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岫主导下的全民禁枪取得惊人成果,至五月上旬已缴获各类枪支3100支;子弹47600颗;炸弹、炸药等39吨。
如何销毁这么多枪支弹药?
白钰一挥手说造册登记后拖到青牛滩-下长镇工地炸掉!
是的,五月的青牛滩-下长镇之间的乱石岗热火朝天,三十多支通过招投标、来自毕遵各地的工程队,夜以继日在所划分的区域爆破、钻孔、挖掘,以打通青牛滩与下长镇北侧遵江支流的枢钮通道。
温小艺提前在下长镇布局的晓艺机械工程设备公司发挥了桥梁纽带作用,打开她临时盘下的超大仓库,里面一排排、一列列崭新锃亮的大型、重型工程车——碎石机、挖掘机、钻孔机、盾构机等等应有尽有,按天租赁并提供维修维护和同步保养,令得三十多支工程队长长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又节省了好大一笔开支。
如白钰所料,从关苓到毕遵的工程队都习惯于小打小闹的零星工程,根本不会装备大型重型工程机械;若临时购买,资金未必周转得过来,因为正府招标采购项目向来垫款期长,且长途沿山路从各地运到下长镇,保养、维修、零部件更换等等都是问题。
晓艺机械工程设备公司提供的租赁服务解决了后顾之忧,且费用不高,并未借机狠狠宰一把,工程队老板们都夸温小艺人美心善,把小姑娘乐得成天脸上绽着笑容。
周六上午,白钰带着秘书韦昕宇、司机钟离良突然出现在下长镇乱石岗工地。
包荣晨、秦凡也真是豁出去了,在工地附近一人住一顶帐篷现场指挥并随时拍板解决问题。
包荣晨深知副这顶帽子就拜青牛滩工程所赐,因此必须善始善终打好这一役;秦凡则听说欧学明打算调许淮乡的张童过来担任镇长,却遭到白钰质疑,点名要自己拨正,感激得要哭出来。
体制内在基层象秦凡这样的干部太多了——能力水平都算可以但也不十分出众;县里有人不过影响力仅限到科级;有追求进步的动力和愿望,却往往埋没于芸芸乡镇干部之中,终其一生还是副科级。
所以秦凡这种干部不缺斗志和拚搏精神,缺的是机遇,而青牛滩明摆着就是机遇,有包荣晨意外晋升在前,有白钰主动提名在后,能不玩命似的干吗?
先到爆破现场、挖掘工地慰问了一线施工人员,并与工程队老板们亲切握手,然后来到包荣晨的指挥部帐篷,面对镇和后勤保障主要骨干说了一番勉励和褒奖的话,暗示随着青牛滩工程的深入进行,必将提升下长镇在关苓正治经济地位,经济方面不必说了一系列工程以及相关产业必定拉动整体发展,正治方面按白钰话中有话的含意很可能要升格为副处级镇!
这也是有预兆的,目前包荣晨就以副兼镇书计。
此言一出在场均欢欣鼓舞,镇级别提升上去哪怕没机会提拔,按职级并行计算起码工资水平都会水涨船高。
安抚好下长镇干部员工,白钰在包荣晨的陪同下来到青牛滩义务劳动工地。
一路都是步行,尽管工程队已清理出一条路方便工程车出入,赶到青牛滩山坳口已是下午两点多钟。
站在关隘向下看,一望无垠的荒滩上错落分布着星星点点的挖掘人员,根本看不出七千多人的施工规模。但工程进度却实实在在,从春节到现在短短几个月已完成近四十万立方挖掘量,接近青牛滩总设计量的一半,包荣晨乐观估计只要进展顺利应该能在十一月份寒流到来之前完工。
“有没有放出去后没多长时间又送进来的?”白钰问。
包荣晨连连摇头:“哪敢啊,挖土方实在是比酷刑还难捱的劳动,很多人夜里做梦都在哭,据说现在各
白钰冷笑道:“我的目的就是要让犯罪分子、违法乱纪分子知道害怕,既然正常的普法教育、思想说教没用,就让他们在劳动中自我反省,心里有了敬畏,行动上才不会乱来。”
“白书计,现在我反而担心全民禁枪、全民检测告一段落后没人过来怎么办,老实说这些人挖土方的效率并不高,主要靠的人海战术。”
拍拍包荣晨的肩,白钰笑道:“放心,随着清理整顿深入持续的开展,必将有更多隐藏很深的坏人被绳之以法!”
