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个多时辰后,齐夭夭被召到了慈宁宫。
再次进到慈宁宫,齐夭夭神色坦然,看着端坐在炕上的太后和永泰帝,福了福身行礼道,“给皇上、太后请安。”
“皇姐这行礼的动作很标准嘛!”永泰帝笑呵呵地说道,“崔姑姑果然教的好。”
在太后黝黑的双眸注视下,永泰帝这笑声渐渐的没了。
永泰帝摸摸自己鼻子道,“皇姐来的正好,母后有事情问你。”
太后点了点炕桌上的账本道,“这个记录哀家看了,属实吗?”
“我亲自去菜市场调查的。”齐夭夭忽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哀家会给你一个交代,崔尚仪贪赃枉法,已经送到慎刑司了,一定会秉公办理。”太后面色平静地看着齐夭夭说道。
心里在恨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心里其实更恨崔尚仪,让自己丢了面子,就看中那百十两银子啊!
气死了她了。
在宫里她贪多少,哀家都不在意,为什么非要在那死丫头面前,被逮了个正着,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尤其前两天刚刚和皇儿说了宫娥、太监贪污问题。
转过脸就让这死丫头人赃并获,不处理自己这脸面往儿放。
死一个崔尚仪对她来说真没什么?可这丫头的嚣张气焰得坚决打击。
齐夭夭心里有些意外,这人送到慎刑司不死也脱层皮。
太后这是真舍得,听他们说可是身边的大红人耶!
如果是真的,这算的上‘大义灭亲’了,假的那就避风头去了。
摇身一变,回来说不得还高升了,当真嚣张,看你能耐我何?
其实她心里并没有非要置人于死地,想也知道这点儿贪污的钱财,在太后看来不值一提。
现在倒不知道太后这般心狠要干什么了?
“看账本为什么要卖那些名贵花木。”太后眼波在她身上转了转,一身素衣,有些碍眼。
装什么父女情深,三岁孩子都哄不住。
“我穷啊!”依旧站着的齐夭夭坦坦荡荡地说道,抿了抿唇说道,“我可以坐下来吗?”
“坐!皇姐坐着说。”永泰帝闻言赶紧说道,对着刘清说道,“刘公公搬个鼓凳过来。”
拿着拂尘的刘清将拂尘搭在自己的肩头,去搬了个鼓凳回来,“请长公主坐。”
齐夭夭提了提裙子,施施然坐下,坐姿端正,上身如松柏似的挺立,双脚并拢。
永泰帝见状笑了笑道,“皇姐看来这段时间礼仪学的不错。”
“回皇上,这是崔尚仪教的好。”齐夭夭温婉有礼的说道。
这死丫头故意的,太后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皇姐哪有把穷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永泰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说道。
在公主府说说就算了,在他们面前也如此坦白吗?
“实话实说。”齐夭夭坦然地看着他们说道,“我家相公现在没有俸禄,连个正经的差事也没了。我们也没有田产、铺面、封地,可不得吃饭穿衣量家当,斤斤计较。”
“皇姐的俸禄不够花吗?”永泰帝好奇地看着她问道,这点他还真了解的不多。
“怎么你在讨封赏?”太后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齐夭夭道。
真该让她的好姐姐看看她的闺女这幅要饭花子样儿。
“不不不!”齐夭夭连忙说道,“无功不受禄。”眸光真诚地看着他们认真地又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投胎到皇
“父皇听到你的话会非常高兴的。”永泰帝清澈是双眸看着她说道。
齐夭夭眉宇舒展,澄净的双眸看着他又道,“如果只是一家吃穿用度,那绝对的是够的。但是看了族谱,这人情往来,嫁姑娘、娶媳妇、办满月,三节两寿……这些份子钱,我可出不起。”
“这样啊!”永泰帝认真地想了想道,“那就赏皇姐五百亩的皇庄一座好了。”
“皇儿。”太后闻言不大乐意地说道,这也忒大方了吧!
“怎么了?母后。”永泰帝微微歪头看向太后故作无知地问道。
“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太后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故意地又道,“既然咱们的长公主一直哭穷,那就要饭好了。”
“母后!”永泰帝陡然拔高声音道,“您怎么能让堂堂一国公主去当街要饭,成何体统。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奉旨要饭,也可以啊!”齐夭夭黑得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太祖爷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出身,作为他的后代,不忘初心也好。”灵动的双眸转了转言语轻快地说道,“这就席地而坐在宫门口好了,这过路的文武百官,奉旨讨饭,这点子不错。”认真的点点头道,“果然是发家致富的好手段。”
“皇姐,皇姐。”永泰帝看着认真思考的齐夭夭道,“不成,这坚决不成,你要真缺钱,那在赏这京城最好的铺面。”
“皇儿。”太后黑眸集聚着怒气说道,这生来跟自己作对的,“说过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人家要学太祖爷,怎可坐享其成呢!”
她的本意是挤兑、奚落这丫头片子,赌她不敢,看这煞有介事的样子,真想去要饭啊!
奉旨讨饭,皇家这脸可丢不起。
“母后提醒的是。”永泰帝一拍手道,“驸马也是状元出身,就做朕的伴读好了。”接着又道,“再赐文渊阁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
直接把太后给气了一个仰倒。
“皇儿,这大学士不是随便赐的。”太后面无表情的挤出一句话来道。
“母后,沈驸马可是状元郎,当得,当得。朕的伴读当不得吗?”永泰帝理直气壮地说道,视线又落在了齐夭夭身上,“皇姐这样三份俸禄,养家糊口没问题了。”清楚的告诉太后,这人他保定了。
齐夭夭如珠似玉的双眸在他们母子俩身前转了转。
这小皇帝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