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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不欢而散

作者:青虫月二字数:4750更新:2022-03-07 12:23

第七百三十二章不欢而散

田穰苴一听,再次看了看田乞,希望还是由田乞来回答晏婴的问题。

田乞已经把鬼谷王禅的意思说与了他的二哥田穰苴,而田穰苴于此也并无异议,毕竟若以幼代长说起来有失列国传位之规,可若将来王上是一个幼子,那么对于田氏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

相反既然知道现在宠姬芮妃与齐王的心思,那么保持不争,就是对这两人的支持,毕竟现在一切大权还是齐王手中,若现在就表现出反对齐王与芮妃的形势,好么势必会给田氏带来祸害。

而若齐王与芮妃联手起来对付齐国田氏,不仅对田氏不利而且还会给齐国带来灭顶之灾,因为此时吴国已经与鲁国结盟,矛头明摆着指向齐国,这一点作为田氏历经沙场的人来说十分清楚。

所以田氏兄弟现在是完全支持于鬼谷王禅,听从鬼谷王禅的安排,同时对于鬼谷王禅所言的芮姬也不得不小心提防着。

“回晏公,我与二哥身为齐国武将,我田氏历代又受齐王信任,至于王位传承之事并不敢有异,若不然世人会以为我田氏有什么企图,拥戴于有利的人作为将来的齐王,为避嫌我兄弟两人也不得不以大局为重。

至于将来齐国王位继承人之选,想来晏公也十分清楚,不外乎于现在的阳生公子与荼公子,阳生公子为长年岁也大一些,荼公子为幼,年岁要小一些。

可此两人的母后皆为宠妃芮姬娘娘,而无论何人继承于芮姬娘娘来说都并非不可。

齐国王位之争,只在这同母兄弟之间,在下不明白为何晏公反到有疑虑,难道说晏公意中继承之人非是此二人,却反问我兄弟,到让人为难。

若我兄弟所属与晏公所愿不一样,那么我兄弟不是摆明了与晏公不和,这样一来反到让那些宠臣有了机会,或许因此而在齐国掀起内乱,于齐国实大不利也。

刚才我与二哥接到前方线报,吴国与鲁国已经结盟,矛头直指我齐国,只要齐国一乱,那么齐国就有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我齐国田氏虽然势单而力薄,可也不愿齐国有恙,所以不想参与王位之争,就是希望王位能在齐国顺利交接,让列强无机可趁。

而此时的吴国实力已远超当年吴王阖闾之时,三年前大败同样强大的越国,又准备了如此三年,现在的吴国当今非昔比,不得不防。

这一切还望晏公理解。”

田乞也并非只会带兵之人,对于权谋之争到也不差,刚才晏婴一直追问他兄弟两人的意见,而田穰苴只言明不会参与王位之争,也不表明态度这其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晏婴却并不死心。

此时田穰苴让他来讲,他也不必给晏婴留什么面子,反而直问晏公,是否中了别人的挑拔离间之计。

而且田乞也把军机之秘透露给了晏婴,就是要让晏公知道此时的齐国已经危在旦夕。

很快就将面对吴鲁联盟的夹击,这一点是关乎齐国生死存亡的,田氏再怎么也有充分的理由不叁与朝堂之争,就是为了准备对抗吴鲁联盟。

而这一个道理晏婴显然十分明白,历来列国之争的机会,总是在一国内乱之时,特别是王位不能顺利继承之时,就会是其它列国攻伐的最好机会。

而此时的吴国在夫差的统治之下,威势比之当年吴王阖闾更盛,特别是因三年前在败同样强大的越国,这让北方的诸侯列国也是心有余悸,不敢小瞧。

如此一说,晏婴一听,也是面色大变,继而又长叹一声。

“田将军所言实理,齐国王位也只在阳生公子与荼公子之间,本来无可厚非,晏某也并无异议。

可王上与芮姬娘娘的想法在晏某看来却有违祖训,今日王上与芮妃娘胎娘单独召见了老夫,就是言明王上与芮姬的想法,他们想把王位传与荼公子,以幼代长。

可纵观历史,列国继承还从未有此事发生,就算当年吴国的季夫子深得其先王中意,可他也不敢继承,而是三次礼让其兄。

而其它列国以幼代长所带来的结局也是祸乱不断,许多列国就是因此而灭国,这才是老夫所忧心之处。

毕竟以幼代长,而长子有理由进行夺位之争,若齐国传位于荼公子,那么阳生公子又会作何想。

这些年阳长公子之下也有不少世族权贵相助,这些世族权贵本就算好将来的齐王必定会是阳长公子,可若是以幼代长自然给其造反的理由,那时齐国依然会乱成一团。

如此依田将军所言,此时外有强敌窥视,你田氏一族不参与继位之争,到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而如此看来,你兄弟两人的意见王上与芮姬娘娘该是十分清楚,这才有意透露与我。

而他们也知道我会找你们兄弟两人商议,而也就此让我知道你们兄弟两人的意思,王上与芮王妃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放弃支持阳生公子。

可你们也知我受之周礼,以礼为尊,而且是齐国相国,百官之首,如何能带头不顾礼节,让齐国成为列国耻笑的对像,让齐国成为礼崩乐坏的典型呢?

