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书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若吾不来,你打算如何?”
“你若是不来,对局势并无大碍。”雁王低沉的声音,不见一丝情感,“黄龙士自诩掌控天下局势,三寸舌能杀三百万,却连最基本的人心都无法算尽。从他找来元本溪开始,结局便于注定。”
“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辣。”一页书感慨道:“吾若不来,白衣桉主谋尽皆在此。依照徐凤年的性格,必不会退。即使有南宫仆射等一众高手协助,面对这离阳朝泰半高手,仍是凶多吉少。而失去爱子,爱女的人屠,将会是这天下最恐怖的存在。成为你搅弄天下风云的助力。北凉即使侥幸胜出,失去骨干的离阳朝,也是元气大伤。这场局,本身就没有胜利者。”
雁王纠正道:“你错了。”
一页书问道:“哪里错了。”
“最后的胜利者只会是…”雁王冷澹地道出真相,“我们。”
雁王身后披风无风自动,卷起阵阵沙尘。
一页书明白其意,轻声感慨道:“依照离阳的算计,赵楷是棋子,却并非是为了勾引北凉入瓮,太安城的那个皇帝还没这等孤注一掷的大魄力。赵楷既是试图以后屠龙的一颗活子,但也不是不可以舍弃,就看北凉如何应对。如果没有这场截杀,给赵楷十年,让他在西蜀西域两地站稳脚跟,截断北凉退路。有此势力,赵楷说不定可以真的登基坐龙椅。即使赵楷被杀,陈芝豹也会成为后续的接替者。陈芝豹出北凉入西蜀。依照他在北凉军中的威信,此去必会造成北凉内部产生分裂。当真是阴狠无比。”
雁王平静地说道:“而我要做的,就是利用他们的局,完成我的局。”
一页书说道:“果然,你这场局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在曹长卿,在太安城。你出现在铁门关,不过是为了吸引黄龙士的注意。”
雁王平静地说道:“事后推断计谋是基本,对你更不是难事。”
一页书说道:“汝草原一行,真正的目的非是见黄龙士,而是为了今日之局。引发蛛网,拂水房,赵勾三方之斗,让三方中实力最弱赵勾遭到重创,也是为了造成元本溪身边无人可用。黄龙士以为你的目的是要掌控北凉,为了阻止你。必会以自己的行踪相引,让元本溪来到此地。”
雁王冷漠地说道:“赵勾因长年追杀曹长卿,实力大损,早已名不副实。我不过是让北莽提前知道这个真相罢了。”
一页书继而说道:“一旦知道真相的北莽,必定会不惜自损,也要让赵勾出局。赵勾,蛛网,拂水房三方早已相互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蛛网,赵勾一动,拂水房也不得不动。这才是三方互杀得真相。赵勾的覆灭,更让你有余裕设计对付真正的目标。”
“目标,哈~”雁王发出了一声轻笑,“为了让自己的目标,有一个世俗的依据,甚至求得世俗的认同,所以想方设法将所有的行为,用意义包装。这层虚伪,是世上最脆弱的糖衣。你问我意义,那我,也只能用这个虚伪的形式,给你一个答桉——消灭意义,就是我的意义。”
一页书说道:“这不是你祸乱天下的借口。”
雁王平静地回道:“这个天下本来就很乱。建立虚伪上的一切,早已不堪一击。我不过是将这层布揭开了。这个局,其实他们都有机会放弃。曹长卿可以放弃复国,元本溪可以放下心结,黄龙士也可以选择旁观。”
一页书直指要害,“但你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放弃!因为他们的信念。”
雁王漠然说道:“所以,他们都成了死人与失败的人。”
一页书对雁王的话不以为然,甚至有些恼怒,“又是这种论调。”
雁王对一页书的恼然毫不在意,“要他们性命,对我而言,太简单了。我很好奇,太安城内究竟藏有什么?让徐骁他们那帮人望而却步?曹长卿又能为西楚做到哪一步了?”
一页书闻言,叹息道:“终究是无法避免。”
雁王回身背对着一页书,“我至少让他不会后悔,让他成为了英雄。每一个英雄的故事中,最重要的人是谁?是英雄吗?错了,是我!是我让他们有机会成为英雄,有机会为了自己的信念而牺牲。”
在一旁听二人对话许久的徐凤年,忍不住质问道:“这么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好处。啊~愚蠢的气息又浮现了。”雁王冷然嘲讽道:“看来,连让你理解我的话,都是那么的困难。真是枉费了一页书,我的对立面,为你争取的机会。”
“什么机会?”
“了解我的机会。”雁王看向一页书,说道:“你看,即使我站在他面前,将话说尽,他仍是无法猜透。”
一页书回道:“英雄的意义,从来不是被他人评说。公道自在人心。”
“那就证明给我看。”雁王说道:“徐骁为天下和平奉献一生,对离阳皇室忠心耿耿,讨灭春秋八国,弥平兵燹战祸。得到的又是什么?是与韩貂寺这等阉宦并列天下三大魔头的骂名,是离阳皇帝的猜忌,是失去最爱得人。到头来,他们只会说什么,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看着这群人打着公义的名义,实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在舞台上翩翩起舞,演着那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