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三步……
当柳乘风气定神闲的抱着影儿一步步走到客栈门外,他抬头看了看天,天上是一轮明月高悬,月儿弯弯,皎洁如水。
门外是凶神恶煞的黑衣人,还有武功高绝,在大楚可以排进前十的韩氏家主韩云!
大敌当前呀。
柳乘风却轻轻闭上了眼睛又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一如往常的清心,透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这气息……
如此让人怀念,如此让人留恋。
“哈哈!”
看到他父女二人竟然走了出来,韩云先是错愕,很快狂喜大笑起来:“哈哈,他没药了!”
墨家巧匠打造的机关虽好,可是迷魂妖物制备不易。
此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韩云眼中透着狰狞,瞧着柳乘风的神情就好似看到了杀父仇人,平时的斯文,儒雅都不见了。
只余下一声仇恨的低吼:“随我上,砍死他们!”
“小的也不要放过,杀!”
“刷,刷。”
身形闪烁之间,韩云猛的双臂一振,高瘦的身形好似大鹏鸟一般展翅跃起,人还在空中右手已向前探出,形如鹰爪一般恶狠狠抓了过来。
“嗤,嗤。”
随着内劲流转全身,鹰爪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响声,这一抓至少二十年的功力,是必杀技!
他身后是十余个死士,紧急着腾升而起,从各个角度将柳乘风逃遁的方位全部堵死,封杀。
形成了一个必杀之局!
“哎。”
这肃杀之中,皎洁的月光如流水一般缓缓流淌着,柳乘风抬头最后看了一眼这大楚河山,轻轻叹了口气。
“何必呢。”
紧接着手一松。
“叮。”
夜幕下响起一声诡异的轻响,好似超越了这个时代的金属断裂声,又好似穿越了时空的神迹发生。
但只见一个身材精壮的憨厚男子,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倚门而立,神情无比的镇定自若。
“骨碌碌。”
一颗黑乎乎的卵形金属物,从父女二人脚下滚了出去,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去向何处,但只见柳乘风猛的向后一滚。
就地卧倒还死死将影儿护在身下,唯独不知死活的韩云带着死士,还在拼命向前冲……
“爹爹。”
“哎,爹爹在。”
紧接着月光如水,静谧祥和的小山村里响起一声巨响,随着高爆手雷的炸裂,成千上万的金属碎片向着四面八方飞溅。
来自现代的可怕武器带来的恐怖杀伤力,将韩云,将十几个扑过来的杀手,好似秋风卷落叶一般轰翻在地。
什么真气,内功在高爆手雷面前并没有什么卵用。
“啊啊!”
伴随着高爆手雷猛的炸开,客栈院子里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过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然后死一般寂静,再然后是汩汩流淌的鲜血从一具具尸体下流出,汇聚成了一条红色的溪流。
同时间,大楚皇城。
镇魂钟九响,楚皇驾崩,这就好似大楚的天塌了,顷刻之间,皇城内好似开水一般了起来。
“扑棱棱。”
一时间不知多少高手从府中掠起,一道道身形施展飞檐走壁的轻功,匆匆忙忙的向着皇城方向掠去。
“哒,哒!”
随着武功最高的齐白雪,邹衍两人落在皇城之内,武功弱一些的殷雅儿第三个落下,可三人看着宫门内那座大钟,不由得纷纷错愕。
显然镇魂钟被人敲过,可周围空荡荡的并没有人,没见过宫女也没见到御林军,场面十分诡异。
敲钟人呢?
“哒,哒!”
紧急着又有几道身形落下,都是大楚皇城内有身份,有地位的高手,见到了这一幕都有些吃惊。
此时一阵夜风吹过,如今诡异的场面让众人瞳孔猛的收缩,本能的意识到一丝不妥。
殷雅儿先忍不住怀疑道:“这里的御林军呢?”
“嗯?”
邹衍也微微皱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本能的抽了抽鼻子,色变道:“有血腥气。”
“哒!”
老掌教微胖的身形一闪,掠过过去,在镇魂钟下蹲了下去,用手指在一滩新鲜的血迹上擦了擦。
猛然间色变叫道:“不好,调虎离山之计!”
殷雅儿同时色变,轻道:“糟糕,乘风和影儿危险了!”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一来皇城之内并无异常,二来看守镇魂钟的守卫不知去向,极有可能是被刺客所杀。
那刺客为何要这样做?
“刷!”
齐白雪玉容微变,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身上的雪白衣衫无风自动,猛然间散发出阵阵杀意。
这深深的杀意似冰寒刺骨,让周围的温度都好似下降了,那修长婀娜的娇躯猛然间拔地而起。
“刷!”
身形再一闪化为一道模糊的影子,全速向着城外大王庄的方向急掠而去,身后响起殷雅儿急切的呼唤声。
“雪姐姐,等等我!”
“刷!”
邹衍,殷雅儿的身形同时消失,夜幕下只有那座传承数百年的镇魂钟,仍旧高高悬挂着。
一炷香后。
城外,大王庄。
一道模糊的影子落下,发出一声轻响。
“哒!”
一只雪白的纤足落在客栈对面的大槐树下,窈窕修成的身形一个趔趄,齐白雪强提一口真气急掠到了此地,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气血突然一阵翻腾吗,大楚女战神那国色天香的玉容上浮现出一丝不正常的嫣红。
那熟悉的小小客栈死一般寂静,在夜幕笼罩下散发着辉光,可是非同寻常的死寂,让这天下才子仰望的女神芳心颤抖。
“哒,哒。”
她快步走向那熟悉的客栈大门,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让高挑修长的娇躯再次摇晃起来。
近了,更近了。
残肢,断臂,短碎的尸体映入眼帘,那双钟秀的明眸在尸堆里转了一圈,终于,终于瞧见了全身血污的意中人。
“乘风!”
她发出一声悲鸣。
这悲鸣好似杜鹃啼血,闻者伤心。
“哒!”
白衣胜雪的身形跃起,又落下,将躺倒在血污中的憨憨男人搀扶起来,让他枕在自己柔软的腿上。
“乘风!”
又是一声呼唤,可怀中男子好似没了声息,并无只言片语的回应,只有不停渗出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衫。
“哒,哒。”
院中又有两道身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