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和墨寒送走了宫老爷子,就赶往了韩家小渔村的祠堂,果然在这个祠堂中,找到了用残破的百幻图制成的拨浪鼓,且注入百幻图的无力尚在。但木青冥没有直接拿走拨浪鼓,而是想要用狸猫换太子,换走真正的拨浪鼓。引出来木青冥把拨浪鼓,悄无声息的放回了令牌后,带着妻子墨寒悄无声息的离开。两日后,木青冥带着妻子墨寒施展出匿迹咒,避开了城中监视他们的长生道眼线,前往了城外北郊五老峰脚下的黑龙潭。】
两艘夜航的小火轮行驶在碧波荡漾的滇池上。黑夜下,火轮烟囱中升起的黑烟很快与夜幕的黑暗,融为一体。就连发动机的隆隆声,也被波涛声淹没。
岸边上郁郁葱葱芦苇水草在随风摇曳,声声滔滔浪声卷这湿气扑上了岸来,朝着四周弥散。
韩家所在的小渔村中柳绦飘飘,也有寒意悄无声息的升腾弥散。
此时已是深夜,这湖边的气温可要比城中稍低一些。在加上强劲的湖风卷席着湿气直扑上岸,不一会的功夫,村中就飘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浸湿了村内外的草木和土路,还有屋舍的墙壁和屋顶。
祠堂中,木青冥已经确定手中的拨浪鼓鼓面,是百幻图制作而成。但也不难看出,村民们把这面鼓放在神像前,是有着某种意义的。
它和那些渔村村民先祖们的灵位一样,受着村民们世代的香火供奉。估计这鼓,至今还被渔村的村民们视为神鼓。
并且他们的先祖还用保护咒,保护着这面鼓,可见拨浪鼓在这个村中的村民心里,有着多大的分量?
贸然取走,只会一石激起千层浪。
于是木青冥再次把神鼓,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而墨寒脸上却再次泛起了困惑。稍加思索一番后,对丈夫小声问到:“难道你要做一面假鼓,来换这真鼓?”。
“嗯。”木青冥最后瞥了一眼,被他放回去的神鼓后,又道:“这样一来,这些浊胎村民就不会认为鼓丢了,反正他们也不可能有本事,看得出真假来。那他们依旧会把假鼓视为宝物,既然是宝物就一定不会走漏风声,长生道就不会察觉到我们的暗中行动,而我们还拿到了鼓。”。
黑暗中,沉默了一会的墨寒,觉得丈夫所言极是,于是收起了困惑,对木青冥肃然起敬,也准备随着木青冥离开时,右耳微微一动,立刻听到了屋外院门方向,传来了开锁的‘咔嚓’声。
接着就有门轴转动的咯吱声响,在夜风中响起,屋中两人立刻驻足在门后。
木青冥和墨寒在黑暗中对视一眼,电光火石间双双抬头,透过黑暗看向了头顶上横着的房梁。在院落中亮起的豆大火光越来越近后,齐齐踮足跃起。瞬间身边忽生清风,托举着他们轻而易举的离地一丈后,两人都轻轻的落在了房梁之上。同时他们已经使出了匿迹咒隐去了身形,也屏住呼吸。
梁下的清风也消逝,卷起的点点尘埃簌簌落地。
本来以他们的本事,轻而易举的悄然离开并不难,但这空无一人的祠堂深夜有人前往,让木青冥和墨寒的第一反应,都地觉得有些反常。也许也有做贼心虚的原因,虽然他们都没有察觉到有邪气和危险的考卷,但是都心有灵犀的决定留下来,先看清楚什么情况再说。
落在横梁上的木青冥和墨寒,紧紧注视着下方。片刻间,紧闭着的祠堂屋门缓缓打开。一盏灯笼率先进门,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白发苍苍,佝偻驼背的瘦小老头,一言不发的走了进来。
这个老头枯瘦如柴,巍巍颤颤的手上提着的灯笼都微颤着,以至于灯笼里的火光无风抖动,连连晃动出了忽暗忽明的阴影。
老人一言不发的走到了灵位前,把灯笼放下后,从供案上取来三炷香,借着灯笼中的火焰把手中长香点燃。
青烟袅袅,屋中顿时弥散开了异香。老人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横梁上蹲着的木青冥夫妇的眼睛。
只见根本没有察觉到他们存在的老人,双手持香对着自己对面,那些排列成山一样的灵位和神像,一声不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后,把三炷香插到了供案正中处的香炉里。
三炷香上的红点,在袅袅青烟间慢慢的黯淡,白色的香灰也在香头上慢慢的积累。
看来来人不过是一个看守祠堂的人而已。此时深夜来访,不过是按规矩给祖先灵位上香而已。
大家族的规矩都很多,而诸多规矩里,祠堂重地的香火是不能断太久的。一般为了防止断了香火,每个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守祠人;这类人一般由德高望重的老人担任,不用做事耕作,整个家族的人都会给他吃喝和开销,并且为其养老送终的。
守祠人则负责给家族祠堂两个时辰上香一次,每日打扫并且往日祭祖。甚至也担任着家族中主持祭祖和占卜的工作。
木青冥家也有守祠人,就是他的叔公。每日做的事情,也和眼前这个老人一样,负责守着祠堂上上香什么的。
而他现在身处的这个小渔村,虽然至今只有寥寥十几户人家,但是还是保留着自己的守祠人,可见没有遭到天灾之前,村落中的韩姓族人也是个大家族啊。
老人做好一切后,提着灯笼默然转身,走出屋中锁好了大门后再次离去,不一会的功夫,祠堂里再次安静了下来,是剩下青烟袅袅还在升腾。
只是当守祠人走过横梁下时,眼刁的木青冥看到了他提着灯笼的那只手,卷起袖子露出的手臂上,刺有展翅昂首的黄雀刺青图案。木青冥的脑海中,顿时在心中暗自惊愕道:“九黎族?”
