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自己出面吧!”莫雁行紧张地看着周斯年问道。
“我傻啊!”周斯年指指自己道,恨铁不成钢地又道,“我让泥腿子去蛊惑那些庄稼汉。结果他们说这是天灾,县太爷忙前忙后的不能再给他添麻烦。家畜死了就自认倒霉呗!”捶胸顿足地说道,“把我给气的。我说这县太爷是父母官,爱民如子,就算是天灾也该他管。”
“他们咋说的。”莫雁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
“他们县太爷不容易,这子女都是大人了,能自己解决。”周斯年气急败坏地说道,“给我气的差点儿没气吐血。”
“看来咱们县太爷干的好啊!泥腿子还挺拥护他的。”莫雁行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道。
“莫老兄你咋还夸起他来了。”周斯年食指点着他说道,“现在程缂来这一招,这些泥腿子没啥损失,更站在县太爷一边儿了。还有咱们什么事?”
“那你想干什么呀?”莫雁行好笑地看着他说道,“咱这仕途还能升上去吗?”
“不能,咱这科举争不过人家进士出身。”周斯年直白地说道,“资历也不够啊!”
“钱那少赚了吗?”莫雁行看着他继续问道。
“刨除县太爷带来的影响,咱没少赚。”周斯年露出獠牙道,“特别是吞了武家的田产。”
武有德为什么火烧赌坊,那就是把家里输光了,知道赌坊是十赌九骗,才一怒之下纵火的。
武家仅有的钱财都赔付了左邻右舍了。
这田产被公开售卖,在这平邑县谁敢和他与莫县丞争啊!以非常合适的价格买了下来。
武家这家仆,卖的卖,散的散,现在一家四口住在乡下的小院里,守着五亩薄田过日子。
“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莫雁行轻笑出声道,猛地想起来道,“这武家的田产,房产啥的,咱这县太爷可是没沾边。”
经他这么一提醒,周斯年意识道,“对哟!他怎么不置办田产呢!就守着俸禄过活。”
“他家人口少,不像咱家大业大,人多。”莫雁行黑眸看着他说道,“这家里连个奶娘都没请,这孩子是老夫人和他的夫人看的。这收养了几个都是半大的孩子。”
“真不知道他这县令坐的有什么意思?”周斯年难以理解地看着他说道,“作为家里的顶梁柱,连老娘,娘子和孩子都养得费劲儿。算什么男人!”
“有个清廉的名声呗!”莫雁行轻哼一声看着他说道。
“那是个屁,不当吃,不当喝的,就是给个万民伞,又有何用。”周斯年直接翻了个白眼道。
“人家好名,喜欢呗!”莫雁行浑不在意地说道,“你呀就别盯着人家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衙门里又没有什么事?”周斯年懒洋洋地看着他说道,“这有个人突然来了,可不有吸引力呗!”
“行吧!你随意。”莫雁行轻笑着摇头道,“就是别让沈大人发现你盯着人家,会不高兴的。”
“这是当然了,我又没有那么傻。”周斯年冷哼一声道,“况且他也没啥好盯得,这除了地里的事情,平日里都在衙门。生活上更是无趣的很!真不知道这么活着有个啥意思?”
周斯年连连摇头道,“这衙门里闲的都能打蚊子了。往年有个鸡毛蒜皮的事,都来衙门,看着也热闹。现在倒好冷清的很。”
“你不只是想看热闹吧!”莫雁行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看着他说道。
“这银子花着不心疼。”周斯年理直气壮地说道。
“现在人家都忙这赚银子,哪有时间进来打官司的。”莫雁行遗憾地说道
“所以我才生气嘛!断了咱的财路。”周斯年气特不顺地说道。
“能有多少钱?这打官司的能有多少人。”莫雁行斜睨着他说道,“这你也看在眼里。”小家子气。
“一个铜板也是钱。”周斯年站起来朝他拱了拱手气哼哼地说道,“我走了。”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呀不如人家家大业大。
“慢走,不送。”莫雁行目送他离开,端起茶盏滋溜一口,继续看自己喜欢的书。
到了饭点,家里的仆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看着桌案上的饭菜,“这才是人过的日子。”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无美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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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横刚起身打算会后衙吃饭,就听见咚咚……鼓声。
“谁这时候击鼓啊!”沈舟横将袖笼中的木匣子和鞋样子放在了书案上。
快步走到了大堂,击鼓两人已经被带了上来。
莫雁行和周斯年两人裹着浑身的怒气匆匆赶来。
任谁正吃着饭呢!被打断这脸色都不太好看。
击鼓也不看时辰的吗?
莫雁行和周斯年两人看着堂前的小老汉,认识,冯瘸子,城外有名的富户。
另外一个看着眼熟,放牛娃,养牛一把好手。
眼前一亮,啧啧……‘来了!’
三班衙役站好了,水火棍子敲击着地面,口中低声道,“威武……”
这冯瘸子缩了缩脖子,有些怕了,这冲动之下击鼓,可开弓没有回头箭,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沈舟横拿起惊堂木啪的拍在桌案上,“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有何冤屈。”
冯瘸子跪了下来,口述道,“启禀大人,小的冯瘸子,家就在城外居住。事情是这样的,我家有一头公牛,而身旁这位牛娃子家有头母牛。这年龄到了,就想着拉到一起配种。我们两家一商量,合适啊!就讲好了条件,这牛娃子家的母牛下了崽,我就给牛娃子二十两银子。”
这非常合理呀!沈舟横在心里点点头。
跪在地上的牛娃子立马说道,“启禀大人,我家母牛争气,下了两个壮实的小牛犊。冯瘸子非要只给二十两,我自然不肯了。想要牛犊子可以,四十两。”
这牛一般下崽子都是一头,很少一胎两头的。
牛娃子一身短褐,二十多岁,普通的庄稼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