行走在荒滩工地的隔离带外侧,与挖土方人员之间隔着高压电网,每两百米还建有瞭望哨,荷枪实弹的特警警惕地注视着区域内动静。
来到妇女集中劳动区域,包荣晨介绍说这里总人数大概一千多分成四个劳动大组,每天限定完成的土方量只有壮年男子组三分之一,纵使如此还有部分人达不到指标。主要原因在于她们大多数是吸毒、艾兹病毒携带者,早被毒品病魔蚀空了身体;少数在扫黄行动抓捕到的小姐公主,也因不良生活习惯而四体不勤,很多人举锄头铲揪都吃力,更别谈挖土方了。
走着谈着,突然有个三十岁上下相貌还算可以的女孩冲到高压电网前,叫道:
“白书计!您是白书计吗?”
包荣晨叱喝道:“归队!有事通过队长报告!”
白钰摆摆手,停下来看着她,道:“怎么了?”
女孩急急道:“我有重大案情要当面报告,真的,重大案情!请白书计相信我!”
那边施工队伍里跑出来两名妇女一左一右架住她准备拖走,白钰看她满脸惶急且真诚的模样,心念一动,道:
“住手!把她带到那边。”
白钰来到瞭望岗亭背面,这里面朝雾气腾腾的毕江却有效隔阻其它三面视线,没多会儿两名女警押着女孩过来,眼中闪烁煞气——惊扰书计对于她们而言属于严重失职,肯定要受到上级领导批评。
“你们都退到后面,我单独跟她聊聊,”见女孩眼神闪烁不定似不信任包荣晨和两名女警,白钰也是艺高人胆大,索性把他们都支开然后温言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叫什么名字?”
“张晓婵,之前在毕遵茶香ktv做公主,夜里出台被警察抓捕押到这儿劳动改造……”
“不是劳动改造,而是义务劳动。”
“反正都一样,每天累得直不起腰,饭也吃不下,”张晓婵率直地说,“我想报告个重大案情争取立功表现,提前把我从这该死的地方放出去!”
白钰笑笑道:“你说。”
“我原来在关苓ktv做,阎彪的场子,后来有个好姐妹不肯陪颂丰来的军火商——那家伙太恶心我们怀疑他得了艾兹病,被阎彪当众打了十个耳光耳鼻嘴流血不止,夜里送医院途中气绝身亡……”
“哦,你就是那个阿樱?”
白钰曾听温小艺绘声绘色说过,当即想了起来。
张晓婵面露惊喜地说:“原来白书计知道啊!是的,我在关苓的艺名叫阿樱……那天夜里我偷偷跟到医院,结果警察被阎彪收买好了没过多会儿就把尸体转移到另一家医院,然后第二天公布死因是‘无殴打、外伤等症状……正常死亡’!怎么可能啊,阿珺没病没毒身体好得很,明明就是阎彪下手太狠!我气不过就雇了辆车守到火葬场等,趁阿珺尸体停在后院等待火化的空档偷出来,先在六银市露了下面紧接着躲到省城,一直等风声渐渐平息后才慢慢回了毕遵……”
“尸体还保存着?”白钰问道。
说到这里她沮丧地说,“可是回到毕遵才刚刚站稳脚跟就被警察抓捕送到青牛滩,原本以为完了,落到阎彪手里我死定了。谁想到跟他没半毛钱关系,相反我在这里听到很多关于您的事,所以……所以想赌一把……”
“赌什么?”
她大胆而直白地看着他:“赌我的人生!我交出阿珺的尸体,您把我放出去,不要留案底,给笔钱让我自谋出路……我曾经颓废沉沦过,但我想有个家,做个好女人。”
“既然知道做一行没有好结果,为何从省城跑回毕遵重操旧业?”
张晓婵无奈地低下头:“什么都不会,又没钱,除了身体一无所有……挖了六天土方我真的想通了,出去后哪怕干最低贱最脏最苦的活儿,也比没尊严没人格地混日子好得多。”
白钰寻思片刻,缓缓道:“你是绝对信任我啰?”
“我没有选择。”
“尸体藏在哪里?我立即联系警方过去,只要确定无误,刚才你提的条件可以满足。”
“藏在省城某个私人冷库里。”
“你说,半小时内警方就会接手,”白钰补充道,“是我的朋友。”
张晓婵眼睛一亮,道:“好,白书计果然有两下子……”
当即说出具置和联系人,白钰现场拨通赵天戈的手机,又联系常兴邦第一时间赶到下长镇,让张晓婵履行报案手续并做了笔录。
“搞大还是搞小?”
看到阿珺的尸体后赵天戈打电话问。
白钰道:“时机还未成熟,再等些时候干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