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龙舟大赛
此时已快至午时，王宫侍女宫奴们把菜都已收掉，重新再布上水果茶点，而所有的桌子也都转了朝向，大家都对着大江。
午时的阳光照在大江这上，显得波光鳞鳞，十分平静，却也让人睁不开眼。
楚王在王祖母还有王太后，以及王后的陪同下，站起身来，一起走到观礼台的边沿，看了看远处已经准备好的数十条龙舟，其中就是楚国一龙舟队。
这一次楚王举行盛会，若是能在大赛之中夺得头魁，自然也是锦上添花之事，所以整个司空府都十分重视，而且王禅也亲自过问，由鲁班大师亲手制造龙舟，看起来也是赢面最大的。
“各位使臣，各位臣工，各位名流大家，以及我楚都的百姓，今天在此举行龙舟大赛，与天地同乐，与民同乐，现在本王号令，龙舟大赛正式开始。”
楚王一声号令，随着发令官的烟花在大江之上响起，整个大江之上像是炸开了?一样，鼓声大作，上游的十数条龙舟顺流而下，有如脱弦之箭，向着大江下游冲出。
岸边的百姓此时也都挤在堤岸之上，大家探头观望着大江之中的龙舟大赛。
“王上，我们还是回去坐着看吧，你站在这里，我看大家都不敢落坐。”
王祖母见楚王一直探望着前方，还是提醒楚王。
楚王有些焦急，到不是因为龙舟大赛，而是因为王禅到此时还一直未出现。
“好吧，还请诸位一起坐着观看，无论输赢，本王都会有厚礼封赏。”
楚王说完，还是坐在椅上，看了看墨翟，见墨翟十分坦然，心里也放下了忧虑。
“王儿，你说今日我楚国龙舟有几分赢的胜算？”
越姬此时也有些好奇，问着楚王。
“回母后，楚国虽然地处南方，水系甚多，也占尽大半大江之岸，可若说龙舟之利，未必就有优势。
先不说南方的吴国与越国，就连北方中原诸国现在都十分注重水利水师。
再者龙舟大赛，比拼的首在划手的协调与耐久之力，可依儿臣来看，在大江之上若能赢得此大赛的还要看龙舟的适水之性，想来母后也深有体会。”
楚王并不直接回答，毕竟当着这些使臣之面，楚王也不会妄自尊大。
“听闻宋国墨先生精于机关巧术，对制木工艺也是十分在行，想来此次宋国会大有机会，不知墨先生对此是否有信心？”
子西今日到也兴奋，心态也平和许多，此时竟然会问起墨翟。
墨翟回首一看，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略一点皮毛而已，不敢在楚地妄言。
听闻楚国司空府衙木艺司有匠人鲁班大师，不仅精通木艺，而且还善长制作战备攻城器具，有此能人，楚国龙舟当是一马当先，令尹大人为何还有此问？”
墨翟说完顺手一指，此时随着鼓声，龙舟也慢慢近了，但距此地还有二三里大江水路之隔，普通之人还难与分辨得清，可在墨翟这种修为极高的人面前，却是十分清楚。
墨翟一说，大家一看都十分惊叹。
“墨先生不仅兼爱天下，更难得有如此好的眼见，实在让我们这些老朽之人羡慕不已。”
子西一听，心里虽然对墨翟这种十分清高的贤才有怨，可却也只得陪笑。
“王上，刚才听闻墨先生之说，老身到是觉得若我楚国真有如此奇才之人，能得墨先生高看之人，若只管一个木艺司似乎实在屈才，不若此次大赛之后，王上重用此人，调入司马府衙，至少也让他管管军备，才是人尽其才，以体现王上重用贤才之心，不知王上以为如何？”
王祖母此时也是有意提及，要在列国使臣面前彰显楚王用人之道，在于人尽其才。
“孙儿谢祖母提醒，此事就这么办了，待大赛之后，本王就重用鲁班此人，由他去掌管楚国军备。”
楚王现在也不再征询令尹子西的意见，直接就确实下来，而这正是王禅早就向楚王推荐过的事，此时墨翟与王祖母孟赢提及，也只是顺水推舟之事。
前面坐着的子节回首看了一眼子西，见子西并不言语，也不敢多话。
