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轻飘飘的落在她耳里,却如同在她心里掀起了疾风骤雨般。从醒过到现在,一直一种朦朦胧胧的不真感,直到此刻,关于她已经成亲了的这个认知才逐渐清晰起。
她还是想问一句“真的吗”,可是又发觉自己自从醒起,好像一直在问这些,如果陆夜他一直找自己,一定很辛苦吧。
她总是这样问岂不是显得很不信任他,大概会叫他伤心的。
她垂下,想了想唇,思忖该说些什么,可是她什么也说不出,还好陆夜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又道:“一会要帮你重新上『药』。之也会大夫进,你不要害怕。”
沈至欢摇了摇,道:“不害怕。”
她的手搭在浴桶边,问道:“那你知道是怎么出现的意外吗?”
陆夜垂眸,低缓的声音伴随水声悄悄入耳:“们本是北上游玩的,又点事离开,你在泽月的一座山的寺庙里休息,你想要找,结果夜间下起了大雨,你失足从山坡上滚落了下去。”
“下面河水湍急,所以你才会在那个渔村醒。”
沈至欢若所思的点了点,道:“…若是如此的,只是失忆,其还很幸运。”
陆夜点了点,道:“嗯,很幸运,”
沈至欢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她又问:“那们原本是哪里的人呀?跟你回去,能不能见到的父母呢?”
料及沈至欢会问起这些,陆夜面不改『色』道:“你原是江南桐洲人,你的父母早些年外出经商,至今还没回,这些年你也一直在找他们,待到消息了,会同你说的。”
沈至欢的唇角垂了下,些不开心道:“他们出去,为什么不带呢。”
陆夜安抚道:“父亲母亲出门的时候,家境尚且还很贫寒,他们出去本朝不保夕,将你在家里,也是为你好。”
沈至欢听完果真又道:“那等他们回,看见已经不记得他们了,一定会很失望吧。”
陆夜勾了一下唇角,道:“不会的。在他们回之前,会努力帮你回想起过往的。”
陆夜是沈至欢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觉得些好感又熟悉的人,她很信任他,道:“那好吧。”
陆夜嗯了一声,然像以前一样帮沈至欢洗澡,她显然很不适应,起初还红脸任他摆弄,等到陆夜的手逐渐下移的时候,沈至欢却像是忽然受惊一般,鼓起勇气顶一张大红脸抓住了陆夜的手腕,很声的道:
“自己可以的…”
“你…你在旁边等吧,要不然如果你待的聊的,出去走走也行。”
“你…你觉得呢?”
她的心思简直是完完全全的写在脸上,在是很可爱,陆夜故意停下动作,像是真的在思索一般。
沈至欢抓紧了自己手里的『毛』巾,道:“热水蒸腾,房里其些热的,你要不出去走一走吧……”
陆夜道:“欢欢自己真的可以吗?”
沈至欢立马点,道:“真的可以。”
陆夜轻声笑了出,然站直了身子,道:“那好,那出去了?”
沈至欢道:“好…好,那你出去吧。”
陆夜擦了擦手,道:“那等你洗完了,一定要叫。”
沈至欢点,道:“会的。”
她坐在浴桶里,看陆夜迈步走出去,直到房门轻轻关上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脸颊上的红渐渐褪去,她算是再信任他,陆夜在如今的她眼里,也是一个陌生人。
她陆夜并不熟悉,算是他些许好感也在接受不了他帮她洗澡。
虽然他们以前可能做过很多次了。
沈至欢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她虽不懂医术,到也能大致看出这样的伤是什么划出的,她的脚上也伤。
陆夜说她是夜间去找他,然突然下雨,这伤或许是她为了快些下山跑出的,倒也没什么矛盾的。
她仔仔细细的给自己给洗干净之,才站起身,拿起了陆夜给她准备的衣裳穿在了身上。
穿上之,她才发现这件衣裳出奇的合她心意,裙摆处绣的扶桑也很好看。
陆夜似乎在门外,她才一出声,他从外面推门进了。
陆夜的目光紧紧的放在她身上,沈至欢他看的些不自在,问:“怎么了吗?”
