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取得了戚高的信任,按部就班地走出了计划的第一步。而铁桦等锁龙人,也把虺妖抓回了木家小院中,正在实施审讯。引出来虺妖沉默不语,铁桦审问无果。木青冥到家后,亲自审问对方,不顾反对直接用异术折磨虺妖。最终,承受不住折磨的虺妖,还是道出了小鬼金身控制方法。】
虺妖笑了。
直视着铁桦圆睁怒目的他,嘿嘿嘿的笑了起来。那笑声依旧沉闷而又嘶哑,好像是锯木头时发出的声响一样,刺得人耳膜隐隐作痛。
“我还以为你们会是多么正直的人呢?”片刻之后,虺妖收起笑声,脸上和眼中洋溢着的轻蔑之色不减反增,继续直视着铁桦的双眼,撇了撇嘴,自以为是地说道:“也无非是想要那邪物为你们生财吧?”。
“我们要做什么,不是你可以过问的。”眼中冷芒横生的铁桦也撇了撇嘴,继而怒视着对方道:“你只要告诉我们,那小鬼金身怎么控制,你就能活命!”。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不再言语的虺妖缓缓闭上了双目,作闭目养神状,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小鬼金身是他的,死也不会给锁龙人们。更何况那小鬼金身是难得一见的九幽瞑金制成,虺妖怎么也不可能拱手相让。
说来也怪,这九幽瞑金是他从金铺偷出来的不假,但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一间不起眼的金铺之中,尽然藏着这样的稀罕金子。
也不知是金铺主人另有他图?还是说也是无意中得到的?
不过虺妖现在也没有功夫去深究这些事,他要做的就是缄口不言。活了这么久,他也知道在没有拿到控制方法之前,以前这些艺高人胆大的异人,也不会杀他的。
但如果他说了什么,那么就失去了最后的底牌。
铁桦见他不言不语,心中怒气更盛几分,额上青筋也随之暴起。紧握着的双拳,指节上迸发出了咔嚓连响。
近在咫尺的虺妖,也能清楚的感知到铁桦身上,如爆发火山喷薄的岩浆一般,散发出的凌厉杀气。那杀气比屋外依旧飘摇着的风雨,还要冰冷。
就在此时,小院大门敞开,墨寒和木青冥从院外大步走了进来。在锁上了大门后,两人直朝正堂而来。
木青冥站到了铁桦身边,道了一句:“叔,辛苦你了。”,双眼一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虺妖。
虽然他在在长虫山上就已见过虺妖一面,但此时如此近距离的端详,一样就能从对方的眸子中看出如冰窟半阴寒的无情和邪恶。
铁桦身上的杀气随之木青冥的到来而顿减,铁青的脸上神情温和了些许。在木青冥语毕时,他转头过来,在木青冥耳边用只有对方能听到的轻声,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什么。
“你是魔人?”一直沉默不语的虺妖,也在此时忽然睁眼,望向了木青冥,以好奇的目光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后,对面色平静的木青冥,用略有惊讶的口吻说到:“一个堕落了的天人后裔,非人非鬼非神的生命。我还以为正如传说中说的一样,在上古大战后,你们一族就和原人一起,淹死在了上古大洪水里了呢。”。
“哈哈哈。”顿了顿声,大笑几声的虺妖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欣喜,继而盯着木青冥说到:“既然你是魔人,那看来我们是一路人啊。”。
木青冥的身份,让虺妖大感意外之余又要些惊喜。似乎因此还忘了自己的处境。
“我跟你不是一路人,我有人性,至少我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去拿数十个惨死的孩子,去撮合成一个怨灵。”木青冥从铁桦的低语中,得知了对方身上有双魂,而且他回家之前,铁桦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于是说完此话,木青冥又丢下一句:“但我保证会为了达到我的目的,让你收点苦的。”的话后,就转身朝着自己的书房,径直的走了过去。
他没有多少的时间了,从现在开始,他得争分夺秒的抢时间。不是和别人抢,而是和长生道。
一旦他没有控制金身的办法,就只能坐看诃梨帝母那个鬼神进入其中而不甘。而诃梨帝母是鬼神,凌驾于有形之物之上,所以她就算没有控制方法,也能控制那个小鬼金身。
唯一能把她逼出金身,使得她的鬼神术没法淋漓尽致发挥的办法,只有控制金身的办法。可虺妖闭口不言,木青冥又等不及,所以他只能动粗了。
