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暖听到柳云鹤跟三位车夫说车钱他付,赶紧就把话接了下来,
“云鹤哥,不用你付车钱,我付行的。”
以前是两家人,还多少会耍些小手段,商人么,对于利润肯定是要计较的。
现在是自家人了,就不愿意占对方的便宜了,恨不得自己能多分担些才好,特别是跟柳云鹤,林春暖更是想要多付出,因为柳云鹤对自己,那可真是没话说,一座山都说送就送了,自己还有什么是不舍得给他的呢。
京城那边的铺子,光是房租就要不少钱呢,虽然窦旺好跟自己说了铺面不大,但那个地界可是京城,还是富人街,不用想就知道得有多贵了,再加上聘请掌柜和小二哥的钱,肯定是一笔大数目,这运输的钱,林春暖就不想再让云鹤哥付了。
“当初不是说好的么,你就别跟我争这个了,有外人在呢,咱们自家的事儿一会自己再唠。”
柳云鹤两句话就把林春暖给堵了回去。
“虽然咱们急着送货,但你们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别走得太急,要多注意休息,人还是最重要的,只要人安全健康,大不了多跑两趟呗,是吧,别光是心疼钱,得多心疼自己个儿的身体。”
被东家这么嘱咐着,三位赶车师傅都连忙点头应着,遇上个好东家,可是比啥都强,赚得不会少,轻易也不会丢了差事,只要好好干,别给东家出罗乱,柳二少爷轻易是不会辞人的。
三位师傅千恩万谢地赶着马车走了,这边就到了练功的时间,现在是不管多忙,林春暖也是要领着小家伙们练上一会儿的,看到小家伙们开练了,窦旺好赶紧也跟过去,陪着一起练,柳云鹤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的。
只是等到明子他们也下了工,吃饭的时候,柳云鹤发现那一桌人的腰都明显缠着东西,虽然有衣服挡着,可那里明显高了一块儿呀,就连大妮和大柱子衣服下边也不是平坦的,这太让人奇怪了,因为是两桌坐着,距离让柳云鹤看得更清楚。
“明子,你们腰上缠的什么?”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忍了半天,柳云鹤到底还是问了一声,要不是怕不礼貌,他都想直接过去掀衣服看了。
要是只有一个人这样就算了,这么多人齐刷刷的缠了东西,那就不可能是伤了腰什么的,特别是那两个小不点儿也这样,就肯定是有秘密了,这哪能忍得了,一定得要问出个结果来才成。
“你问春暖。”
虽然别的工人不知道大家系沙袋,但是院子里的人都是知道的,所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明子就直接让他问春暖。
“咦?春暖,又是你弄的?什么东西?”
把嘴里的一块兔子肉急忙咽了下去,赶紧盯着春暖,春暖就在对面笑,偏不告诉他。
“妹妹,咱不带这样的啊,我可没什么事儿是瞒着你的,你这有事儿不跟哥哥说,这可不太仗义了。”
八卦不说八卦,偏要说自己不仗义,林春暖就更不告诉他了。
“娘,你再来一个虾仁,越嚼越香,咱家现在也晒出不少来了,可还是不太够,得抓紧着多捞点儿虾,趁着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好好多晒出些来,等到冬天没什么菜了,这东西可就值钱了呢。”
林春暖本来只是想要转移话题,自己好晾着柳云鹤,可明子听了这话却当真了,赶紧跟春暖保证,
“春暖你放心,从今天开始,咱们晚上去河边捞两趟,总能多捞些虾存着,不会耽误卖的,不过,也不能耽误吃哈。”
为了自己这张嘴能多吃些好的,多出些力是应当的,豆子他们也跟着直点头,
“明子叔你放心,知道你们愿意吃这个,咱们多晒点,肯定又够吃又够卖。”
林春暖知道,再好的东西也不能盯顿吃,所以再吃也吃不了多少。
看到春暖不理自己,柳云鹤就用手摸了摸跟自己隔人坐着的张天明,看到大妮儿和大柱子都有戴东西,那张家的孩子肯定也少不了,结果他这一胳膊伸出去,不只摸到张天明的腰上有东西,竟然连挨着自己坐的张松腰上都有东西。
想也没想,柳云鹤就伸手把张松的衣服给掀开了,现在的天气已经到了初夏,大家也就只是穿件单衣,这一掀开,腰上的东西立刻就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看到一个湛蓝色的腰带样的东西,但是它很宽,上面有很多小格子,竖排有三个格子,横排就有很多了,每个格子里似乎还装着东西,柳云鹤伸手就摸了东西,有些硬,不是软的。
“小舅舅,你这腰上带的到底是什么呀?”
大家互相已经介绍过了,柳云鹤当然知道这位是小舅舅,张松听到柳云鹤这么问,则是抬头看向春暖,愿不愿意说是春暖的事儿,跟自己可没关系。
“春暖,不带这样的啊?”