陆夜摇了摇,上前拉她的手,沈至欢一愣,下意识像把手收回。
陆夜却毫不给她收回的机会,动作些强硬的抱住了她,跟她道:“你以前最喜欢这套衣裳了。”
沈至欢眨了眨眼睛,道:“怪不得觉得很好看。”
陆夜用下巴蹭了蹭沈至欢的脸颊,道:“好久没看见你了。”
沈至欢顿了顿才反应过他说的是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慢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腰,道:“不起。”
陆夜侧过脸看她,唇角带笑,脸上的神『色』些不解:“怎么总是道歉?”
之前的沈至欢可是几乎从不会说这几个字的,她惯骄矜,即便是意识到自己错了,大多数的时候,也会选择别别扭扭的变法子你好,说几句好,然告诉他不许在意那些事情。
他喜欢以前的骄傲孔雀,可也很好奇失忆之的沈至欢,怎么会变化那么大。
沈至欢移开目光,乖巧道:“不应该那么晚出去的,不然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你也不会这样费劲的找了。”
陆夜笑出声,同沈至欢稍稍开了点,看她同以前一样精致漂亮的脸,见多了她骄傲的样子,这样便忽而觉得些新奇。
他又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你以前很少同别人道歉的。”
沈至欢睁大眼睛看陆夜,讶异道:“为什么?”
陆夜摇了摇,道:“因为……”
“因为你可能不好意思说出,但是已经在心里说了很多次抱歉了。”
这样的带很明显的偏爱,他这样自然的说起之前的她,像是很了解一样。
沈至欢默了默,又问:“那以前的,脾气很不好吗?”
陆夜道:“没。”
“你以前很可爱,很喜欢。”
那现在可爱吗?沈至欢默默的想,
莫非她以前是个多娇纵的人吗,那陆夜既然连娇纵的她喜欢,她此刻这样顺从,他应当也会喜欢的。
可是现在她没了以前的记忆,似乎变化也些大,那陆夜会不会觉得没以前喜欢自己了呢?
没记忆让她很没安全感,下意识想抓紧陆夜,听见陆夜的叫她心里不舒服,但是没表现出。
她推了推陆夜的腰,陆夜松开她,沈至欢问:“那们一会要回家吗?”
陆夜嗯了一声,跟她说:“们回江南。”
房里了很多夫,两鬓发白,留白胡子的老夫,也看相年轻一些的,他们陆续走了进,又陆续为沈至欢诊脉,看她上的伤。
她一问,这些夫会说她是脑内许是了瘀血,想要想起过往兴许会十困难,几乎每一个是这么说,沈至欢些失望。
陆夜坐在她旁边,贴心的告诉她:“想不起也没关系,会把你的,还们的过往告诉你的。”
沈至欢不知是听见没,垂下目光没应声。
陆夜睨了一眼为首站的,那个弯腰老夫。
老夫同陆夜目光交汇了一瞬,又出声道:“姑娘,不过老朽可以为您再开几副『药』,你的病虽说不容易好,但万事绝,若是做一些曾经做过的,或是曾见过的人,兴许会刺激到,然一晚恢复记忆了也可能。”
沈至欢果真看好了一些,她道:“其到底能不能恢复,也是说不准的吗?”
老大夫点了点,道:“是的,姑娘。”
沈至欢侧过脸看向陆夜,道:“那等们回江南了,还是要多见见以前的好友。”
陆夜嗯了一声,道:“会的。”
老大夫又道:“既然如此,们先告辞了。”
陆夜站起身,道:“辛苦各位。”
去往江南的日子比沈至欢想象中要的快的多,她们只在客栈修整了几日便开始动身离开了。
沈至欢同陆夜坐在马车里,她掀开帷裳看底下一众人,这些人个个高大挺拔,腰间带剑,连女子也是一脸英气,看便像是不好惹的。
沈至欢看了一会,然放下帷裳,问道:“们以前是做什么的?”
