说了,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礼尚往来,不是很正常的吗?”木青冥收了那串佛珠时,癞头和尚已经双唇连动,低声念咒解开了自己与夜啼儿的连接。
那几个小鬼的脸上呆滞神色,渐渐的淡去。木青冥再次掏出了红纸,展开后将纸上画出的四灵八卦和星辰,再次对准了那几个夜啼儿。
癞头和尚低声细语念咒之时,木青冥用意念传音,对妻子墨寒得意洋洋道:“看吧,不一定什么都要动手,有时候人际关系也很有用。”。
墨寒白了他一眼,顿了顿声的木青冥再次用意念传音道:“拿了夜啼儿,我们就能制图了。”。
木青冥能顺利拿到夜啼儿?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