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那么多钱上去,不得赚回来呀!”沈舟横这下子更生气了,“怎么赚?不就是搜刮民脂民膏!指望老爷们靠自己的双手……”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熟悉的语气,说话的调调,齐夭夭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好像自己经常说来着。
“无论何时,拼自己不如拼爹。有个好爹, 封妻荫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齐夭夭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他应该深有体会。
“拼自己谁也抢不走,拼爹就很难说,有时候哦人未走茶已凉。”沈舟横冷哼一声傲气地说道, “爹有,不如自己有。”
齐夭夭朝他竖起大拇指, “说的对。”如深潭般的双眸看着他又道, “人情社会,花花轿子众人台,关系有时候比能力要重要。拉关系、走后门。衙门有人好办事。”
真是古今依然,本质上没有任何“没”变化的。
沈舟横紧抿着唇,眉头紧锁,“这个好像不好打破。”
“都说人事,人事,先做人后做事。可有些老爷们倒是喜欢琢磨人。琢磨人不是为了将事情办好,而是奔着算计人去的,到处拉关系。品行端正之人喜欢琢磨事,想的是把事情办妥帖周全。心术不正的人则把心思用在向上钻营,邀功媚上,向下抢功训下属。”齐夭夭柳眉下浓的化不开的黑眸看着他冷哼一声道。
“油嘴滑舌的会拍马屁的平步青云,闷头苦干,笨嘴拙舌的必然要吃亏。”沈舟横沮丧地看着她说道,“这世道老实的,本本分分还错了。”
齐夭夭长臂一伸, 跃过炕桌拍拍他的手背,“别想那么多,有些事情不做到随波逐流已经很不错了。人情社会,很难做到独善其身。这世上总有一些人默默无闻的坚持着,只不过你没遇到而已。”
沈舟横反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柔滑的手背。
齐夭夭轻笑出声道,“话说这位程缂还挺能折腾的,具体你没问问。”
“没有,我又没打算买官,问这个做什么?”沈舟横黑着脸说道,忽然想起来道,“这事别跟娘说啊!她可是个官迷儿。”
“明白,明白。”齐夭夭笑着点头道。
“这没钱的时候,没啥想头,现在不好说,还是别让她知道了。”沈舟横深邃正直的双眸看着她叮嘱道。
“从源头掐灭了。”齐夭夭点头笑道。
沈舟横撤回手拱手郑重地说道,“娘子见多识广,还请不吝赐教。”
“赐教可严重了, 你想问什么呀?”齐夭夭杏眸眼底尽是笑意地看着他说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打趣道, “不用这般郑重吧!怪吓人的。”
沈舟横严肃地看着她说道, “这个怎么说呢?这公门中人有些事情防不胜防,想知道一些,心里有准备,别傻乎乎的着了人家的道。”
“给吓着了?”齐夭夭担心地看着他问道。
“我只是没想到,如此风紧之时,居然还敢。”沈舟横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诱惑大的足够他们冒险,否则没有人傻的干掉脑袋的事情。或者背景够深,不怕你查。”齐夭夭黛眉轻挑看着他说道。
就如同西游记中被孙悟空打死的妖怪那都是无名之辈,打不死的妖怪,他们后面站着的不是菩萨就是天上的各路神仙。
“其实你遇到过啊!”齐夭夭眼底划过一抹笑意道。
“我遇到过?”沈舟横眼波微微流转想了想摇头道,“我怎么没印象,没人给咱送孝敬啊!”
“美人计啊!”齐夭夭提醒他道。
沈舟横恍然大悟道,“林……什
“不知道她背后的男人是谁?”齐夭夭摩挲着下巴看着他说道。
“没查出来,只要真的踏踏实实的养猪,奉公守法,咱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沈舟横黝黑的眸子看着她说道。
“这美人计你见识过了,算是高级一点儿的。”齐夭夭乌黑的瞳仁闪着细碎的光看着他说道。
“高级?”沈舟横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抖看着她问道。
“初级的那就是简单粗暴直接送床上去。”齐夭夭直白地说道。
刷……沈舟横这脸爆红,脸颊感觉火辣辣的,“咱文雅点儿。”
齐夭夭看着不自在的他摇头失笑道,“男人做得,我说不得吗?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沈舟横抿了抿唇看着她说道,“你所谓的高级?”
“英雄救美之后,偶遇,不停的偶遇。”齐夭夭捏着手指道,“缘分,天降的因缘。自然而然润物细无声让人沉醉其中。”白皙修长的食指划过柳眉看着他说道,“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红泥醅酒,雪夜围炉,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才子佳人,神仙眷侣。当然这是投其所好,然后呢!就要冲冠一怒为红颜,为其生,为其死……”
“咳咳……”沈舟横握拳轻咳了两声,打断了齐夭夭,搓了搓自己胳膊,“明白了,明白了。”
“这女人一呢,要漂亮,二要有才情。不像家里的婆娘只会柴米油盐酱醋茶,人家那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要的是情调。”齐夭夭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阴阳怪气地说道,讥诮地又道,“在铁石心肠的男人,也经不住软玉温香的解语花。”
“我这琴棋书画不太行,只懂皮毛,跟人家有才情的姑娘说不到一块儿,估计还会嫌弃我这身上的土坷垃味儿。”沈舟横特实在地说道。
齐夭夭闻言抿嘴一笑,继续说道,“银子和女人这些都非常的直接,还有一种是雅贿。”深邃的黑眸看着他说道,“警惕性不高有时候很难察觉,但是对于喜爱之人,哪怕只是个纸片,瓷片,也如获至宝。”
“那是什么?”沈舟横不太明白地看着她说道。
“你曾经说过自己的字还不值得一字千金。”齐夭夭眉峰轻挑了一下提醒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