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首页 > 网游 > 穿成莲花精后 >第61章 绽放第61天

第61章 绽放第61天

作者:暮寒久字数:7457更新:2022-06-12 14:26

    李隋川将皇驾赶到宫门口的时候, 正见大内总管郎喜拿着一件大氅等在那,夜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郎喜一脸焦急模样, 看见李隋川眼睛一亮。

    “将军!陛下可在?”

    李隋川还在为容穆心烦意乱,听见郎喜的话更是一个头两个大:“陛下不是骑乌追先回来了吗?”

    郎喜闻言大惊失色:“奴婢一直等在这里,未曾瞧见陛下身影!”

    李隋川也变了变脸色, 直接从旁边拉了一匹马,正要上马时又缓缓停了下来,郎喜赶忙上前:“将军快去城中寻一寻!陛下虽君威厚重,但前些年因斩杀豪强贵族,暗中盯上陛下的不在少数——”

    “无事。”李隋川突然道,“陛下比我厉害的多,这会还没回来, 许是出宫一趟, 想带着乌追多在城中跑一跑, 陛下向来喜欢独来独往, 身边还有隐卫跟随,公公不必担心。”

    郎喜愁的眉毛都皱了起来,又问道:“那车中可是剩容公子一人了?快叫公子下来,紫垣殿的热汤已经备好了。”

    李隋川看着郎喜的表情都有些不忍告知, 但最终还是嘴巴动了动道:“容公子……今晚不回来了。”

    郎喜:“啊??”

    怎么连容公子也不回宫了!

    “那容侍君,是和陛下一起了?”这样陛下深夜未归也解释的通……

    李隋川只好道:“并未,容公子从今日起,要短暂借住东宫, 紫垣殿那边就不用准备了, 东宫虽多年不被陛下幸至, 但论暗中守卫, 却是除了皇宫最安全的地方。”

    按照那位的性情,怕不是转了一圈放不下人又给暗中折回去了……总之这事儿他管不了,也不能管。

    郎喜手中的大氅一滑。

    只是李隋川没再多说别的,只卸下马车,又上马转头就走,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管了。

    “这、这!哎呀!”

    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的时候就分崩离析了呢!

    明春那小丫头还念叨着容公子为她带城外的折柳,这下不知道要哭几天几夜了!

    -

    天子未归,宫门的钥匙都不敢落下来,守城卫每隔一盏茶都要起来巡逻一番,生怕将自家陛下关在了门外。

    但直到更深露重月上枝头,都没见天子的身影。

    昌平街,东宫。

    额上一道白色竖纹的大马焦躁的在原地踢了踢蹄子,一截缰绳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它的脖颈。

    “安静。”

    乌追打了个响鼻,委委屈屈的埋头吃石头缝里的嫩草芽儿。

    李隋川猜的没错。

    商辞昼的确并未回宫,他带着乌追在城外跑了三个来回,才带着满身冷静下来的凉意又回到了这里。

    古人常说近乡情怯,商辞昼未曾想到自己有一天看见东宫两个字,也会有这种微妙的感觉。

    尤其是将容穆送进东宫之后,那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更让他心口发毛,以至于连皇宫都不想回去,开始思索究竟要不要再将容穆掳出来,连同碧绛雪一起,都放在他身边才好平了心绪。

    ……西越人复仇的异动,南代王诡异的行为,还有容穆出现在他身边的这些时日,都让以往看似平静的生活幡然搅动了起来。

    商辞昼默然,在街角抬头看东宫的红灯笼。

    灯笼高大圆滚,轻易不点,上面隐约用绣线做着走型,走型多年不换略显陈旧,但依然能看出来那是一只储君规格的四爪金龙,一阵夜风吹过,本以为的游龙戏珠图随着灯笼转动,露出了不常展示在眼前的背面。


    商辞昼眼眸深黑,捏着缰绳的手渐渐收紧。

    不。

    不是游龙戏珠。

    他竟然不曾注意到,东宫门前的灯笼,绣着的竟然是金龙逐莲图!

