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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与鬼独语

作者:青虫月二字数:3525更新:2022-03-07 12:22

第四百五十二章与鬼独语

深夜的楚都,弦月像条小船一样静静的躺在苍穹之上,那些星星你不看他,或许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可你一看他,它就会莫名的对着你眨着眼睛,像是一个非常熟悉的老朋友一样,毫不羞涩,也毫不见外。

王禅依然躺在屋檐之上,此时酒已醒得七七八八了,睡得久了王禅也失去了睡意,就这样睁着眼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现,就像是为那一条弯弯的小船打着灯一样。

或许像是在说着心事,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那一种闪烁的眼神。

可这里并没有大江上的风,这里已是楚都,离刚才的抚江楼有几里远,这里也不太高,相反与其它楼阁相比,还显得低矮一些,这里是大富人家的后院,十分偏避。

后院可以有很多用处,譬如说祠堂,比如说祭屋,比如下人的住宿之地。

而这里就是楚国司空大人子基府上的后院,而且就是祠堂。

子基一个人呆在祠堂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王禅也是屋顶睡了一个多时辰。

祠堂里,除了正常供奉的物什之外,供桌之上今夜还多了几份小菜,几盘水果,三盏油灯到也通明,可诺大一个祠堂里只有子基一人,独自坐在一张小桌边上,上面摆着与供桌上同样的几样小菜,两杯水酒,也显得有些落寞。

子基面对着供桌之上那的灵位,还有一张素颜的锦画,上面有一个端庄的妇人,一脸微笑,似乎正在看着子基在笑。

“幺妹,你看着我笑什么,难道又是在笑我喝得多了,你放心吧,我还没醉,你看你一杯酒都没喝,脸都红了。”

子基自言自语,端起杯子饮了一口,嘴里还是不忘吧嗒两下,觉得这酒喝得十在尽兴。

“幺妹,你的儿子长大了,可却与老夫生分了,你知道,我也知道,那个贼子也知道,我答应你的,一定会让他长大成人,可如今呀,你都不敢想。

他是多么的傲慢,一点也不像我们自己的孩子。”

子基说完,像是说错话一样,楞了楞。

“是我说错了,掌嘴,我答应你的不提他的身世,你看我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酒喝多了。

这些年呀我比以前喝得更多了,就是因为这件事,你一定会笑我,笑我是一个没有用的人,可我又能如何呢?

我深爱着你,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而已,可你难道真的不懂吗?

你一直以为我喜欢其它的女人,其实我这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可世事总是弄人,让老夫也是心有恨而世不消呀!

你可不能笑我呀!”

子基说完,又饮了一口,再为对面的杯子加了几滴酒,其实对面的杯子一直没有喝,酒都已满得不能再满了。

“你还是在笑我,笑我是一个乌龟王八是不是,当年我就该杀了他,可你却苦苦哀求,让我放过他,说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孩儿。

可你知道吗你自己的儿子,若是如此傲慢,迟早也会死在别人的剑下,若是战死沙场那也算是个英雄人物,可若是死在傲慢之下,那就由不得我了,你可不能怪我,都是那个贼子教的。”

子基有些不屑,可灵堂中那个妇人之像,从来也未曾变过,那一抹残余的笑脸,像是夕阳之下的一抹红韵一样,若是酒喝得多了,还真的分不清,有些像朝阳,同样的红韵,都是随着太阳而出,又会随着太阳而逝。

只是朝霞是托着太阳而起,夕阳则是托着太阳而归,一个充满朝气,一个充满落寞。

“你是不是笑我没有出息,我是没有出息,我守着你的灵堂也有二十年了,那个贼子也笑了二十年,现如今他笑得更开心了,你也笑得开心。

不过我告诉你,他也笑不了几年了,我看着这个贼子,还有这个逆子,总有一天会受到天遣,我收拾不了他,自然会有人来收拾。”

子基此时说完,脸上到也现出一丝安慰之情,可他再看那堂中之像时,脸瞬间又变得有些怒气。

“幺妹,你不要再笑了,我说得是真的,你在九泉之下一定能看到那个贼子的下场,难道你不想他如此,还是你真的喜欢他吗?

