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别跑,回来!”
杨帆对着外面,冲着孙哲跟孟先策喊道,这两个家伙,关键时刻,差点把自己送走,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估计直接把嫂子放进来的话,也就没那么多事儿了,虽然可能还是会误会,但是总归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妥妥的误会到家了。
如果没有他们两个的横八竖档,或许事情还不会这么严重,但是一切都是命,谁也没办法。
孟先策跟孙哲赶紧又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杨总,这件事情可不怪我,我根本不知情啊。”
孙哲率先开口,请求宽大处理。
“帆哥,我错了,谁知道嫂子这时候会来呀。”
孟先策委屈巴巴的说道。
“行了,懒得跟你们两个一般见识,事已至此,回头再说吧,今天战况如何。”
杨帆挥挥手说道,正事儿要紧。
“我们加大了出货量还有价格调控,估计现在振山服装厂那边,已经开始骂娘了。如果他们不暂停下来的话,估计会赔的相当惨了。”
谈起工作,孙哲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几个他们那边的销售,都是灰溜溜的走了,那叫一个过瘾。哈哈哈。”
孟先策笑着说道,现在他们的烧钱计划,越来越大,当然,赔钱赔的也是越来越多。
“今日净亏损,估计有一万七千八左右。”
孙哲统计了一下,认真的说道。
真不知道杨帆是如何克服这么大的压力的,他跟孟先策每天都是心惊胆战的,真怕突然有一天,厂子就垮台了,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不错,继续努力,还有几天我就要去大学了,到时候可能会离开几天,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常回来的,上大学就是为了玩而已。”
杨帆笑着说道,所有的企划书,都已经做好了,交给了孙哲,到时候自己带着大哥大,打电话遥控就行了,厂里也有电话,制裁方振山,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上大学只是为了玩,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么?
这个年代,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上大学,可是在杨帆眼里,上大学完全就是为了玩。
孙哲心里这个愤恨呀,自己就是个大学漏子,这简直句句扎心,刀刀致命呀。
“记住,不要跟方振山他们正面冲突,我晚点给徐斌打个电话,让他安排点人,最近在咱们厂子驻守一下,你们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我们加快了脚步,他们服装厂这么干下去,日子也已经不多了。”
杨帆沉声道。
孙哲跟孟先策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杨帆给徐斌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人手,为了以防万一,徐斌答应的也很爽快,虽然说是帮忙,但是杨帆肯定是不会亏待他们的,这一点徐斌心里也有数,利益永远都是最可靠的。
杨帆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这个时候,家里的气氛很是诡异,杨帆还能够听到嫂子穆云萝的抽泣声,很显然,父母也都已经知道了。
母亲跟父亲坐在桌子前,屋里乌烟瘴气的,父亲抽了不止十来个烟卷。
而母亲,也出奇的没有跟父亲喋喋不休,嘱咐他少抽点烟。
安静的出奇,看到杨帆回来,李桂英一愣,没想到杨帆身上还缠着绷带。
“你这是怎么了?”
李桂英绝口不提,但是杨帆能感觉到,母亲眼里的眼神很复杂,但是却又心疼自己受了伤。
“这是怎么搞的,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李桂英满脸的愁容,拉着儿子的手,儿子都是娘的心头肉,天大的错,只要儿子受了委屈,那就不是错了。
“没事儿,摔了一跤,怕你们担心,所以这两天就没回来。”
杨帆说道。
“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
李桂英嗔怪着说道,可还是拉着儿子的手,不肯松开。
父亲抽着烟卷,低着头,脸色阴沉。
“出去聊聊。”
不等杨帆说话,杨守国已经起身出了门。
“别跟你爸犟嘴,有什么事儿好好说。”
李桂英对杨帆叮嘱道。
“我知道了,妈。”
杨帆转身跟着父亲上了天台。
晚风吹过,夜色微凉,杨帆突然间觉得一瘸一拐的父亲,似乎苍老了许多。
叼着烟卷,风中吹散了烟灰,一点猩红,在黑夜中绽放。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杨守国站在楼顶,望着远方,这一次,他没有对儿子大呼小叫,也没有暴跳如雷。
儿子长大了,二十岁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混账小子了,这段时间杨帆的成长,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光用耳朵去听别人怎么说。
“我跟袁也是清白的,并没什么特殊关系,我看她挺可怜的,带着孩子,所以就把他招进了厂里打工。她感激我,我受了伤,人家给我煲了一碗鸡汤,给我喝,正好被嫂子撞见了。就这样,我就被当成金屋藏娇了。”
杨帆一脸无辜。
“无巧不成书,看样子,你嫂子也是太过敏感了。”
杨守国摇了摇头,杨帆也没想到,他第一次站在自己的角度,替他思考。
父亲,也是第一次静下心来,听自己解释。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现在正是热血年少的时候,有些事情,头脑一热可能就犯了错,不过做人,一定要老实本分,不能吃着盆里的,望着锅里的,男人得顶天立地。而且,要有能力,有责任,有事业心。你刚考上大学,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事业可期,我也希望你好好做好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咱们老杨家,就你一个种了,你大哥的死,你妈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她虽然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把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你身上了。”
杨守国抽着烟卷,一直到快要烫手,才扔掉了,并且狠狠的才灭了,没有留下一点儿火星。
“先立业,后成家,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硬道理,你若盛开,蝴蝶自来,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我也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杨守国吧嗒了一下寂寞的嘴巴,拿出一根早就卷好的烟卷,沉默了片刻,又放下了,好像寂寞的不是嘴巴,而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