“墨先生，刚才王叔说过，墨先生精于木艺之术，本王也是闻名于耳，不知先生今日可有雅兴与本王下一注赌。”
楚王为活跃气氛，同时也想突显楚国之势，一是有大江之利，二是人才济济。
“回王上，墨某本不喜赌，可因此事却也与人约了赌局，不敢再与王上再下赌注。”
墨翟还是十分谦虚，也暗里说明此事与人约了赌局，并非直接拒绝楚王好意。
“哦，还有如此之事，本王到是有兴趣听一听，是谁敢与闻名于列国的墨先生对賭？”
楚王喝了口茶，脸上显出好奇之色。
而大家也都看着墨翟，更想知道与墨翟赌的是何人，竟然让墨翟拒绝与楚王相赌。
大家都知道，若与楚王相賭，不论输赢都会有赏，毕竟楚王是王候，而其它使臣也只能算是臣子，王候与臣子相赌自然不会当真。
“是贵国左相大人，他与我相賭并非用钱财宝物，无论是楚国龙舟赢，或是我宋国龙舟赢，我都陪他在大江之上切磋武技而已，输与赢也只是主动与被动之分而已。”
大家一听，都十分期盼，大家都知道墨翟得齐国史角大师真传，而王禅的武技在江湖之中也是传得神乎其神，能看到列国之中最具盛名的两大高手过招，这可是千年难遇之事，比之龙舟大赛更让人值得期待。
“原来如此，鬼谷先生是我楚国左相，而墨先生是宋国相国，而且听闻两位都会天问九剑，这到是一个值得期待的精彩比试，也可为楚国端午盛会增光添色。”
楚王说完，环顾了一周，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王上，不必气妥，想必左相大人也是年少贪玩而已，误了时辰。
墨先生之赌想来并不会有失，我楚国除了左相大人武技高超之处，也有善武之人。
若王上允许，我举荐左司马子节将军代替左相大人出战，无论输赢，都在这大江之上比试一场。
老夫愿出明珠百斛作为两位比试的彩头，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子西此时也是十分有兴致，一来是可以确定鬼谷王禅已死，二来也可趁今日之势，让子节出尽风头，博得盛名。
楚王眉头一皱，心里却有些不愿，毕竟鬼谷王禅若不能现身，说明此事出了意外，而若失了王禅，楚王就是失了一条手臂，而此时让子节代替王禅，正是形势之上的此起彼复，让子西与子节占得优势，将来的情况就很难意料了。
“叔父既然有此建议，本王并不反对，只是与之相賭的是宋国墨先生，还要请得墨先生同意才行。”
楚王并不反对，却把此事推到墨翟身上，让墨翟来回答。
“墨某久闻左司马子节将军师从列国圣贤季子，想必以季老夫子之贤，正是名师出高徒，在下也是求之不得。
只是此赌既然已与鬼谷先生相约，在下也不好因此而废。
此时左相大人未至，可并不代表左相大人不会在关键之时出现，在下对鬼谷先生十分信任。
鬼谷先生自出虎踞小镇以来，从未有失，还请诸位放心。
至于子节将军高深莫测的武技，想来自有展示的机会，到也不急于一时。”
墨翟先是说明自己只与鬼谷王禅相赌，同时也表达了对王禅的信心，就是想安抚关心王禅的楚王及一众人等。
其次说明子节的师源，只赞季子之贤名，而非赞其武技，言语之中并不看中他的武技修为，也算是婉言拒绝了令尹子西，不给子节这个机会，更不给两人面子。
子节一听，脸上顿时通红一片，欲怒却不能。
“墨先生闻名于列国，在下也是十分倾慕。
在下受恩师季子十年传艺，虽说也只习吾师万分之一，却也不敢损了他老人家名声。
师傅之名，在列国之中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与墨先生之师齐国史角大师该是不分伯仲之间。
不知为何墨先生会如此轻视在下，似乎有违先生一向谦谦君子之风。”
子节也是年轻气盛，由此可见也是修为不足。
刚才墨翟已说得清楚，并不好賭，只是与王禅才会有此一赌，就连楚王他都不愿意，而且也说明王禅必定会来，与子节并无什么关系，也不需有人代替，可他还是把季子搬了出来，显得有些小人之心了。
