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来到了长生道的茶棚中,并未见到赵良。但却还是佯装不知此乃对方阴谋诡计,喝下了下有蒙汗药和麻沸散的茶水。而另一波被派去血洗木家小院的长生道教徒,也在四堂主的率领下,趁着小院中的结界尚未启动之时,杀入了院中。不曾想方才进入院中,结界顿起,锁龙人们立刻把他们给围住。引出来长生道教徒中计,四堂主殒命木家小院。喝下茶水的木青冥当即晕倒在桌上后,李瑾又现身于茶棚之中,让手下们架起了浑身瘫软的木青冥,将其带到了阵眼上。】
正对着堂屋的四堂主李青,那张布满惊愕的脸上,眼角肌肉在不停地抽搐着。
而站在正堂大门门槛后的墨寒,也在此刻收起了挂在脸上的淡笑,眼中溢出了一丝架着恨意的凌厉杀气。
长生道利用她的仇,杀死与她相依为命许久的梅香的恨,还有曾经残忍地杀害了箐箐和妙绝等人。破坏了木家小院的旧账,今夜会统统算清。
结界之中,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
双方大眼瞪着小眼;锁龙人们可以从长生道的双眸里,清楚地看到惊惧和紧张之色。而长生道的教徒们,却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愤怒和狰狞。
尤其是那个狐妖墨寒,双眸之中失去了往日的水灵,剩下的只有冰冷而凌厉的杀意,让所有的长生道教徒只要与她对视一眼,都不由得心悸胆颤。
对方带着冰冷目光的双眸模样,已深深地烙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久久挥之不去之余,让他们后脊上寒气乱窜。
其中一个胆小一些的教徒,在于墨寒对视了三息时间之后,终于承受不住那冰冷凶恶的目光,浑身不由得颤抖了起来。紧接着他把抖如筛糠的双膝猛一弯,对着墨寒跪在了地上。手中短刀也被他随之扔到了一旁的地上后,边给墨寒重重地磕头着,边带着哭腔地颤声哀求道:“小的这就离开,给条活路行不行?”。
这一举动,让出了四堂主李青以外的其他教徒,都纷纷起了跪地投降之心。而胸中的心悸和窒息感,也越来越重。
“不行。”斩钉截铁地一答后,墨寒毫不犹豫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高举过投敌后竖起指天。
锁龙人们袖口光芒乍现,随之各自的武器从袖中画出,落入了他们的手掌之中。
妙笔的依旧是那支毛笔;妙雨手中的则是一把形似宝幡一般,在伞面上贴满了大小长短不一的符篆的纸伞,淡淡的红芒,在伞身上散发出来。
至于妙天手中紧握之物,则是一把剑身长不过二尺,但却明净如琉璃的短剑。在剑身上还有有丝丝阴森逼人的寒气不断溢出,一看并知此剑绝非凡品。
最怪异的是妙乐,在她左手上握着的是一支用鹫鹰的翅膀骨制作,全长不过一尺的骨笛。光滑的笛子被火光依照,泛起道道寒光。
而她的右手之上,尽然盘着一条两尺来长的细小青蛇。不过此蛇竟然额上生有一眼,比寻常之蛇多了一眼。另外在这只多出来的眼睛后面,还常有一寸来长的指天小角,甚是另类。
正当长生道的教徒们,都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们手中,千奇百怪的法宝而微微一愣之时,已然把手放下的墨寒,消失在了四堂主李青的面前。
下一秒后,当李青惊愕再起,正要环视四周找寻墨寒身影之时,墨寒已凭空浮现她的身旁。
手中紧握的玉簪,毫不犹豫地抬起,横着捅向了李青细长如鹤的脖颈上。
那支玉簪正是箐箐临终之前,交给她的那支。
这是木青冥走之前教她的办法;以墨寒的修为,与长生道有些资历的教徒硬拼肯定不行,不过要是借助着她眼疾手快的优势,用锁龙人的闪身术给对方来上一个突袭,定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近来几日,墨寒一直在加强这方面的练习,为的就是在开战时能精准无误地给她的对手一击必杀。
而之前她抬手的那个动作,不仅仅是要锁龙人们动手的信号,更是在落下手时,迅速拔掉了头上插着的玉簪。
果不其然,正如木青冥所料,当墨寒手中玉簪尖锐的簪头,轻而易举地戳破李青皮肤,刺穿了她脖子上的大动脉时,对方还尚且不知。
知道立刻有殷红的鲜血从伤口中溢出,顺着她的脖颈滑落之时,她才反映了过来。
李青瞪大的双目里,惊愕不减反增。她很是艰难地微微转头,用不可思议之色看向身边的墨寒,却看到了对方脸颊上的冷漠里,尽然还透着一丝丝的愤怒。
锁龙人们也纷纷出手,瞬间这座小院之中,就充斥着血腥和惨叫声。
“这一下,是为了箐箐姐被你们残忍杀害的仇!”墨寒说着此话拔出了玉簪,鲜血如瀑喷涌下她一个闪身有站到了李青前面。
电光火石间,她手中玉簪已刺入了对方心脏中。看着对方一下子瘫软下来,身子前倾把头倒靠在了她的肩头后,墨寒有咬牙切齿地道:“这一下,是为了被你们毒害的所有人!”
