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宝轻声喃喃的说出了这句话，并没有让沈娇娇听见。
毕竟他太清楚自家妈咪的性格了。
被这么问的话，肯定又会哭鼻子。
还是别问了。
“晚安，妈咪。”真宝轻声道。
沈娇娇也点头，“晚安。”
走出了儿童房，沈娇娇眼眶里的那滴泪水猝不及防就滚落下来。
其实刚才真宝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是啊，她和刑司白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好像是她当时发了一场高烧，被爸爸和妈妈送到了医院去做检查，然后再回来的时候，刑司白就和宋美关系很好了。
那之后，沈家出事，她也被迫寄到宋家的篱下，更没心思去思考这些。
时间一晃，居然都这么多年了。
她没有弄清楚原因，却已经要和刑司白分开，老死不相往来了。
老天爷真不公平啊。
——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晚上，沈娇娇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
她走出去，真宝已经踩着小板凳做好了早饭，正在给她倒牛奶。
“妈咪，快过来吃饭吧。”真宝说道。
沈娇娇走过去，眼神中满是愧疚，“真宝，你怎么又给我做早饭啊，你是小孩子，这些事情交给我做就好了。”
“你是女生，女生就该被照顾。”真宝直接反驳了回去。
沈娇娇：“……”
比起伶牙俐齿，她真的拼不过真宝。
所以就乖乖的坐下来吃早饭，一声不吭的。
等吃完了早饭，沈娇娇才出发去浅水湾。
令她没想到的是，抵达浅水湾的时候都已经早上九点半了，刑司白居然还在家里。
沈娇娇走进玄关，满脸诧异，“你怎么没去上班？”
“我的事情轮不着你过问，管好你自己吧。”刑司白冷冷道。
“哦。”沈娇娇就闭嘴了。
这男人总是这么凶巴巴的，她还自讨没趣，真是不长脑子。
沈娇娇想着，就打算上楼去看小爱了。
可才走到楼梯拐角，又听见客厅沙发上的刑司白冷冷道，“以后你不用去照看小爱了。”
“为什么？”沈娇娇满脸不解，“我又怎么了？”
这男人怎么一会儿一个主意啊。
而看着沈娇娇疑惑不解的眼神，刑司白心中的怒火越发高涨，“沈娇娇，你的脑子装的是什么，把孩子直接扔在小区花园里，自己跑得没影，不怕被人拐走？”
就这样的人，怎么配照看小爱呢？
把小爱弄丢了怎么办！
“你就因为这个？”沈娇娇无语了。
就？
刑司白额角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孩子真要是丢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和我顶嘴吗？”
“如果没有你这种人的话，真宝才不会被带走呢。”沈娇娇说道。
顿了顿又补充，“再说了，其实我给真宝钥匙了，真宝自己忘记了在门垫底下而已。”
刑司白：“……”
这下轮到他无语了。
这女人说了一番之后，反倒是显得他不对了？
气氛正尴尬凝重的时候，顾季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顾季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进屋就开始嚷嚷，“刑少，少奶奶的户口信息我已经全部弄好了，这是新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我……少奶奶？”
看着冲进来的顾季，沈娇娇的心瞬间凉到了骨子里。
所以，刑司白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去公司，就因为在等顾季送这些东西来？
刑司白一定很迫切的想要和她离婚吧！
纵使心中做过千万次的心理准备，可当亲眼目睹刑司白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时，沈娇娇还是觉得心里很疼。
像是有一根陈年的大刺在里面来回搅动，让她鲜血淋漓，疼得难以呼吸。
但沈娇娇很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
长痛不如短痛。
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她逃避也没用，还不如赶紧接受，然后带着小可小爱还有真宝跑路。
想着，沈娇娇勉强的挤出了一抹笑容，看向刑司白，“那真是太好了，今天就可以去办离婚手续吧？”
说完还自己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现在过去，正好能赶在工作人员上午下班之前搞定，我们还可以一起吃顿散伙饭，怎么样？”
刑司白的薄唇不悦的抿紧。
他从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如释重负？
能和他离婚，就这么高兴吗！
刑司白的心情越发不爽了。
——
很快，两人就出发去了民政局。
工作人员看了一下资料，表示没有问题，大概十分钟就能办好。
但在两个人签手续的时候，还是轻声询问，“你们二位真的打算离婚吗，一定要想清楚啊，而且我看，再过一个礼拜就是女方的生日了，要不然你们过完了生日再……”
“我想清楚了。”沈娇娇坚持道。
顿了顿又补充，“我也不过生日的。”
旁边的刑司白，忽而就诧异的转过头来。
他想起来了，在和沈娇娇认识的这些年里，这女人好像的确没有过过任何一个生日。
她明艳动人，出席大大小小很多个聚会派对，却没有一个是属于自己的。
“为什么？”刑司白沉声开口。
“什么？”沈娇娇还没反应过来。
刑司白手指蜷紧，在桌面上敲了敲，声音喑哑暗沉，“为什么不过生日？”
“我不喜欢过生日。”沈娇娇轻声道，“这会提醒我又老了一岁。”
刑司白蹙紧了眉头，“我要听实话。”
“这就是实话啊。”沈娇娇笑了起来。
这时旁边的顾季看不下去了，赶紧凑到了刑司白耳边小声道，“刑少，少奶奶的生日，正好是她父母出事的那天，所以……”
所以这么多年，沈娇娇都不再过生日了。
有些事情不提起来还好，一提起来，悲伤就会铺天盖地的来。
“我签好了。”沈娇娇已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格外认真。
她把同意书推到了刑司白跟前。
刑司白握着那支笔，俊美的脸上萦绕着复杂的情愫，最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迈步往外走去，“公司还有点事情，等我处理完了再说。”
现在？
沈娇娇傻眼了，“签个字就行，耽误不了太长时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