一个箭步冲入书房的他,从东面房门右侧的书架上,取下一只身为直口,丰肩而敛腹,有着平面砂底和附宝珠顶高圆盖的将军罐来。
在这只罐子里,储存着他试验的守宫,在晒干后研磨成的粉末。
“他要做什么?”墨寒悄声地问了妙雨一句后,偏头看向了书房之中。只见得木青冥把将军罐往书案上一放后,右袖一拂,书房敞开的房门被一道无形之力推动,伴随着啪的一声闷响,关了起来。
妙雨摇了摇头,紧蹙眉头。她有种预感,木青冥不想对这虺妖有耐心的预感。
许久之后,书房大门再次敞开,几张闪烁着红光的符纸,嗖嗖飞出,往正屋大门两侧的窗户上贴去。
锁龙人们转头定睛一看,就认出了那些符纸上画着的符篆是绝音符。它能使得这屋子里的任何声音,都没有穿透屋顶和墙垣,飘到屋外去。
符纸一经贴在窗户上,就牢牢地黏在了上面,任由夜风再如何从窗缝刮进来,也吹不动这些符纸。
“都出去。”随之从书房中快步走出的木青冥,让其他锁龙人离开正堂。
除了墨寒,其他人在看到绝音符的那一刹那,就知道木青冥是要动粗了。铁桦倒是很赞同,而妙天和妙雨他们,却有点不忍。
“少爷,我们是不是还是用一点别的办法。”妙笔走到面色平静如古井深水一般木青冥身边,瞥了一眼那虺妖后缓缓问到:“不一定要让他受皮肉之苦。”。
“这种时候了,我赞成让这妖物受苦。”耳尖的铁桦已然走到了门口,听到了此话后一个转身又走了回来,斩钉截铁地道:“省的他死鸭子嘴硬。”。
“都出去,我会亲自动手。”木青冥也没再废话,三两下把其他人赶出去后,偌大的正屋中只剩下他和那个虺妖,他立马关上了大门。同时袖中又飞出一道符纸来,往门上贴去。
转身过来的木青冥,三两步走到了堂屋正中处,站到了那个虺妖对面,微微翘起嘴角,冷笑着对那虺妖道:“有种你别叫疼。”。
话音刚落,一道青芒在他袖中闪烁,随之这到青芒如离弦之箭般从袖中疾射而出,往着那虺妖肩胛骨而去。
下一秒后,青芒如利剑一般,轻而易举刺破肌肤没入虺妖肉中。一声骨裂的细响,随着溅射起的鲜血响起。
“疼!”本还是腰间牙关硬撑着的虺妖,额上青筋暴起,大汗淋漓直下。终于在木青冥吹动真炁,推动尖锐的青芒贯穿他的肩胛骨时,张唇张牙大喊了起来
春城中,绵绵不绝的风雨在夜里飘摇不息。
在城中的永宁宫坡上(现昆明华山东路上段。因其明清年间供奉岳飞永宁宫,由此得名。),那两座明成化十三年时,仿西安小雁塔所建的大德寺双塔屹立在风雨中,与南面的东西寺塔遥遥相望。
风雨中,劲风吹着密雨往双塔朴素无华,自然庄重的塔身上打去。还有的直落在双塔下的大、小绿水河中,泛起了道道涟漪。
在这个雨夜里,大德寺双塔四周沉浸在了风雨下的黑暗中。寺中的僧人已经休息,周遭的民居一片黑暗。塔下森森古柏间的翠荫下,泥泞小路上前后薄雾来人。
唯有那大德寺双塔中间的河边路上,站着两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汉子。夜雨中两人背对而立,各自面朝一塔,昂首举目看向密檐实心方塔上。黑暗中,他们依稀可见塔身每层四面均有佛龛,其中供奉看不清神情的石头佛像。
这两个深夜到此的壮汉,正是长生道的教徒。
寻常人大半夜的来此,都已经很是古怪的了,这两个邪教教徒在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冒雨前往宁静的古塔下,其中必有猫腻。
“你确定在这儿?”风雨下,比较矮一点的那个壮汉,对背对着的那个五大三粗,高高壮壮的,且满脸长满了钢针一般坚硬的络腮胡的汉子问到:“这大姐的命令不会有错吧?这儿白天时香客来往甚多,谁会傻到把东西藏在此地?”。
说着此话,那比较矮的壮汉眼中,流露出点点狐疑之色。
双塔所在的大德寺,虽然没有圆通寺那么出名,也没有圆通寺那么多的寺僧,可也是春城百姓常来之地。求个子啊求个平安的,大家都喜欢来大德寺烧烧香。
人多的地方就会眼杂,向来就不适合藏东西,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所以这个矮小的壮汉,对上面传下来的命令很是费解。
“大姐说是在此,那么那两个东西就肯定在这儿。”那个高大的壮汉倒是没有什么好纠结的,直视着身前不远处的塔身,毫不犹豫地说道:“别废话了,快把把东西找出来带走。不然一会都天亮了。”。
这个教徒说完此话平地跃起,瞬间离地两丈。
他俩正是奉命,前来此地偷盗藏在塔中藏着的秘宝的。如果在天亮前不能把那秘宝盗出去,按长生道的规矩,他俩会死得渣都不剩的。
矮一点的那个教徒在雨中摇了摇头,头上斗笠随之旋转,把落下的雨水旋开。紧接着他回过头去时,那个高状教徒已紧紧地贴在了塔身上,四肢齐动下如一只蜘蛛一般,朝着塔顶方向而去。
木青冥能否问出控制方法?那两个长生道教头又是去偷什么秘宝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