柳云鹤一看小舅舅看春暖,就知道决定权还在春暖那里,林春暖也知道见好就收,再逗他怕是就要生气了。
“是沙袋,云鹤哥,给他们练习负重的,这个东西一直戴着,根本自己的承受能力可以不断的加量,戴个几年下来,可就身轻如燕了。”
身子能不能轻如燕不知道,起码跑起来的速度会是十分惊人的。
“哇,这么好,我也要一个,我也要一个。”
看到这么好玩儿的东西,柳云鹤哪能把自己落下,林春暖却是不太想让他练这个的,总觉得柳云鹤是个少爷,吃不了这个苦,而且,身边一直有下人跟着,练不练武的也无所谓。
“云鹤哥,你不用练这个吧,很辛苦的,每天坠着身子不说,还会一身身的出汗,你不适合练。”
都不用问,就知道柳云鹤多少有些洁癖,瞧那身上的衣服,总是一尘不染的,鞋边也是刷得净白,这每天一身臭汗哪受得了。
哪知道,林春暖的话却是让柳云鹤正了颜色,
“春暖,要说起来,在座的这些人,最需要练武的人就是我了,你们管咋没有恩怨在身,练武只为强身健体。”
他对上了林春暖的视线,目光坚定,
“可谁知道哪一天,有没有人突然就想起我了呢,到了那个时候,能不能自保,也许就是能不能活下来了。”
这话说得沉重,很多人听不懂,但林春暖听懂了,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柳云鹤,也许,这位看着最像公子哥的一位,却是所有人里最坚韧的,换成普通的公子哥,遭逢这样的际遇,很可能已经崩溃,他却还在坚强的活着。
“娘,把给大舅舅准备的沙袋先给云鹤哥吧,让他先戴着。”
张柳听到闺女说话,立刻就起身去取了,这位也算是自己半个儿子了,虽然年纪有点儿大,但辈分在呢,所以就算是给他什么东西,张柳也不会有丝毫心疼的。
“谢谢小婶,谢谢大舅舅。”
柳云鹤这嘴甜的呢,张柳脚下的步子都快了,张杨更是跟他直摆手,
“什么就谢谢啊,我没戴上这东西就不算我的,到时再给我做不是一样么。”
说话的工夫,张柳已经把沙袋拿了出来,柳云鹤赶紧起身,双手接了,又谢谢了张柳,这才把目光又对上春暖的,
“怎么用?”
“只要系在腰上就行了,这是十斤的重量,头几天可能会腰酸,或者背部酸涨,你坚持一下,过了头三天应该就好了,不会超过五天的,但因为现在天热,戴着它肯定是挺遭罪的。”
“如果后腰的位置捂得太热,就把沙子的部位拧到身前来也行,经常转换一下方位,别起痱子,但如果能坚持的话,最后除了睡觉别摘下来,戴得越持久,它的功效就越大。”
柳云鹤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不过,我看你晚饭前教他们练功来着,我是不是也要练一下,才能更有效果,只是戴着它,练不出功夫吧。”
“戴着它只是为了负重,如果想要练招式,那还得再学,真想练的话,一会让旺好哥教你,那些基本的招式,我都教过他的,也不难学,你一会把招式记住,然后每天按照他教的练习就行了,练不会的,或者是遇到什么难的,你再来问。”
跆拳道主要还是需要多练,基本的招式并不难学,但想要练得好,那可得多下功夫了,所以林春暖就把这个任务交给窦旺好了,他教起人来,比自己有耐心,而且男人之间,教起来也更方便。
“春暖,我们也想学?”
平山他们虽然跟着戴了沙袋,但是每天吃完晚饭就回家,所以并没有跟着明子他们一起练招式,这时候听说还有招式,马上也想跟着学了。
“成啊,你们要是想练,就晚上跟着明子叔他们练,不过,不能白教你们噢,每人一只水桶,练完功,捞一桶青虾回来,别白跟着吃,也做点贡献。”
五桶青虾,就算每人只有半桶,那数量也很可观了。
窦旺好瞄了春暖一眼,啥时候也不带吃亏的,不过,他倒是没争着要沙袋,他知道的,肯定少不了他的,这么一想,窦旺好心里就暖暖的了,春暖到啥时候也不会把自己落下的。
吃完饭,平山要先跑回家给娘亲送饭,好回来练功,茂哥就把他的瓷罐接了过来,让他跟明子他们去练功,他把饭给平山娘带回村子里去,平山自然是满心感激的,大家也就该回村的回村,该练功的去练功了。
等人都走了,林春暖就把柳云鹤叫到窦旺好的屋子,说起了正事儿,
“云鹤哥,咱们还得商量商量运输的事情,天也快要黑了,路就不好走了,咱们长话短说,我想再加三辆马车运菜,你看怎么样,这样,就是三天走一趟了。”
“行啊,六天一趟确实有可能跟不上销售,只是,如果用六辆马车的话,不如咱们自己组个车队了,买马,雇人,比包车可要便宜多了,至少能差出一半还多的钱来,一个月两个月不觉得有什么,时间长了,那可是一笔大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