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横拉着杨德宝远离了城门口,小声地说道,“杨大人这里没有年轻的女人,我怕你们进去……”眼神朝排队领粥的队伍使使眼色。
杨德宝闻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确实没有年轻的女人,在黑洞洞的城门口,张开血盆大口,随时要将人吞噬。
“那怎么办?”杨德宝闻言着急地看着他说道,这把公主殿下给折进去,他们真是死定了。
“咱先问明情况了,明天进城,多买些吃的出来,咱们绕道走中不。”沈舟横黝黑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嗯嗯嗯!这样保险。”杨德宝忙不迭地点头道,“就这么办。”
“走走走,排队领粥。”沈舟横拿着水囊竹筒和小顺子,车夫一起去排队领粥。
沈舟横抱着水囊和竹筒松了口气,走到马车边,“咱先往后退退,别挡着人家的路了。”
车夫顺从了拉着马车直接向后退到了最后面。
“沈大人,这人有的吃,马儿怎么办?”车夫着急地看着他说道,“我可以去放马,只是这水怎么办?”
“等咱先喝完粥,然后我去粥棚看看,打些水回来饮马。”沈舟横想了想看着车夫道。
“中中中!”车夫忙不迭地应道。
沈舟横他们找了翻到的枯木坐下来,“只有水,儿子能坚持吗?”
“我这里还有个鸡蛋。”陈氏和齐夭夭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还有鸡蛋,不是吃完了吗?”沈舟横沉静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
“我给儿子留的。”齐夭夭食指蹭蹭鼻尖道。
“我给大孙子留的。”陈氏瞥了他一眼说道。
“我这里还有一个。”沈舟横垂眸看着自己鼓鼓的腰包道。
“行,够儿子吃了,就着水,能多撑一会儿。”沈舟横看着斜靠在车厢上的儿子道。
“我这大孙子都不活泼了,不会有事吧!”陈氏担心地看着沈舟横道,“横儿,你给把过脉吗?”
“只是饿的,没什么大问题。”沈舟横吁了口气道,他也怕饥饿影响儿子了,“有吃的就好了。”
“等过了这里就好了。”齐夭夭如墨玉般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齐夭夭也怕儿子不妥,还用真气护住他的主要器官。
“快了,快了,很快就好起来了。”陈氏趴在车窗前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大孙子心疼坏了,短短几天这肉嘟嘟的小脸就没了,人瘦了一圈。
“我先喂他喝点儿水,吃个鸡蛋。”沈舟横跳上马车道。
拿着竹筒先喂了水,小家伙扒着竹筒不放手,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竹筒,然后又吃了两个鸡蛋,这肚里才有了饱腹的感觉。
清汤寡水的对于缺水的他们,那是一口气灌肚子里了,舒服多了。
车夫将马车卸下来,然后和抱着大白鹅的沈舟横,一起拉着马儿去了粥棚,讨点水饮马。
“水可以,只不过这位爷得拿银子来换。”杂役贼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沈舟横说道。
“这水哪有要钱的道理。”车夫愤愤不平地怒瞪着他说道,“你这不是粥棚,施粥的。”
“没错,可这粥是给人喝的,你这是马能一样嘛!”杂役振振有词地看着他说道,“这人也就一碗粥,这马估计得用水桶了。”继续又道,“这水也是我们辛苦挑来的。”指指天道,“老天爷不下雨,地都旱死了,这水比金子还金贵。”
“多少钱?”沈舟横懒的跟他废话了,马儿不喝水不中了。
“不多,十两银子一桶。”杂役爽快地说道。
“你爱要不要,咱又没有勉强你们。”杂役斜睨着他说道。
“要要要!”沈舟横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些散碎的银子,“这些够吧!”
“够够够!”杂役双手捧过银子道,“爷,您这边来。”
杂役将沈舟横他们领到了石槽前,将一桶水倒进了石槽里,“看满满一桶水啊!”
马儿看见水,迫不及待的一脑袋扎进石槽里,痛快的喝了个够。
沈舟横怀里年了吧唧的大白鹅跟活过来的似的,从他怀里飞下去,站在石槽上,一头扎进水里。
一马一鹅,相安无事,只顾着喝水。
“够了,够了。”沈舟横看着将石槽给舔干净的马儿道。
沈舟横扯了扯缰绳,马儿依然故我,直到把水槽给舔干净了,才作罢!
沈舟横上前抱着大白鹅,车夫牵着马回去了,车夫又牵着马去觅食了。
“你看着不高兴?”齐夭夭看着脸色黑黑的沈舟横道,“马儿有水喝,说明这里不缺水,是好事。”
“知道马儿喝水要多少银子吗?”沈舟横脸色铁青地看着她说道。
“这马喝水还要银子啊!”陈氏桃花眼瞪的溜圆看着他不敢置信地说道。
“一桶水十两银子。”沈舟横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道,“十两银子都能买几头猪了。”
“这天灾翻到成了他们敛财的工具了。真是雁过拔毛,兽走留皮,贪婪的淋漓尽致,只要有钱赚,其他的无所畏惧!”齐夭夭脸色难看地说道,“天灾加人祸,真是不给人活路。”
“你特娘,老子要杀了你们。”
沈舟横听着又尖又细的熟悉的声音,“坏了!”拔腿就循声跑去。
跑过去,就看见杨德宝在大闹粥棚,“钱,钱,钱,特娘的,老子那么贪钱,都没像你们这么丧心病狂。”杨德宝气的破口大骂道,“什么钱都敢赚,特娘的就不怕有命赚,没命花吗?”
“这就不劳大爷您操心了。”杂役面色平静地看着他说道,有恃无恐地说道,“这水您要还是不要。”
“要要要。”小顺子抱着杨德宝,不让他出手打人,这玩意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们人多势众,就他们俩这身板可打不过。
“干爹,干爹!冷静、冷静。”小顺子不停地劝说道。
沈舟横跑过来将杨德宝他们挡在身后,看着杂役伏低做小道,“对不住啊!钱有些紧张,难免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