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皱了皱眉头:“历来萧家的人,没有一开始就身居高位的,都是一点点历练起来的,妈这样做,是不是偏心了?”
这句话让老夫人面色骤然难看了起来,她向来最讨厌旁人说她偏心。
“偏心?!”
“我做这么多,不还是全然为了这个家?”
萧父倒是没什么好脸色:“您为了什么您自己清楚……”这一句话彻底激化了矛盾。
老夫人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微微叹息,紧紧按住了左心口,模样痛楚。
“未曾想只是这点小小的愿望你们都不愿意,我……”说着老夫人直接两眼一翻,便晕倒了。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
“妈!”萧父一瞬间红了眼。
“祖母……”季舒瑶抬头看向一侧的萧子墨,神色有些紧张。
后者抬头不冷不淡的看了老夫人一眼,方才不紧不慢的打了一个电话。
“带着东西来老宅一趟,限你十分钟。”无视那头的哀嚎,萧子墨直接掐断电话。
老太太被放倒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还紧紧拽着萧父的衣袖:“我临老,临了了,就这么一个心愿,你都不愿帮我实现吗?”
“妈,身体要紧,先别说那些了。”萧父柔声安抚。
老夫人急促的喘息了几声,转头看向一侧的谢婉芳。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无理取闹,不顾惜二房?”
是,原本就是这样,但眼下这种情况,萧夫人也不敢再刺激老人了。
“妈!一切等你休养好了再说。”
老夫人捶着胸口,眼眶泛红,眼底满是悔恨:“这是心病啊!”
约莫十分钟后,顾长泯过来了,萧子墨给了他一个眼神。
“老夫人需要静养,还请移到房间诊治。”
老夫人不依:“就在这儿……”
老爷子却道:“来人带老夫人回房休息。”
“是!”
老夫人被带走,一时间正厅内只剩下了老爷子和剩余的人。
“你们瞧着这事已经闹了一个星期了,你妈的性格你也清楚,这件事该怎么办?”老爷子蹙紧了眉头,显然也是在想这件事到底该如何收场。
“说不定妈过一阵子就忘了呢……”萧父并没有说真实的想法。
“这件事你们不肯妥协?”老爷子威严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人,什么心思都一清二楚。
萧父叹了口气,显然是不愿妥协:“爸,当年的事,您最清楚……”
老爷子也呼出了一口浊气,看向了一侧的萧子墨,眼中流露出几分复杂,几分疼惜:“行了,时候不早了,闹的大家也不得安宁,都去睡吧。”
“是,父亲。”
季舒瑶看了萧子墨一眼,双方都不愿意退步,尤其是老夫人,这件事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老爷子离开,萧子墨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萧夫人倒是开口问:“昨日是怎么回事?你季家怎么接二连三的出事?”萧夫人神色凝重。
“新闻上还说买凶杀人可是真的?”面对萧夫人的问题,季舒瑶不清楚,萧夫人是指责她雪上加霜,还是关心她,于是看向了一侧的萧子墨。
男人一手搭在沙发背上,淡淡道:“是真的。”
萧夫人眉眼间溢出些许无奈:“怎么事情就不断?近期行事都小心些,不要再被揪住把柄,这个节骨眼上,只要一点话柄,明日萧氏便能拱手让人。”
男人的指尖落在沙发上,轻轻敲动,目光深不可测:“为什么不能让他当副总?坐的高,可就摔得就越狠。”
萧夫人白了他一眼:“那你适才怎么不说?谁能替你做这个主?”
男人起了身,理了理衣摆,眉梢语气透出一丝不耐:“不得安宁,我们先上去了。”
萧夫人半真半假道:“只怕,不得安宁还在后头呢!”
一旁的萧父一言不发。
翌日上午,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萧子渊。
“大哥大嫂,大伯大伯母,爷爷奶奶好。”
紧跟其后的还有上次宴会出现的,所谓长房的‘大嫂’
原本坐下来还有点喜色要给老夫人夹菜的谢婉芳骤然蔫了。
季舒瑶举着筷子的手,也愣了愣。
这哪是回老宅,这是修罗场,早知道就不回来了,还应该劝萧子墨也别回来。
上次萧夫人就没有跟萧子渊在一起吃饭,现在要回老宅,还要她们一起吃饭,可不是膈应吗?
吃饭开头没人说话,原也好好的。
但老夫人偏偏要在吃饭间,提到了南苑的资产。
南苑的别墅是萧父的资产,这不等同于又要从他名下划过去吗?
“你看这些年你大嫂,日子过的这么拮据,你也该帮衬帮衬。”说着还给萧父夹菜。
他都已经不是孩子了。
不是这点好处就能轻易哄劝的。
季舒瑶也觉得实难下咽,要就要,吃相大抵不必这般难看。
妇人脸都红了,连忙摆手推脱:“现在的日子还能过,您就不要这样,是您说来吃一顿饭,我便过来,只因算是有血脉之情,否则我也不会这般自讨没趣……”说话间还朝萧子渊看了一眼。
后者从始至终都没有动筷子也没有看她。
“大抵孩子也是怨我的,我做的不好,只要孩子过好了,一切就都好。”
席间其余人都格外安静。
老夫人又提到:“萧氏正好缺一个副总,子渊要是愿意的话明天就……”
气氛陡然凝固了下来。
老爷子给老太太捡了一个虾,道:“都说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话不能吃过再说?”
季舒瑶只觉得萧父快要忍成忍者神龟了,握紧筷子的手都在颤抖。
“若不然,就让子渊搬进来……”老夫人语气强硬。
萧子渊轻轻一笑:“奶奶,不用因我费心,您吃好睡好身体康健,就是最好的。”
老太太大抵是糊涂了,微微叹息了一声:“可惜有些的人,便不知道这样想。”
下一刻,“嘭”的一声,筷子被猛掼在桌上,忍者神龟彻底冲破了龟壳,怒气冲天。
“哪些人?”
老爷子轻咳一声道:“正齐放肆了。”说出口的话却极度威严。
“这些年我处处忍让,您便倚老卖老,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