老夫只有半年之寿,也无所顾忌了,纵是拼得一死,也要维护齐国这最后的一点尊严。

而且老人一世虽无盛名,却也无污名,所以最后这半年也不想给世人留下任何骂名,有损老夫清誉。

现在知道两位将军的想法,到也还不是最坏的结局。

至少你们此时还没有站在老夫对立之面,让老夫也心有欣慰。

只是想问一句田乞将军,此谋是否是鬼谷先生的谋算呢?”

晏婴之所以如此叹息忧虑,其实也知道其中之故。

而且他也是左右为难,若不支持阳生公子,就会坏了规矩,坏了礼仪,带头有违齐国祖宗之法,有违大周之礼,更是会让世人耻笑于齐国,让晏婴一世英名尽损于最后的王位之争上。

这也算是一个年暮之人最后的颜面,最后所能保持的尊严,当然这里也有对于名的不舍与放不下。

(当然若是能放下名与利,放下尊严,转而识得实务,支持于齐王与芮姬对于王位之选,那么或许晏婴也就不会有半年之寿了。)

可他最后还是体现出了一丝妒意,因为他的寿辰却与齐王王位之争相联系起来,从大局来年,非是王禅算准了他的寿辰,而是王禅早就掌握到了齐国所面临的困局。

并且对于他的选择也十分了解,由此才会作出他半年之期寿辰的观相断语,所以从这一点上鬼谷王禅实在比他高明得多,而且也让他心里有一种不服与妒意。

“晏公,此事与鬼谷先生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纵然我与鬼谷先生有过交集,这也是拘于礼节。

况且鬼谷先生并没有有意想参与齐国王位之争,反而是顺王上之意,这一点我觉得鬼谷先生并无过错。

而且从鬼谷先生行走列国这些年的情势来年,还没有人能以抗鬼谷先生。

另外,虽然最早的时候鬼谷先生也参与了吴国王位之争,可却择得明主,解决了争伐,让吴国王位得以顺利继承,也让吴国自此强大起来。

在楚国之时就更不用说了,鬼谷先生调动列国之势,其实只为楚国清除内祸,受到楚国百姓拥戴,也还政于楚王,而且提出中兴楚国之策,让楚国再次成为列国一霸。

至于当年晋国阵兵之事,想来晏公也心知肚明,若不是鬼谷先生不想兴兵祸民,那当年只要鬼谷先生出兵偷袭于晋国之都,当时又有秦国相助,那么晋国自然危亦。

可鬼谷先生胸有千壑,运筹帷幕,决胜千里。

不仅解决了郑卫宋国之危,而且还化解了楚国北方之危,也解决了楚国之内祸,如此看来,鬼谷先生行走列国不仅于列国有利,也并没有伤及无辜。

如此谋略,胸怀天下之人,晏公不该如此忌讳。

难道晏公真的怕鬼谷先生会不利于齐国吗?”

田乞的一席话也算是间接承认了晏婴之问,而且反过来从鬼谷王禅历年行走列国的事迹举证鬼谷王禅实利国利民,却从未有反面的让人诟病之行。

之所以会让列国恐惧,还是因为这些人本就居心不良,而且也无法斗得过鬼谷王禅,所以才会恐惧。

晏公一听,脸有怒色,看着田乞却又无可驳斥,虽然他自负能言善道,可田乞只是说了事实,并没有过多自己的见解,以事实来证,就算他能言善辨,也是没有办法。

“哼,看起来鬼谷王禅是真的看得起你田乞将军,虽然他现在名闻列国,可我觉得他来我齐国就是居心不良。

若不然凭他一直以来的性子,会接受芮姬娘娘的大礼,接受落霞别院吗?

这个别院你们兄弟当然知道,这可是王上为芮姬娘娘修建,当年就耗费几乎齐国一半国库之资。

可他在齐国毫无寸功,却自愿享此大礼,你若说他没有居心,任谁也不会相信。

若他与芮姬勾结,那么将来的齐国还会是齐国吗?