沈至欢现在已经接受自己同陆夜是夫妻这件事了,所以再问及以前是做什么的时候,用了“们”这样的字眼。
陆夜道:“家原是江湖世家,世代习武,同你成亲以便在江南那边行了商,们一起经营茶叶生意,这些人是从前父亲留给的山庄里的人。”
所以才会个个会武。
沈至欢点了点,一边思考陆夜的一边道:“这样…”
陆夜剥了个荔枝送到了沈至欢嘴边打断了她的思绪,沈至欢这一路伺候习惯了,下意识的张开了嘴。其一开始陆夜喂她的时候,她竟然也没觉得受宠若惊或是什么,等她很自然的张开嘴才恍然反应过。
但这份不适也仅仅是不适应一时间同人这般亲近而已。
荔枝鲜甜,特属于其的淡香在口里蔓延开,汁水将粉嫩的唇染的红润,陆夜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掠进的清风叫沈至欢身上清香越发明显。
她正要将口里的核吐出的时候,陆夜很自然的伸出了手,放在她的嘴边。
沈至欢愣了愣,抬起眸子看向他。
陆夜道:“没关系。”
沈至欢这才些不好意思的吐在了他的手上。
圆润晶亮的核滚到了陆夜的手心,她低下的时候,嘴唇微微碰到了陆夜的手,轻柔的触感像一根羽『毛』,静静地撩拨他。
沈至欢道:“荔枝好甜。”
她仰看陆夜,红润的唇微微张合:“你要尝尝吗?”
陆夜道:“那你要给尝一尝吗?”
沈至欢以为陆夜说的是让她剥一个喂给他,礼尚往,沈至欢道:“好啊,你等一下——”
沈至欢剩下的陆夜堵了个严严,他些强硬的捏沈至欢的下巴,叫她迫仰看自己,然入侵她的唇舌,动作熟练的攻城掠地,她的唇很软,也很香,她似乎根本没反应过陆夜会突然亲她,嘴唇还在微微张开,于是更加方便了陆夜的动作。
他好久没亲她了,在不断的深入中,这样的吻更像是某种带情.『色』意味的暗示,岌岌可危的克制在这样温香软玉的诱『惑』下显得一文不值。
陆夜习惯『性』地扣住了沈至欢的腰,然将人按在身的软垫上,沈至欢这样突如其又急促非常的吻弄得不知所措,她睁大眼睛迫承受,舌尖些发麻,几乎要呼吸不过。
她费力的别开脸,伸手推拒他,隔了好半天两人才微微开。
陆夜的仍捏她的下巴,两人挨得极近,连呼吸交缠在了一起。
沈至欢口的喘气,双唇红艳,眼睛雾蒙蒙的,她避开陆夜的目光,说:“不要这样……”
陆夜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捏住她下巴的手摩挲她些红肿的唇,他轻声跟她说:“荔枝很甜。”
“你也很甜。”
沈至欢神情涩然,她抿了抿唇,伸出舌似乎想要『舔』一『舔』自己似乎肿了的下唇,却『舔』到了陆夜放在她唇上的拇指。
“你……”
陆夜目光暗沉,喉结滚动,“欢欢是故意的吗?”
沈至欢诧异的看他,声道:“…没。”
陆夜又覆了上去,他轻轻的啄吻她的唇,然些涩.情的『舔』她的唇,吻又慢慢移到了她的耳侧,她听见他跟她说:“…真的没吗?”
沈至欢脖颈上的红瞬间蔓延到了耳侧,她些气恼的说:“是没。”
陆夜轻笑出了声,像是妥协一般道:“好,欢欢说没是没。”
沈至欢越发羞恼了,她别开脸不想他,道:“本没。”
她心道她早知道陆夜很喜欢她了,根本用不“故意”。
陆夜同她拉开了距离,忽然问道:“你期待回家吗?”