“木头,从小渔村回来后的这两天里,你怎么老是在琢磨九黎族的失传异术?”跟着木青冥使出了匿迹咒,躲过了城中监视他们的长生道教徒,悄然来到了城外北郊的墨寒,仆一落地就开口问到。
随之她跟着木青冥在青山间的零星农田里,沿着田埂一路向北,依旧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继而问到:“传说九黎族不是再被有熊氏打败后,就分裂成了更多的民族了吗?你确定那天看到的守祠人,真的是真真正正的九黎族?而不是其他的古老民族吗?”。
北郊的青山上绿树森森,枝叶茂密,古根盘结的古木之间,满山满沟都是野生的杜鹃分布各地。其中春鹃夏鹃等品种都有,正在明媚阳光下争相绽放,清爽山风下争奇斗艳,呈现出漫山的绚烂花海,看得问完话的墨寒眼花缭乱。
“嗯,他确实是九黎族无疑。你说的分裂也确实存在,但还有嫡子的后代,暗中依旧自称九黎族,他们的特征就是在小孩出生时,只要是男孩,臂膀上都会刺上一个独特的刺青。那天我们看到韩家小渔村守祠人手臂上的黄雀刺青,就是九黎族的象征。那是他们先祖的图腾。”木青冥不厌其烦的说着,脚也未曾停步,继续向北迈步而去:“我已经让妙笔去暗中查查此人了。如果他只是九黎族后人,但没有学过任何的奇术异术,那我们才能安安心心的用狸猫换太子的办法,来换取真鼓。如果他身怀异术,真假的拨浪鼓他能察觉到,那我还得把再想办法才行。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去取黑鳞巨蟒的蛇皮,把假鼓先做出来以防万一的好。”。
仔细算算,戚夫人答应让木青冥先在家休息的日子,已经所剩不多了。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找到另一条黑鳞巨蟒,取了蛇皮做出一面足以以假乱真的拨浪鼓来,再把真的那面鼓换了。
据他所知,这昆明城外还有一条百年巨蟒,蛰伏在城郊的山林之中。这些黑鳞巨蟒是没能成功蜕去蛇皮后化龙的野兽,但说它们是兽,它们又有些妖力。可你要是说它们是妖,它们却又没有妖的智商,甚至也不能言语。
归根结底,这些黑鳞巨蟒也不过只能算成是精怪罢了。
只是就算如此,那也不是遍地都是的。在满是危机的大自然中,能活过百年的都少数,不少巨蟒以为生吞了不能消化的食物,被对方破肚而出死去也是多如牛毛;就更别提能摆脱野兽本能,凭借着悟性修炼成精怪了。
能从小蛇成精怪的巨蟒,是凤毛麟角的。
迈步下了田埂的木青冥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在他去路的方向,脚下这条山路前方远处,就蛰伏着一条百年寿命的黑鳞巨蟒。
虽然它不伤人,城中也没有听说北郊有巨蟒伤人的事和传闻,但是木青冥也不得不取它性命。
“你说的龙泉山到了吗?”不再好奇九黎族的事,墨寒又对出发前,木青冥说的目的地好奇了起来。
和木青冥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墨寒总是像个小孩一样。而木青冥也不嫌弃或是不耐烦,总是会不厌其烦的回答他各种问题。
可木青冥这次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在树荫遍地的逶迤小路上,快步往前又走了一段距离后,猛然驻足,才回了妻子的话:“到了,这里就是龙泉山了。”。
墨寒站到了他的身边,举目向前看起,只见得一株株老态龙钟,枝干横蜷梅树和松柏,林立在她眼前。古木森森间,有一座无人进出,紧锁着大门门口冷清得门可罗雀,但却古朴幽雅三进四院建筑点缀在了梅树和草石之间。
这座深山建筑的大门门口左右,不是石狮子,而是一对石雕大象。大门门头上还挂着一块金字大匾。
阳光照射下,匾额上的三个烫金大字熠熠生辉。墨寒眯眼一看,注视着金字念到:“黑龙宫。”。
顿了一顿,墨寒又道:“这不就是黑龙潭吗?不是龙泉山啊。”。
黑鳞巨蟒是否在此?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