他的话连子西都有些皱眉，知道子节自出道以来，还是经验欠缺，不该如此咄咄逼人。
墨翟却依然保持着君子之风，儒雅之气，微笑着看了看子节。
其实他的心里对子节与子西两人因为此次弑父之事已经十分厌恶，可他却并不生气。
“子节大人不必着急，想来若真的王禅师弟来不了此地，在下自然不会让大家失望，可此时言此，似乎有些不失信义，在下也不敢轻易答应子节将军，还望将军海涵。”
一边的景成一听，虽然十分赞赏墨翟的彬彬有礼，看着子节还想再说，却冷笑一声道：“墨先生真是有礼有节，只是听闻子节将军曾在抚江楼之上约战鬼谷先生，不知将军那晚有没有追上鬼谷先生，妾身对此到十分有兴趣听子节将来讲讲。”
景成公主看不顺眼子节，其实子节长得也是十分俊俏之人，而且此时一身楚国军服，更显得威伍不凡。
可景成却不喜欢无礼而傲慢自负之人，纵然傲慢也要像王禅一样，所做之事不为己求，一心为民，心怀仁爱之心。
所以她出头来为墨翟说话，直接就揭子节的作疤之处。
大家此时一听，都看着坐在另一侧的子节。
此时子节的脸就更红了。
连鬼谷王禅都追不上，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可他也知道这个越国景成公主并不好惹，不仅是当今越王的姐姐，而且还是王太后的亲侄女，而她的丈夫是越国相国，身份在楚国比其它使臣更尊贵一些，就连已死的秦国使臣少庶长赢方也是敬她三分。
“公主说得是，是在下鲁莽了，不过我与左相大人，想必终会有一次比试的机会，只是鹿死谁手还亦未可知，公主不必急着为左相大人争颜面。”
“子节，不得胡说，你与左相大人是楚国重臣，一切皆该与楚国为重。
习武之人，重要修心强身，校场比试只是相互学习，不该有此好胜之心。”
子西也是及时制止了子节的争辨，在他看来子节虽然是他的儿子，可在修为上比这墨翟与鬼谷王禅还是相差甚远，不仅自负，而且也有争强好胜之心。
刚才他是想让子节与墨翟比试来提升子节的威望，可现在看来，仅这两次言语交锋，子节已经输得干净了。
可子西还是并不气馁，于他而言若不能让子节长长威势，让子节受点挫折也十分有益，至少将来才能成其大事。
而且子节是领军之人，列国之争以伐为重，胜者为王，这是铁打的定律，可领兵之道最忌自满，若是轻视对手，就会满盘皆输。
这个道理他十分清楚，而且只有隐忍一时，才有可能觅得真正的良机，这是他这一生的领悟，所以他此时当着众人之面驳子节的面子，也是要让子节成为一个能隐忍之人，而不是随时想着出尽风头不稳重之人。
此时鼓声更盛，而大江沿岸的百姓叫好声，欢呼声也是一阵高过一阵，而十几条龙舟，经过几里的大江之上况逐，此时已接开许多。
当前两条龙舟，一青一黄，上面都有插着两军旗，正是楚国与宋国的。
青为楚国，黄为宋国，龙舟也是如此，连划手战鼓也是如此。
（在大周之时，黄色还不是天子之色，所以并非只有皇族才可以用，相反青色却是一般诸候的尊贵之色。）
两条龙舟并驾齐驱，像两条真正的水中之龙一样，轻舟划波，快如利箭。
可也就在此时，下游却有一人一身白衣，独自朝着龙舟大赛在大江之上独行，像是生在水中一样，人群中一阵阵惊呼。
墨翟一见，也是大惊失色，此人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敖六，而他却已超越了普通之人的修行，而他就是王禅所认定的水怪龙六子霸下，此时出现，自然是图谋不轨之行。
墨翟一跃而起，从高台之上飞跃而出，一剑刺出，一出手就是天问九剑中的第一剑，问天何有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