喝下了兑着蒙汗药和麻沸散的茶水后,木青冥顿觉眼皮沉重,头晕目眩之际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这感觉就像是没睡醒或是好久没能睡个安稳觉时一样;除了头晕外,还伴随着四肢无力之感。
木青冥把头向前,点了一点后,趴在了桌上昏睡了过去。
被他碰倒的茶杯,在往桌子上洒了不少的茶水后,骨碌碌地滚到了桌边,翻了下去落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片形状不一的碎瓷。
店掌柜抬手,晃了晃木青冥,见他依旧没有动静,只是在继续昏睡后,对着店外的黑暗中招了招手。
随之,离去了片刻的李瑾,带着王了哥的面具和几个教徒,从店掌柜招手的方向走了出来。大步走进店里,使劲摇晃了几下昏睡不醒的木青冥,再次确认对方都没了知觉后,李瑾让教徒们把木青冥架起来后,拿起一瓶酒来,往木青冥的身上和脸上,都泼洒了不少酒水上去。
瞬间,木青冥脸上身上就洋溢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这么做是怕路上遇到巡警,一旦遇到被问起来,可以说木青冥就喝醉了。
“收拾好这里,马上到阵眼与我汇合。”李瑾说着此话,带着架着木青冥的教徒们又大步走出茶棚,在黑夜下扬长而去。
他们在城中走了半晌,来到了东寺街上。走到街道中段,转了个弯往一条小巷中而去。
如果木青冥此时睁着眼,一定能看出来,这条小巷的就是他才到昆明时,与长生道八堂主较量之处。
在巷子的尽头,就是那口藏在在小木屋的石栏深井。
看似普普通通,平常无奇的古井,正是整座春城中风水大阵的阵眼。所有风水阵中的灵气在地脉里转一圈后,都会先汇聚于此,携上井中封印里散发出的龙气,再回流到城中各处地脉中去。
此时此刻,这条小巷中已站满了长生道教徒。从巷口到巷尾,每隔三步就有两个严阵以待的长生道教徒面对而立在巷子左右。
就连两侧那些小木楼上的屋顶,还有临街的回廊下,也都站有长生道的教徒。
巷中那间小木屋四周,已插上了白色的旗幡四面,分列在小屋外的四个角上。四面长形的旗幡上,都用鲜血画出了一个殷红的图案。
那是一副正中处,画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凌空而立,脚下趴着九个血糊糊的婴儿的诡异图案。
夜幕下,阴风乍现,环绕着小木屋旋转不息,吹得那四面旗幡翻卷不停,不断地猎猎作响。
诃梨帝母的金身,早已在小木屋门口等候。
当见到木青冥出现之时,那金身上的双眼立即变得乌黑。四周阴风更烈,如锐利的小刀,吹得附近的长生道教徒们脸颊升腾,后背又不禁寒毛倒竖起来。
昏昏沉沉的木青冥,被长生道教徒们架到了小木屋前,依旧没有任何的知觉。微微垂下头的他,双目紧闭,呼吸也变得微弱轻缓了。
“主人。”带着王了哥人皮的李瑾,站到了诃梨帝母金身身前,行了一礼后,沾沾自喜地道:“都搞定了,木青冥还在昏迷之中。”。
“带他进去,绑到阵眼上的法坛上去。”诃梨帝母说着此话,心中也是一阵欣喜。她等了很久很久的愿望,即将实现。
过了今夜子时,全城的人都会成为她所操控的冥奴,不老不死不灭,还会带起一股强大的瘟疫,让胆敢靠近此城之人无一生还。
这座城市会成为一座只有死人的死城,各个角落里都充斥着死气沉沉和要人命的瘟疫,以及行尸走肉的冥奴。
届时,她就能用这支不老不死不灭的冥奴大军,去征服一个又一个的城市,把瘟疫带到一个又一个的乡镇中。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的世界一旦出现,就会没人不再膜拜她,没人敢再不尊敬她供着她捧着她。
李瑾应了一声,让身后的教徒们把木青冥带到屋中去,绑上法坛。
小木屋的木门,随着咯吱的声响缓缓打开。原本一尘不染的古井石栏上,已被用鲜血书写了出了一圈歪歪扭扭的符篆。
井栏左右两侧,也已竖起了两根铁制的粗壮旗杆,旗杆上刻有密密麻麻的符篆。与井栏上不一样的是,那些符篆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魂,而非蝌蚪文。
在两根旗杆的顶部,还焊接着一盏酷似人头骷髅般的灯台,从两只空洞的眼眶中,透出的豆大火苗,在开门后刮入的阴风吹拂下摇晃了起来,变得青绿青绿的。
把从旗杆上垂下的铁链,也映照得寒芒四射。
从用新鲜的人血画出的符篆,和发绿的鬼火,以及外面诡异的旗幡,都不难看出这是一座简易的邪术法坛。
长生道的愿望能否实现?木青冥是否会有危险?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