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副总办公室。
办公桌上堆积的文件,被人哗啦啦的甩下去。
萧子渊一脸怒意的坐在椅子上。
“你是怎么办事的?人到了边境都没杀死?”
叶廷皱了皱眉:“能调动的人都调动了,在边境外就遭遇了伏击。”
叶廷面露难色:“但萧子墨出来的时候,并未受伤。”
也就是说伏击并未成功。
“本来就差一步,就能扳倒萧子墨,竟然都没有成功。”萧子渊捏了捏眉心,神情格外烦躁。
“连贺子书都站在我们这边。”
叶廷细想了想:“不是还有一个人?您有没有时间见一见?”
“现在在哪?”萧子渊并没有什么耐心。
“现在人估计在边境,计划要暂时搁置一段时间。”
萧子渊更加烦躁:“他是谁?都敢让我这么等着,嗯?”
叶廷摸了摸额头,有些冷汗,上头不给说,他暂时也不能说,其实他也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是谁。
“眼下萧子墨怕是不久就要回到滨城了。”
“有消息吗?”萧子渊问。
“暂时没有消息。”叶廷回答,有些难堪。
“那废什么话?!边境那么多人都弄不死他,甚至有高层协助,直升飞机派遣,你不会觉得在半道上阻拦,能杀了他吧?”
萧子渊此刻冷静的有些过分,话里话外都带着嘲讽。
男人微微低下头。
“是!是属下们办事不利。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萧子渊看了一眼手上的文件,叹了口气:“再给,身边的人都要死光了,眼下要解决这件事才是关键。”
叶廷拿起文件看了看:“是。”他低着头看起来格外忐忑。
又过了片刻,萧子渊抬眼看向叶廷突然满脸笑意,起了身,理了理他脖子前的领带:“让你跟着我做,是不是委屈你了,你好歹也是鹰头帮的头领,回去了随便弄个虚职,也比在这儿快活。”
说着他还帮他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
叶廷站直了身体,看向萧子渊的目光只有一丝不苟的严肃。
“跟着您,才是最大的前途。”
萧子渊笑了,伸手拍拍叶廷的脸蛋。
“我在,滨城唯一的兄弟。日后回去了,定不会亏待你。”
叶廷笑着附和,背脊却一阵发凉。
“有统领这句话,就足够了。”
“去吧。”
叶廷如释重负,出了门,眼底只剩狠厉……狠狠擦着自己的面颊,满是厌恶。
阳光铺设下来,赵杨端正的坐在他面前,绷带打在里面,他端正着举着手,正在喂萧菀吃东西。
当时她醒过来,谁都不能伺候,指明要赵杨,他只能将伤口都藏起来,避免她看见。
就连手也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明明五根手指头,三根都碎裂骨折了,他依旧稳稳托着面前的瓷碗,只是没有什么力气。
“张嘴。”
萧菀面色苍白,没有要张嘴的意思,抱着双臂,薄唇干裂。
十指连心,疼痛一点点钻进心底,他依旧在强撑。
“吃饭。”
“你多说一句会死?”
他是人,他多说一句会疼。
“请大小姐吃饭。”
估计是赵杨的态度她不满意,就一直晾着,他便一直举着。
举到她眼前发困,眯着眼睡着了,似乎过了很久,她只觉得有液体落在被褥上一点点渗进去,鼻腔有淡淡的血腥味传过来。
她猛然睁开眼,见赵杨依旧举着碗,手背上的鲜血,一点点溢出来,顺着绷带滴落。
他对痛觉逐渐没有那么敏感,笔直的站着都有些昏昏欲睡。
萧菀伸手拍开了他手里的碗,砰的一声赵杨惊醒,看见被褥上晕染开一大片血迹,他匆忙拿起纸去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越擦手上沾染的血迹便越多。
“你说一句喜欢我会死?你说一句疼会怎么样?赵杨你是一个人。拥有悲欢喜乐的一个人,不是机器……”萧菀红着脸怒道。
赵杨愣住了:“我……”愣了半晌,他指了指门外。
“我去找护士换个被褥。”
萧菀握紧了手心恨铁不成钢:“早在悬崖那里,你就不该放走他。”
原来萧菀是为这件事生气,如果不是他放走,就会有后面的事。
她也不会险些被掳去国外,是他的错。
“对不起。”
鲜血顺着他的指尖迅速的往下坠,很快汇聚成一团。
萧菀拔掉输液管,起了身,神情有些紧张。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她红着眼盯着他的手,只觉得心都在颤抖。
赵杨盯着她冒血的手背,有些发青,伸手用纸巾擦了擦,堵住了,眼底闪过一丝愠怒。
“你从来都是如此任性。”他近乎咬牙,声线却格外平静:“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我只是萧家的一个助理,保镖,没有护好大小姐,应该受罚。保护大小姐受伤也是应该的,小伤而已。”有晶莹顺着他漂亮的眼睫坠落在她的手背上,他伸手擦了去。
“希望大小姐以后好自珍重。”
说完赵杨便转头走了。
淡淡的斜阳落在他的背影上,萧菀想起来小时候,她编了一个花圈,放在手里,看着那个浑身破烂的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
“董事长新给的名字赵杨。”
“这个名字不好听,我给你换一个。”
“不要!”小孩眉眼黝黑,却格外坚毅固执。
“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一点也不好听,我叫萧菀,菀菀,妈咪生我的时候可高兴了,所以取名菀菀。”
“杨是杨树的意思,白杨树,忠实结实不易摧折,我不要换名字。”他反驳。
小男孩虽然穿着破旧,但是目光发亮,执着坚定。
后来,他成了她保镖,出行随护,陪伴她整个青春。
叛逆,任性,远走他乡。
也是后来,他成了子墨的助理,这一晃就很多年了。
她坐在床上发呆,也没有想要继续输液的意思,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
“萧菀,你好点了没?你哥说要罚赵杨,你是不知道,他身上中了四枪……”
“什么四枪?”
看来萧菀还不知道。
“为了能将你带回来,自打了一枪。你哥说他失职,扒光了正跪在院子拿鞭子抽。他自己也想不开,甘愿受罚,来迟,可就谁也救不活了。”
萧菀立时掀开被子起身,打车便直往别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