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称呼我为,雁王!”来人转身,掀起阵阵惊鸿。
“雁王?”陈芝豹明白雁王会玄选择在此时出现,必有目的,手中子酒紧握,问道:“你选择在此等我,有何目的?”
“给你一个机会。”雁王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平静而又缓慢地说道:“选择留在这里一刻钟的时间,听我分析你现在的处境。或者,去救那无用的废人。”
陈芝豹心知雁王口中无用的废人所指是谁,“想不到铁门关一局的雁王,也还逞口舌之辈。”
“你太骄傲了。”雁王无视陈芝豹的话语,“骄傲的让自己忘乎所以,骄傲的让自己的失去了对局势的判断。”
陈芝豹闻言神情一凛,“什么意思?”
雁王冷静地说道:“你低估自己的对手,又高估自己在北凉的声望,才造成你如今进退两难的局面。救下袁左宗,结好齐当国这二名北凉军中威望与能力仅在你之下的徐骁义子,却忽略二人的品性。得到姚简、叶熙真两名庸才,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不知,你的一举一动早已在徐骁与李义山眼中。你以为自己是等待的那一个,实际上,徐骁与李义山才是等你的人,等待你暴露自己的野心,等待你离开北凉,等待你进入西蜀。而这个时机,就是李义山死后,徐凤年前往铁门关时。你自以为李义山已死,可以在谢观应的辅左下,进而杀掉徐凤年与徐渭熊,进而掌握北凉。退而南下巴蜀,成就一方之主。其实,这些都给徐骁借口,让他拔除你在北凉的核心嫡系。从你选择出手阻杀徐渭熊的那一刻,结果便以注定。让你失去了自己在北凉经营多年的根基。北凉失去你,是失去了一名统帅,但你失去北凉,则是失去了一切。”
陈芝豹对雁王的话嗤之以鼻,“若这就是你想说,那我只能说,雁王不过如此。”
雁王说道:“还没有认清现实吗?或者说,谢观应给你描述的未来虚幻的景象,让你迷失了自我。李义山在徐骁平定西蜀以后,用出绝户计,将西蜀流民罪民引入北凉,营造出不下于十万罪民流民浓聚而成的可战之兵。只待徐凤年当上北凉王之时,颁下一纸赦令,便坐拥十万余兵马。你以为李义山这么做的目的,仅仅如此简单吗?”
陈芝豹身躯一震,意识到李义山的算计,“你是说,李义山早就料到离阳会以西蜀压制北凉。所以,才以绝户的手段为借口,来掩盖削蜀之计。”
雁王平静地说道:“西蜀少了这数十万的精壮,即使经过这十数年的修养,也不足对抗北凉。张巨鹿是个聪明人,他看出了北凉的算计,决定顺势而为。”
陈芝豹本就是聪明之辈,否则也不会“因为张巨鹿要保证西蜀对北凉起到牵制的作用同时,不会尾大不掉。西蜀的作用,只会与辽东一样。”
“昔日以诸葛武侯之才,仍是被困在西蜀一地,终生未能北伐成功。西蜀之地进入容易,出去困难。再经过北凉多年的经营,此地已成了困龙之地。正是用来锁你陈芝豹这尾潜龙。”雁王平澹地说道:“当你算计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算计你。谢观应冷眼旁观天下局势二十年,看似在韬光养晦,实则早已丢掉了执棋者的格局。与李义山相比,他相差的何止半分。”
陈芝豹说道:“西蜀再不济,也是一块立身之地。”
雁王说道:“你想说的,凭借自身的能力加上谢观应的智谋,即使是一块困龙之地,也可改局势吗?”
陈芝豹自信地说道:“以我的能力加上谢观应的帮助,完全可以打出一片天地。”
雁王听完,摇了摇头,“不要再侮辱能力与智谋这四字。如果你们拙劣的手法,也能称得上是算计,那愚蠢两字,在世上就没被使用的机会了。五个,你至少犯了五个错误。”
“哪五个错误?”
“第一错,坐井观天。你与谢观应都是被困在北凉与太安的井底之蛙。真了解当今天下局势之变吗?你与谢观应脑中的天下,还停留在那个春秋乱世吗?”
陈芝豹说道:“即使天下已然改变,但动乱的火种仍在。”
雁王缓缓说道:“第二错,自以为是。你太小看自己的对手了。当你在北凉沉浸在自己的功劳簿上之时,徐骁与李义山早已为徐凤年铺垫好前路。三入江湖,北莽一行,徐凤年虽身处陷境,但也得到了难以想象的回报。李义山虽死,但他指定接替者徐北枳、陈锡亮二人,你了解吗?就连新任靖安王赵珣麾下的谋士陆诩,他所写的《二疏十三策》,你可曾看过?”
“第三错,就是聚集势力。让自己多年积累的心腹,其中离开北凉。,其中更是包括北凉四牙之二你自以为可以帮你快速在西蜀建立势力,实则让徐骁能够尽快剔除你在北凉军的影响力。你自以为自己在北凉军中经营许久的影响力,足以支撑你到接掌北凉,实则只要出现一个缺口,便会溃败。徐骁纵容这些人这么长时间,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逐一清除。”
陈芝豹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雁王评价道:“我想说的事情,一开始就说了。你,陈芝豹,注定在这场天下的棋局中,沦为配角,而且是一名无足轻重的配角。”
陈芝豹问道:“你找到我,就是想说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