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嗔,你有本事在后山裸奔,没本事承认是不?
你这花和尚,对月自渎,不堪入目,简直是灵龙铁刹之耻。”
简单粗暴的大字报就刻在大雄宝殿外的墙壁,令围观僧人议论纷纷。不少昨晚遭过殃的武僧交头接耳,皆是愤愤不平。
“原来这黑面神是做了这种丑事被人撞破了,才想着抓人啊。”
“某些人啊,表面正经,暗地里却是个花和尚。”
“你胡说,无嗔师兄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那他昨晚为何突然抓人。而且,今日白衣殿中,无嗔还处事不公,他根本不配执法。”
······
相信的,不相信的,不相信但想要报复无嗔的,看热闹的,大雄宝殿之外是热火朝天,前所未有的热闹。
沈羿不知道昨夜无嗔到底做了什么,但这并不影响沈羿往他头上扔锅,使劲地抹黑他。
白衣殿中发生的矛盾就算披露出来,也最多说无嗔一个处事不公,可若是这大字报上所说属实,那无嗔怕是连刚穿上的黄衣都要被扒下。
就算最后调查结果为假,那也是之后的事情。此刻的无嗔绝腾不出手来对付月下兄贵沈某人了。
‘唉,我真是太卑鄙了。’
沈羿最后看了一眼,漫步离开,深藏身与名。
从大雄宝殿去往武僧寮舍的路有点绕,沈羿刚刚才经历了大量的信息冲刷,正想回去好生休息一下,便打算在无人处翻墙,抄最近的路。
只是随着周遭人迹的散去,两个从大雄宝殿那里开始就一直坠在沈羿身后的家伙,就显得有些醒目了。
沈羿突然停下脚步,回身看去,就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也停住了脚步。
无云,早上晨课时故意和无锋产生矛盾,借机试探的武僧。
无明,在白衣殿中突袭,败在沈羿手上的魁梧僧人。
“阴魂不散啊。”沈羿轻叹道。
他都故意显露出自己那微薄的内气修为了,没想到还是没能让无嗔消去对自己的怀疑。亦或者,这是宁杀错不放过?
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接下来自己怕是都要去戒律院走一遭了。
果不其然,在见到沈羿停下之后,无云和无明对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并肩走来,直挺挺地,像是两堵移动的墙,撞向沈羿。
这两人就是来碰瓷的。
沈羿浑身发出一连串的爆响,像是有一连串的爆竹在他体内响动,虽未曾展露出那清奇的画风,但周身气血却是已经调动了起来。
他向前迈步,身体掀起一阵风,像是一座平移的小山,撞上了两堵墙。
“嘭。”
两相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动,无云和无明本欲双双出手,给沈羿来个左右为男,却在碰撞之际完全抛开了这个念头。
太刚猛,太强横。
就像是一座人形的山体平移撞来,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撞麻了半身,他们二人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碰瓷?”
心情不算好的沈羿探出双手,抓住了将要倒飞的二人肩膀,往中间一碰,“狗仗人势?”
“咚!”
脑袋撞脑袋,身体撞身体,两人只觉眼冒金星,大脑都动荡个不停。
“我让你碰瓷!让你狗仗人势!让你以权谋私!”
一句话,一次碰撞,无云和无明把对方都给撞得七荤八素,连痛叫都叫不出来。
连续对撞了四五下,
这碰瓷二人组当真快如同瓷器一般被撞碎了,沈羿这才随手将二人抛开。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鼻下有种冰凉之感。
他人动手之后身体会发热出汗,沈羿反倒是感觉浑身凉爽,甚至吐出的气都有种凉意。
‘我现在的实力,虽然内气浅薄,但论及肉身强度,开脉境界怕是无人能及了吧?’
沈羿握了握拳,揣测着自身的力量,‘修炼《太阴尸解蜕形箓》虽然带来了异变,但也确实让我实力突飞猛进。接下来怕是要进戒律院走一遭了,趁现在有时间,先去虎师兄那里一趟。’
本来沈羿打算回寮舍休息,等到晚上再去看秘籍。那时候无嗔应该已经被戒律院带去保护性关禁闭了,没法再给沈羿制造难题。
可谁想到,无嗔会这般阴魂不散,关禁闭也要拉着他所怀疑的人一起。
没办法,沈羿只能现在就去拿自己剩下的酬劳了。
想到这里,沈羿便步履匆匆地离去。
在他离开之后差不多一刻钟后,一道黄色的身影姗姗来迟,慢慢走到无明身前。
倒在地上的无明往上看去,见到熟悉的面容,他的脸上露出一道笑容,道:“师兄,无妄已经犯了寺规,可以把他拿进戒律院了。”
按照无嗔的吩咐,他无明和无云找机会和那无妄私斗,让戒律院有拿人的借口。只要进了戒律院,无嗔有的是法子去验证有嫌疑的僧人。
孰料无嗔却是缓缓摇头,道:“没用了,我被昨晚那人诬陷,稍后必须去戒律院自证清白,甚至会因此而被关禁闭。便是拿了再多的人,我也没法插手询问。”
“那无遮大会······”无明不由面露担忧。
“无遮大会期间,我大概都得在静室面壁,”无嗔面色无悲无喜,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般,徐徐道,“除非能证明那人是诬陷于我,亦或者那人非是善类。既非善类,那么本就是虚妄的谣言,自然就更不足以取信了。
本来,我若是说出对方可能身怀邪功,那这谣言是很难取信于戒律院的,但问题是我隐瞒了前往后山之事,自然也隐瞒了此事,如今再说也晚了。”
所以,若要查,无嗔必会暴露疑点。他必须使用一些别的手段。
无嗔和无明四目相对,眼中闪现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陡然,他俯身出拳,一拳击在无明喉部,拳劲震碎了无明的喉骨,再步履一转,一爪抓住了无云的脖颈,用力一拧。
“我不能被关禁闭,我若完不成任务,就得死。”
无嗔喃喃念着,平静之中隐含着一种疯癫感,“我不想死,所以两位师弟,你们替我去死吧。”
他念念叨叨,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说服两位可能还未彻底死去的师弟。
“请两位师弟放心,你二人死于鬼祟之辈手中,师兄我定会找出真相,为两位师弟报仇。请两位师弟放心······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