    大商宫规森严,储君规格关乎皇族颜面,万不该绣一朵花在牌面上,当年他逐渐掌权,东宫上下都如同铁桶般的防卫,没有他的允许,怎么敢有人将游龙戏珠换成游龙逐莲,除非——

    除非……是他默认或允诺的。

    这一瞬间,商辞昼眼前黑了一瞬,好像早已经不受控制的东西在这一刻开了一个大缝,逐渐让他头脑昏沉如同针刺。

    模模糊糊的佛经不知从哪个记忆角落里蔓上来,悯空低低的梵语音色快要堵住了他的耳朵,商辞昼一手捏着缰绳,另一只手抬上来狠狠按住太阳穴。

    半晌,竟然身形晃动一瞬,从乌追马上落了下来。

    他抓着马背上的缰绳,深吸了一口气,在乌追不安的躁动中将马鞭塞入了马鞍旁,然后脚下微动,朝着东宫大门走去。

    高门深宅,皇家府邸,商辞昼又一次站在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地方,抬头凝视住那深红色的灯笼。

    恍惚又想起了自己的鎏金悬灯楼。

    鎏金悬灯楼千灯万盏,花型众多,但没有一盏上面有莲花图,因为他在做那些花灯的时候,脑子中根本没有这个东西存在,只空茫一片。

    唯一一盏,还是容穆为了给他赔罪歪歪扭扭画上去的。

    悯空送莲,南代护莲,大商不养莲,除了只知道闷头打仗的西越蛮人,他竟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包括他曾经的太子府,都被这一种花绕在了局里。

    若真的只是普通凡种,又怎会进入悯空和南代王的眼?

    莲花……莲花。

    碧绛雪。

    容、穆。

    ……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古怪。

    商辞昼猛地睁开眼睛,竟然有一种过往十年虚影重重,眼前混乱局面才是真实的荒诞之感。

    脑中的刺痛和梵音渐渐远去恢复平静,商辞昼看了一眼街角的乌追,抬手吹了个口哨,乌追委委屈屈的原地转了两圈,才自己转身往皇宫的方位跑去。

    商辞昼见它跑没了影子,才脚下一点翻过墙头,愣是将主人回家做出了像是秘密潜入的姿态。

    -

    太子府内。

    容穆已经带着自己的大花缸搬进了亭枝阙,东叔笑吟吟的和他介绍着一楼的布局。

    “公子闲来无事可以在此作画抚琴,此处乃会友作乐的地方,二层楼阁才是私密住处。”

    容穆满眼小土花进了城的模样,“东叔,我在皇宫也住了一段时日,毫不夸张的说,这么一个小地方的布置比陛下的紫垣殿还要好啊!就连小小的烛台都是金子做的!”

    东叔眯着不太好使的眼神笑道:“陛下的地方都是极好的,只是此处与别处寓意不一样,所以就显得格外精细些,公子不知,曾经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午时最爱来此处睡觉呢。”

    容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商辞昼竟然还喜欢睡午觉?!”

    这是怎样一个作息乖巧的小太子啊!哪像现在,批奏折批出了快要因公殉职的感觉。

    东叔到底是潜邸的老人,与郎喜比起来少了一点奴仆的低下,多了一丝主人家仆从的淡然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耳背,对容穆大不敬的称呼像是没听到一般。

    “是啊,陛下当年还是太子时,不仅喜欢睡午觉,还喜欢午睡起来吃一碗清爽藕粉,可主子们怎么做得了这种小厨粗鄙
之事,陛下偏不信邪,藕粉冲一次坏一次,有时候浪费的次数多了,还会被小公子追着敲打一顿,那时候啊——”

    这时,阿风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打断了东叔的唠叨,容穆正听着商辞昼的童年糗事,就又见阿风慌慌张张道:“刘伯,前门的府卫说好像看到有人进来了,您快与容公子避一避,等属下们去搜一搜,看是何方小贼胆敢闯入太子府!”

