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人别误会,听我把话说完。”沈舟横赶紧解释道,“我来买煤,不是自个用的,是为了平邑县修水渠来求的。这开山凿石太费工具,我们需要打铁重新修补。这烧柴火热度不够,修好的工具不经使唤。”
“你是谁?”雷公公上下打量着他道, 细弱蚊声地说道,“看着比两年前要黑了许多。”
沈舟横闻言耳尖微微一动,这是认识自己诶!
“状元郎,沈舟横。”雷公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盯着他道。
沈舟横见状琥珀色的瞳仁闪了闪拱了拱手自报家门道,“平邑县令,沈舟横。”
“哎呀!真的是你呀!”雷公公突然高兴地说道, “来来来,快点儿坐, 咱们坐这儿说话。”
沈舟横长长的松了口气,这下买煤有着落了。
“沈大人放心,不就是煤吗?要多少有多少。”雷公公爽快地说道,“我就想问问公……”猛地刹车,改口道,“你媳妇还好吧!”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看着他。
沈舟横闻言理解的点点头,自家娘子在他看来很是尴尬,以他这边论,嫁鸡随鸡,倒也合适。
沈舟横一撩袍子,坐在了他旁边道,“好着呢!给我生了个儿子,刚刚两岁了。”
“呀!那太好了。”雷公公高兴地说道,“吃了吗?”看了看身后的人,“去让店家把好酒、好菜都上来。”
“别别别!”沈舟横闻言拦着他说道,“再来碟素包子就很好,这国丧期间不易大吃大喝的。”
“哦哦哦!”雷公公心里这满意又多了一分。
“来两碟素包子, 小菜若干, 还有小米粥、小米粥。”雷公公提高声音道。
这么热情让沈舟横有些受宠若惊。
“别紧张,我受过她的恩惠。”雷公公眉眼满是笑意地看着他说道,“她过得如何?”
“这要我怎么说?”沈舟横有些为难地看着他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雷公公细长的双眸瞪的溜圆看着他说道。
“这好怎么个好,和京城的公主那是无法比的。”沈舟横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说道,“雷大人也在外面也有些时日了,这百姓过的什么日子想必你也知道。当然官宦人家要比布衣百姓过的好些。”
他只能这么笼统的说,难不成告诉他,夭夭现在会种菜了,会织布,做饭、洗衣服、带孩子……不敢说的太详细了,这事目前还吃不准。
雷公公在心里腹诽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唉……本是金枝玉叶,现在沦落如此,怎不叫人唏嘘。
主子的事情,又牵扯到先帝爷,一个做奴婢的怎么敢多说话呢!
正巧小二送来的素包子和小米粥,雷公公热情地说道,“快吃, 这整个县也就这家店做出来的东西还能吃。别说跟宫里了,跟京城那是没法比。”
雷公公说的那是一脸委屈,言语之中尽显京城的优越。
沈舟横谢过之后, 斯文的吃了两个素包子和一碗小米粥。
至于买煤的事情,雷公公大包大揽,亲自带着他去了煤场,拉煤。
沈舟横坐在华丽的马车上,这眼睛都不敢乱飘,坐立不安的。
他这目光只好落在雷公公身上,雪白的狐狸披风,没有一丝杂色。
紫貂皮帽子,帽子上镶着红宝石,红狐狸皮的手套,身穿的斗牛服。
这蟒袍与皇帝所穿的龙衮服相似,如此可见这雷公公很得宠啊!能获得这类服饰的赏赐是极大的荣宠。
腰间玉带,腰上
选了个不令人尴尬的话提,雷公公与沈舟横有一搭、没一搭的,一路聊到了煤场。
沈舟横从车辕上直接跳了下来,环视了一下煤场,面积够大。
冬日里非常的萧瑟、荒凉。
煤场的人看着他从车上跳下来眼底难掩诧异,紧接着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我就不下去了,这地方都是煤灰脏死了。”雷公公拉开帘子道。
沈舟横看了看脚下,厚厚煤灰,确实不大干净。
“沈大人需要多少煤尽管说。”雷公公指了指远处堆的如山的煤豪爽的说道。
“这个雷大人我不太懂,你给参详、参详吧!”沈舟横为难地看着他,仔细斟酌的说道。
“这样啊!先拉十车吧!不够的话你再来。”雷公公想了想看着他说道。
“那得多少钱?”沈舟横深邃正直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跟我还谈什么钱啊!”雷公公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十车煤而已。”
“不不不,这钱要给的。”沈舟横态度坚决的看着他说道,“我知道雷大人说一不二,可咱不能让雷大人为难是吧!”别有深意地说道,“公对公。”
雷公公盯着看了他一会儿,而沈舟横则坦然的面对着他,“敞亮人,你这人能处。”
笑着又道,“要给钱是吧!不高,一车也就十两银子。”雷公公也知道县衙不富裕,又问道,“这价不高吧!不行,再降降。”
沈舟横闻言一愣,随即笑道,“不用,不用。挺合适的。”挠挠头道,“只是这煤我怎么运回去。”
“我叫雷安他们帮你运,路上安排食宿就可以了。”雷公公十分大方地说道,“这是自己人,帮忙的。你可不能生分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沈舟横琥珀色的瞳仁看着他爽利地说道。
没想到此行如此的顺利,坐在车辕上的沈舟横裹了裹身上的大袄。
雷公公站在车辕上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队,自己只能帮到这儿了。
别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上面是个意思,不能好心办坏事,搅合了人家现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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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横简单的说了一下,“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有钱就赚了。”
他能怎么说哦?有些事情不能说透了。
“那价格呢?高不高?”何炳坤好奇地问道。
秦老五端着窝窝头和热水走了进来道,“咱没有买过煤,它高不高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