你们可别忘了,他身兼大周三大组织的尊主,最有可能得到四件圣物,打开商亡周兴之地。

他的居心已是不明而喻,难道你们兄弟俩会不知道吗?”

晏婴此时也是拿王禅收了芮姬之礼来说事,毕竟王禅确实无功于齐国,正所谓无功不受禄,那么既然收了芮姬的礼物,这就表明与芮姬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

现在齐国众人也都在暗中观察,不敢轻下结论,毕竟鬼谷王禅若支持芮姬,那么怕是木已成舟,那些世族权贵自然会再次改弦易张,转而支持一荼公子继位了。

而这当然也是芮姬娘娘的手段,利用鬼谷王禅的名声来为自己造势,让人心生恐惧之情,不敢与鬼谷王禅相斗。

而这也是让晏婴恐惧之处。

一个无形无影的手段,就已动摇了原本支持阳生公子的人,光凭这一点,他就与鬼谷王禅与及芮姬娘娘高下立分了。

“晏公勿怒,三弟所说虽然是事实,却也不该如此顶撞晏公,穰苴在此深表歉意。

至于晏公所说鬼谷先生接受芮姬娘妨的别院,我看晏公也是过虑了。

若鬼谷先生想要钱财钱势,就如同那日王上所言,纵是把齐国半壁江山给鬼谷先生也不为过。

而且若鬼谷先生在任一列国谋事,想要封地那也是易如反掌,非是难事。

依鬼谷先生一向的作风,受人之礼,最后也会用之于民,用于百姓又有何不可。

而且晏公也说鬼谷先生能身兼大周四大组织之三,身怀三件圣物,这自大周历代也未有发生,此也算是天意。

而将来若他早能打开商亡周兴之地,于齐国又有何不利。

现在大周列国纷争不断,而当年太公也是受天子封赐于此,以维护大周天子之威,若能有人结束此乱局,难道晏公又有所不愿吗?

大周天下之所以如此混乱,列国纷争,皆是有各自为政,天下一统必将要放下成见,也放下封地之限。

若将来鬼先生有此雄心,以齐国为基,一统天下,于天下而言有何不好,我田氏自当顺天之意,不会逆天而行。

再言之,依此时鬼谷先生之能,又身俱三件圣物,试想行走列国,有那一个诸侯列国会拒绝他呢?

晋国如何,楚国又如何,秦国如何,难道不比齐国更强大,比齐国更有优势吗?

穰苴认为,不论如何,鬼谷先生来齐与否,其实都不会有损于齐国,晏公之忧其实并不存在,还望晏公海涵我兄弟的难处。”

田穰苴的话说得缓,也说得实在,而且也是事实,直击晏婴的要害之处,言外之意还是觉得晏公胸怀不够,不能容人。

就如同当年一样,容不得列国贤才孔夫子,这可能就是晏婴的局限了。

“你你你,你这样说是在说我晏某胸怀不够,不能容得下这个小子,我晏婴行走列国几十年,难道还会跟一个少年人争吗?

他若真有本事能一统天下,我晏某又何来阻止之意,只是我怕他心怀不轨,才会有此忧虑。

你兄弟两人既然与他勾结,那晏某也不便再言,正是志不同不相为谋,送客!”

晏公此时被田氏兄弟两人一直反驳,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气,此时听平时一直十分温顺的田穰苴也如此公开支持于王禅,反而显得他气度不够,所以也不想多说,直接就送客了。

田氏兄弟一听,两人也是不好再言,同时向晏公作揖行礼。

“晏公保重。”

田乞说完,直让晏婴更是吹胡子瞪眼,却又毫我办法,毕竟两人已转身离开。

而他原本想拉笼两人一起支持阳生公子继位,不仅没有得到支持,反而弄得不欢而散,这也是他未曾想过的。

此时的他心里也是恨透了鬼谷王禅,这一切也都是因王禅的到来而引起,让他感觉到也有些有心无力,无力回天。

可晏婴毕竟是老而弥坚之人,不会轻易如此认输,他所认定齐国该由阳生公子继位,当然不人如此轻易放弃,若不然他也不是晏婴了。

既然他已抱定半年之寿,那么又还人有什么惧意呢?

此时的晏公目送兄弟两人离开之后,也是在谋算着,如何逆势而为,纵然死,他也要与鬼谷王禅在此斗上一斗。

可他不知的是,他的对手非是鬼谷王禅,因为鬼谷王禅对于齐国继位之事并不热衷,也觉得此事已是大势所驱,没有什么值得谋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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