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咱们县严重多了。”沈舟横抿了抿唇说道,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南乐县县城里的民房被风吹的倒塌了,砸死了五十人,这乡下数字还没报上来。这牲口、家禽更是死伤无数。”
“我的天。”陈氏捂着双手看着他闷声道。
“就咱说的瓦片生意,听大勇说,南邑县已经涨到平时的四、五倍的价格了。”沈舟横闭了闭眼幽深的眸子看着她们说道,“就这价格人家也只供城里的大户,这平民百姓别想,这乡下的泥腿子更是连碎瓦片都摸不到。”
“那南邑的县令就不管管吗?”齐夭夭紧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这咋管,人家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沈舟横唇边划过一抹嘲讽道,“爱买不买,没有瓦片,用茅草啊!”
“只希望这老天爷怜惜,别下雨。”陈氏双手合十祈求道。
“不行,不行。”齐夭夭闻言立马说道,“这不下雨,地里的庄稼怎么办?马上该秋种了。遮风避雨的地儿可以挤挤,这没粮食,少一口吃的都受不了。”
“那它还是下吧!最多在屋里咱们打着伞,穿着蓑衣,好在夏天,冷不着。”陈氏庆幸地说道。
“那要这么说,这冬天下雪,及时的扫雪,这屋里还不会下雨呢!”齐夭夭闻言随口说道。
陈氏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什么时候都有利有弊。”
“辛苦点儿,熬过去就好了。”沈舟横温润如玉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
“这你得张贴告示安抚一下百姓的情绪。”齐夭夭墨丸似的黑眸看着他说道。
“嗯嗯!”沈舟横忙不迭地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言语幽默风趣点儿。”齐夭夭又建议道。
“这不好吧!不会火上浇油吗?”陈氏闻言很是担心地说道。
“娘,苦中作乐!”沈舟横苦笑一声道,“心态很重要。”
齐夭夭攥紧拳头给他打气道,“现在士气低落,需要鼓舞士气,不能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我知道。”沈舟横伸手搓了搓脸道,“房子的事情好办,茅草顶上,关键是这死伤无数的家禽和猪、羊,养好了要扣除成本的。这心里负担有些重啊!”
“这简单,让程缂免了不就好了,他又不缺钱。”陈氏简单轻松地说道。
“娘,程缂就是有钱也不能这么说,不能让人家赔了。”沈舟横闻言轻蹙着眉头说道。
“这要赔钱的话,雪上加霜,那庄户人家还不心疼死啊!”陈氏一脸肉疼地看着他说道。
“那就别赔钱。”齐夭夭如珠似玉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儿媳妇,你相公可不是这么说的,讲的是公平。”陈氏闻言眼睛睁的溜圆看着她说道。
“掏钱让人心疼,可以让庄户人家损失几只,来年白养几只呗。”齐夭夭灵动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这样接受起来要容易的多。”
陈氏闻言嘿嘿一笑道,“只要不让掏钱一切都好说。”
“对!”齐夭夭笑着点头道,视线落在沈舟横身上道,“这样如何?”
“这倒是可以,不过不能先贴告示,我先去庄户人家询问一下,这样的解决办法可以吗?如果大部分人同意,咱们就这么来。”沈舟横闻言谨慎地说道,“另外这事也得跟程缂商量一下,不好私自做主的。”
“嗯嗯!”齐夭夭轻点了下头道,“希望能得到妥善的解决。”忽然想起来,好奇地问道,“那个养猪场怎么样?有损失吗?”
“没有。”沈舟横闻言桃花眼看着她微微摇头道。
“人家的猪圈盖的结实,用石头垒的,这顶棚被吹走了,也没伤到猪啊!”沈舟横沉静的双眸看着她们说道,“这没有坍塌,自然就砸不到猪了。”
“也是哦!”陈氏闻言点了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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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沈舟横的协调,最终程缂与庄户人家达成稳妥的协议。
这事算是圆满的解决了,去掉了庄户人家的心头最大的石头,一扫颓靡。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沈舟横担心这茅草能否抵挡这雨势,别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四处打听来的情况,让他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挂着愉悦的笑意。
沈舟横打着伞回到了后衙,轻快地说道,“我回来了。”
“听声音你这心情不错啊!”齐夭夭黑亮的双眸看着穿过院子的他说道。
“这茅草屋顶,抗住了这连绵细雨,就不怕了。”沈舟横三步并做两步,跨过台阶,站在了走廊下,将伞合上,斜靠在栏杆上。
“茅草顶又不是现在才有,这以前不都有。打听的结果如何?”齐夭夭看着拉过椅子坐下的他问道。
“没有漏雨!”沈舟横温润的双眸看着她说道,“我这心可算是放下来了。”
“这秋也种上了,这雨下的真是及时。”齐夭夭抬眼看着房檐上落下的雨帘道。
“是啊!”沈舟横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茫茫雨雾道。
“下雨也没感觉到凉快,又潮又热的。”齐夭夭轻哼一声嘟囔道,手里的羽毛扇子轻轻地摇着。
“呵呵……”沈舟横闻言接过她手里的扇子大力的摇着,“即便下雨,这也是夏天。”
“我知道,发发牢骚而已。”齐夭夭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娘和冬冬呢?怎么没见他们。”沈舟横四下张望了一下问道。
“在厨房,做好吃的。”齐夭夭目光看向厨房的方向道。
“这下雨天能吃什么?”沈舟横好奇地问道。
“就是下雨天不能出去玩儿,才做好吃的,拴着你儿子的心啊!”齐夭夭乌黑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呵呵……”沈舟横闻言明了的点头笑道,“这心野了,家里关不住他了。”
“对啊!”齐夭夭笑着说道。
“那在厨房不会霍霍了。”沈舟横闻言剑眉轻挑看着她说道,“那个皮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