沈至欢并不知道她在江南的家长什么样,但她也些好奇她之前的生活,便道:“期待。”
陆夜像是很开心的样子,跟她说:“也很期待。”
这一路在是过漫长了,沈至欢见到了许许多多的新奇的东西,但凡她多看了几眼的,陆夜会买给她。
以至于到最快到江南的时候,队伍足足增加了两个马车。
一同陆夜相处的久了,开始时的拘谨便也散了大半,她不再同那时一样会心翼翼的问他“好不好,可以吗?”,甚至也不会再动不动同他道歉。
越越之前那个沈至欢的样子了。
这一路走了旱路又走水路,断断续续的走了两个多月,才抵达陆夜口中的江南。
沈至欢站在岸边看那些人将陆夜这一路给自己买的东西一箱一箱的从船上运下,些生气的冲陆夜哼了一声,声埋怨道:“说了不要,你偏偏要买。”
“带了这么多东西,他们说不定会嫌多事。”
陆夜拉住她的手,道:“他们不敢。”
“说不定心里会想呢,你又不知道。”
“不会的,他们一直很喜欢你。巴不得你多买些东西叫他们搬呢。”
连尤这时从不远处走了过,恰好听见了这句,他面表情道:“上,准备妥当了。”
陆夜嗯了一声,指了指前面正在抬东西的众人,道:“你也去帮抬吧。”
连尤应了一声,然一跃到了河边的船上。
沈至欢的美在是过了,她脸上带一层面纱仍许多人偷偷看过,她些兴奋地道:“们一会到家了吗?”
陆夜道:“嗯,一会到了。”
沈至欢很好奇她同陆夜的家长什么样,甚至在想,她的家既然住了那么长时间,必定也是记忆里很重要一部吧。
可是等她真正到了家,才觉得些失望。
这是一处宅院,布置的干净利落,院里的绿植丫鬟正在浇水,青黄『色』的鹦鹉叽叽喳喳的在笼子里蹦哒,处处充满了生活气息,可沈至欢一点也没觉得熟悉。
陆夜跟她道:“欢欢,进吧。”
沈至欢拉住陆夜朝她伸出的手,迈步走了进去。
才刚一进去,便一个圆脸的丫跑了过,看见她即是难过又是开心的样子,“夫人!夫人你终于回了,自从您走了,奴婢每日在想您……”
沈至欢想这人或许自己的贴身丫鬟,她仔细地观察丫的脸还她说的声音方式,试图翻出一丝熟悉感,但仍旧一所获。
她问:“你是…?”
圆脸丫一愣,道:“奴婢是竹兰啊,夫人您不记得奴婢了吗?”
还是什么想不起,她些自暴自弃的道:“嗯,确忘了很多事情。”
陆夜道:“没事的。这才一开始,日会越越好的。”
“好在你已经回了,记忆会慢慢的将给你听的。”
沈至欢看还是不高兴,但还是道:“好吧。”
这间宅子里的所人看见她很兴奋,些激动的喊她夫人,沈至欢见了许多人,可没一个叫她觉得熟悉的。
看她的伤还是些重,像陆夜这种同她朝夕相处的她才只一点点的熟悉感而已,更遑论这些下人丫鬟呢?
陆夜朝她淡淡笑,缓声道:“不必介怀这些,这一路你也累了,们还是回房休息吧。”
沈至欢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然跟陆夜走到了中庭,进到了一间宽阔的房间里。
陆夜关上门,沈至欢也伸手取自己身上的面纱,打量房里陈设。
房内陈设并不简单,桌椅用的是极好的木,打磨的很光亮,瓷瓶等也是『色』彩艳丽,妆台处光是明面上放的,便许多首饰水粉。
“渴不渴,给你倒些水。”
沈至欢随口应了一声,四处看房中摆设,不知不觉间,从中堂走到了一间些狭的暖阁里,她轻轻的推开门。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她甫一进去,看了悬挂在墙上的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
而画像上的人,正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