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儒见楚沐歌衣衫单薄,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欲要披在她的肩上,口中不住关切,“天气这么凉,你还穿得这么单薄,仔细冻着了。来,快穿上。”
“万事不要着急,只要同我说,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帮你解决的。天塌下来了,也会有我给你支撑着。”
饶是见他这伪装出来关切的模样,更让楚沐歌觉得厌恶痛恨至极。
“江世儒,你无耻!”一阵怒火涌上心头,楚沐歌毫不留情的推开了他,并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用了极大的力度,刚刚挨在他的脸上,便瞬间起了一道红色的印记。
温柔如她,哪怕是再生气,再愤怒,也从未有出手伤过人。
“沐歌,你……”江世儒捂着被打的左脸,怔怔的看着楚沐歌,似乎有些猝不及防,一时间,竟没能反应得过来。
楚沐歌沉痛的摇了摇头,声音中都带着决绝的愤恨:“江世儒,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你还想继续骗我是吗?你这样与我虚与委蛇,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的吗?”
江世儒的心轰地震了一下,难不成自己方才与秘书说的话,都被她听到了。难道自己这些天来所有的算盘,都生生的暴露在了她的面前?
他的心逐渐下沉,真相暴露于她的面前,那自己这么久以来的苦心谋划,岂不是尽数毁于一旦……
可他不肯承认,“沐……沐歌,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可是他脸上慌张的神色,与那慌张到颤抖的声音,已经尽数出卖了他。
楚沐歌闭上了双眼,泪水顺着眼角弥漫了出来,“够了,别再演戏了,你刚才和你的秘书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江世儒,你好算计,你的心肠,果真如蛇蝎一般!”
江世儒退后了两步,抵在了桌子上,不肯接受,“刚才我的话,你都听到了……”
楚沐歌深吸了一口气,沾满泪水的脸上满是悔恨与愤恨:“要不是我偶然间听到了真相,你就打算这样期瞒我一辈子,让我一辈子对你感恩戴德,是吗?做出这样的事,你真的是丧尽了天良!”
“亏我当初还一直信任于你,我相信你是真心要帮我们楚家翻案的,我也相信你是真心收留我和我大哥嫂子的,却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
“你还真的是会演戏呵,在我面前,义愤填膺的为楚家鸣不平,说什么我们就是你的亲人,说什么一定要我们楚家平反,谁知,我们竟全部落在了你的算计之中。”
“你才是造成一切悲剧的罪魁回首,最该死的人是你。你为了离散我和墨白,竟然采取了最极端的嫁祸陷害的毒计。而我竟然狠心的把他从我身边推开了,却相信了你这个无耻之徒!”
楚沐歌越说越心痛,言及此处,已然泣不成声。
“沐歌,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啊。”江世儒已然乱了心神,什么也顾不得了,忙扑上前去,握住楚沐歌的双肩。
“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呀。你要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仅此而已啊。”
“走开,别碰我!”楚沐歌狠狠的推开了他,不愿与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她涕泪滂沱,“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你害得我楚家破败,害得我父母双亡。如今还要冠冕堂皇的说什么为了我。”
“你真的是可笑至极,你才是我们楚家真正的仇人。你做了那么多歹毒的事情,却还在为自己的残忍辩驳。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人,你罪该万死!”
“沐歌,不……”见楚沐歌对他仅存的那一点心意都已
江世儒彻底的慌乱了,此刻已经想不到任何挽救的办法,他的双手开始颤抖,脸也逐渐变了颜色。
他只能再上前,试图抱住楚沐歌,拼命解释:“沐歌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吗,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
“我并没有想要害死你的家人,这一切只是一个意外,只是一个意外啊。我知道我做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去弥补对你的亏欠吧。”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和我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温启仁做的,你该恨的人是他温启仁,是他温墨白!”
说着说着,他便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连前言后语都搭不上。每一句话都漏洞百出,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不要再说了。”楚沐歌躲了开来,使得江世儒扑了个空,他跌了个踉跄。
转过头来,只见楚沐歌满眼厌恶与痛恨的看着他,“苍天无眼,你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为什么还让你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
“楚家,温家,还有之前的秦家,哪一个不是被你害得家族残败没落,你的手上,究竟沾染了多少血腥!”
楚沐歌愤恨的心难以平静得下来,哪怕是昔日再平和温婉的个性,可想起自己离世的父母,和错信了仇人,终究是无法保持得住理智了。
她从桌子上操起了那支羊脂玉花瓶,眼眸中闪烁着决绝,那决绝似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缓步向江世儒走去,口中振然道:“是你害得我我楚家败落,家破人亡。我今日得知了真相,定然不会放过你。”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亲手杀了你,以慰父母的在天之灵吧。”
“沐歌……”江世儒从未见过楚沐歌如此凌厉决绝的模样,不禁被她的这个样子吓得连连后退,他手足无措,连制止的力量,几乎都已经失去了。
虽然她已经决定不再对仇人心软,可到真正要下手的时候,她的双手还是忍不住的颤抖。毕竟她自幼在安逸的环境下长大,让她亲手去杀人,她还是无法做到的。
手中的羊脂玉花瓶越靠近江世儒,她的手便越颤抖,她整个人都摇摇欲坠,精神也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