他只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现在总算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了,一辈子做着楚王之梦,可他这一辈子从来也没有机会。

当年父王从来也未曾想过传他,可他却一直对此念念不忘,就算先王五弟死前,也知道他的狼子野心。

所以纵是传于四弟,也不传与他,可四弟心有自知,才接如今王上来,而他就像是秋后的蚂蚱,也蹦达不了几天了。

先不说有大哥的儿子在虎视眈眈,现在大哥也像鬼一样出现,就连当年那个一直窥视你的老色鬼竟然也未死,如今的楚国,当年未解之仇,未解之恨,怕是要一起来算算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子基说完,自己到是嘿嘿一笑,如今的形势到是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可对于司空子基来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反而更加开心。

或许他的心里知道,这些人与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更多的仇与怨都会集中在另一个人身上,那就是他的二哥,令尹子西,一个权势朝堂,却又年暮无子的人身上。

子基想到这里,还是忽然之间有些怒气,刚斟完的酒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你笑,让你笑,我会让你看着你和那个贼人的儿子不会有好下场,你还笑,你还有脸在我的面前笑,你死了,他也会死,你的儿子更是会死,可我却可以看着你们死去,最后笑的人应该还是我。”

子基说完,脸上透着一股得意之笑,可手中却已没有了酒杯,想喝口酒一解如此得意之形,却空空如也。

“你不喝是不是,你就想看我的笑话,那好,你不喝我喝。”

子基站起身来,已经有些摇恍,可还是准确的把桌子对面那一杯一直未动过的酒端了起来,慢慢悠悠的十分小心,就怕洒了酒让自己吃亏一样。

一杯酒喝到肚里,子基还是有些受之不了,嘴巴不停的吧嗒着,如此烈的酒一满杯下肚,这肚子还是烧得慌。

子基再次坐下,将就着这个杯子,再次斟满酒,这个时候他算起来已是独斟独饮了,连对面的杯子也没了。

可就在此时,屋顶之上却发出一声笑声。

“谁,你是谁,这里楚国司空府,你竟然藏在我的屋顶,难道就不怕死吗?”

子基想站起身来,却还是不敢,刚才一股酒下肚的热气,在这一瞬间竟然变成一股冷汗,浑身上下,一直在冒着。

他知道这里少有人知,也从来不让下人来此,而且就藏在整个府邸之中的后院,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像一间杂物间,又像是下人的房舍,为何此时屋顶会有人在嘲笑呢?

“逝者已逝,一个人喝酒,你不觉得无聊,在下都觉得无聊。”

屋顶传来一声叹息,像是自叹自怜,又像是在嘲弄子基对着一个死人的画像喝酒一样。

子基一惊,可慢慢的脸上又现出笑意,他知道,也听得出屋顶之人的话声,所以他此时反而十分欣慰。

“左相大人既然来了,何必呆在屋顶,此处虽然简陋,可却也有酒可喝,总比在屋顶喝凉风要好得多。”

子基说完,正想走出小屋,可人还是一呆,因为刚才他的对面本无一人,此时竟然坐着一个年轻人,正是鬼谷王禅,此时正一脸笑意,拿着筷子在夹着菜吃。

“你还真是一个鬼魅一般的人物,怪不得你所经过之处,所有人都会害怕!”

“你不是喜欢与鬼魅说话吗?难道见了我一个大活人反而会害怕,这到让在下奇怪了。”

王禅说完,自顾把刚才子基用过的杯子拿了过来,自己斟着酒。

子基一看,嘿嘿一笑,站起身来摇恍两下,再从供桌之下取出一个杯子,还有两壶酒来。

”你已经看出子节与老夫的关系了,也看出子节与子西的关系了?“

”没看出,我还没有那么聪明,这陈年往事在下还不感兴趣,但今夜听你一说,现在又有兴趣了。“

王禅喝了一口,还是觉得十分辛辣,也学着子基吧嗒着嘴,又是不舍,又是辣嘴。

”你应该会有兴趣,若说子西这个贼子无儿,那么大家都会放心于他,可他却还有一个儿子,那任谁也不得不防,你是楚国左相,自然会为当今王上考量了。“

”不错,我原本以为子西令尹死了三个儿子,他纵是如何操控朝堂总不会有什么歹意,可如今知道子节就是他的儿子,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而且也顺理成章了,这个秘密也怕只有你与他知道了。“

子基嘴里的贼子就是他的二哥子西,那么子节为何又会是子西的儿子,兄弟两人之间当年又发生了什么,这确实让王禅有兴趣。

一来是因为他答应子西要探知当年三个儿子的死因,二来是因为他已经知道子西掌控楚国朝堂,而且还支持白公胜的目的了,其实一切都还是为了他的私生子子节。

”知道这些秘密的人已经死了,可我为何要告诉你呢?“

”你还有两个儿子,那是你真正的儿子,难道你会让他们将来面对一个仇人的儿子,想来你也没有这点度量,毕竟子西的秉性你还是清楚的。“

王禅也是明人不说暗话,知道子基也是老奸巨滑之人,若是没有好处,他自然也不会自揭丑事,而这一切对王禅来说,还真的十分重要。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老夫也就放心了,若你能帮老夫除了这个贼子,那就更好了。“

”这个到不需要操心,刚才你都已经说过了,为何现在又不相信了呢?“

王禅并不肯定自己会亲手杀了子西,可他知道子西会死,人都会死,这不知道算不算是王禅的诡计。

”那时——。“

子基喝了一口酒,还是慢慢的进入了回忆,过去那些不堪的岁月,在他潜藏的心底,也渐渐明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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