    刘东和蔼的眼底锐利一瞬,转身面对容穆时又带上了笑模样:“公子先上楼休息吧,这里虽多年不住人,但每隔一月都会进来打扫的。”

    容穆知道形势轻重,看着刘东端着烛台替他掩上房门,小巧精致的亭枝阙中刹那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拐角有一红木梯,想来从这里上去就是卧房了,容穆回身看了一眼被放在临窗桌台边的碧绛雪,伸手搅了搅水珠,朝摇晃的花苞上淋了些许。

    皇帝夜里难眠是他这些时日发现的一个小秘密,但每次睡前只要他有意识的散出一些碧绛雪的味道,皇帝第二天精神就会好许多,这种安神花香掺在寝殿熏香中,就连一手安排起居的郎喜都未曾察觉出来。

    “且看商辞昼能坚持几天了。”

    容穆低声嘀咕着转身,从桌面上摸起另一个烛台,抬步朝亭枝阙二层楼阁走去。

    脚底发出木楼梯特有的声音,容穆脑海中回想着东叔方才言义未尽的“小公子”,这商辞昼的过往秘事,看起来不在皇宫,而是在这早已被他“厌弃了”的太子东宫。

    又是杀又是砍的,也不知道那缺心眼的四皇子当初究竟做了什么惹毛了这暴君,连带着母家都被夷平了。

    容穆心有所思,烛火渐渐照亮向上的路,过了一道纱帘,将烛台放置在二楼小桌上,这才轻轻打了个哈欠。

    少年伸了个懒腰,随手解下缠了一天的腰封,又将发带取下,三千青丝骤然垂坠扫在腰际,在主人看不见的角度,有一小缕银色一闪而过又消失掉。

    容穆走到东叔早已经放置好的铜盆前净手洗漱,才往脸上扑了两下水,就瞧见铜盆底部,随水波飘飘荡荡的刻着一朵盛放的莲花。

    那莲花刻的太过深刻逼真,让容穆困顿的神思猛地一个激灵,他皱眉擦了擦手脸,又瞧见棉布一角绣着白色的莲花花瓣。

    容穆疑惑的轻嘶了一口气,放好棉布转身之际,就看到楼阁之上,每隔三五步就放置着一个花型烛台,烛台照出来的光是昏黄的,给周围的事物都蒙上了一层做旧之感。

    但偏偏这些“旧物”金边闪烁,银光乍泄,满屋的珍珠宝石镶嵌差点晃花了容穆的眼。

    他下意识屏息朝床前走了两步,原有烛台连带着他带上来的那盏,光与光连在一起,竟像是将他整个人困在了这亭枝阙的楼阁之上。

    只是此刻的容穆眼里哪儿还有这份警觉,他看着那些各色或雕或画的物件,甚至还有红木床榻,眼神在床榻上停留了一下,几步上前一把抓住榻上柔软的锦被,看到上面果不其然又是一处绣着重瓣莲图的被面。

    满眼本体的写生图,让容穆不由自主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子府曾经是谁的地盘人人皆知。

    商辞昼啊商辞昼!

    还说你不把碧绛雪放在眼里,还说你对我容穆只有利用和针锋相对。

    果然他就不应该看着疯批表面的表演……

    原来到头来,这暴君才是那个爱莲如痴的人!

    中午的时候容穆顶着明春快要哭出来的眼神,在太阳底下蹲了整整一个时辰,傍晚又感觉浑身哪哪都痒,难受了好一阵才发现是有蚊虫绕着他的本体在飞,他拍打驱赶不起效果,反倒惹
得周围人侧目忍笑。

    这古代宫廷如此森严,在皇帝面前当差时时刻刻都要注意,这些人都没怎么见过容穆这般灵动活泛的人。

    他好像一点也不怕陛下,这大商人人都畏惧的皇宫,在这位贵君的眼里宛如农家小院。

    容穆咳了两声,还不怎么习惯指挥别人,只好自己蹲下,尝试抱着自己本体挪个地方。

    明春连忙上来拦住他:“公子不可——”

    容穆一顿,抬眸看向小宫女:“怎么?”

    明春羞怯道:“公子是陛下宠君,怎么能做这些粗俗的事,您招会一声,自有侍卫去办的。”

    容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力气,慢慢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明春。”

    明春连忙“哎”了一声。

    容穆认真的看着她:“别人都不敢改口叫我公子,你倒是将我的话听了进去,你就不怕郎公公惩罚你吗?”

    明春眼神飘了飘,行礼请罪道:“奴婢只是觉得……觉得公子这般风姿绰约的人物,说什么都是对的,明春感激公子,不愿公子为什么事作难。”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Copyright © 2019-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