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帝辛带着曾弘深、宋倩薇和一众侍卫冲入敌军阵地的时候,他们也只当帝辛是故技重施。
虽然帝辛等人的个人实力很强,但他们却并未像上一次一样呼叫援军。
也并没有惊慌失措。
只不过二百多个人而已,就算再能杀,还能杀掉他们一整支军队?
还要按照以前对付二境强者的办法,耗也能将这一波人耗死。
而半空的那抹金黄色火光,亦被他们当成了这之前一样迷惑视线的信号弹,无人理会。
也因此,当援军破开风雨骤然出现的时候,大食负责防守战场边缘的军队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直接被打崩了防线。
然后又是一枚信号弹升空。
山上,安君山看到又一枚暗淡的信号弹一闪而逝,果断下令停止了炮营继续发射轰炸,然后让人将油毡布再次盖了起来。
倾盆大雨,乃是天然的水冷系统,不用担心这些火炮使用时间长了之后发热,但要是一直在雨中淋着,对于火炮中的某些精密部件来说却并不友好。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之后对于这些火炮的保养维修就需要耗费不少的精力,若是拖得时间上了,有一些直接报废也不是不可能。
大离是不缺钱,但身为武将,对于武器的爱护却是天生的。
刚才要使用火炮所以没有办法,但现在既然不需要了,自然要第一时间避免对这些火炮的二次损伤。
之后的维修和保养自有专人负责。
右侧和后方的山崖他早就做了安排,就算是在这样的天气,也不可能有人能从山崖下面爬上来。
左侧那条被巨石拦住的蜿蜒小道同样也做了安排。
但是左侧那条道路终究要比两处山崖上山容易一些,虽然他将柳建德和赵全有两位先天大宗师都安排在了那里以防万一,但“万一”的意思就是意外。
只要是意外那就没有人能保证完全杜绝。
因此,柳建德和安君山虽然作为奇兵留给了突破那条防线的敌军,但未免不会有人突围过来。
开始反攻之后,后方能够被突袭的也就只有炮营阵地了。
安君山之所以一直守在炮营阵地,便是作为最后一道防线钉在这里。
不过到现在都没有敌人出现在这里,要不就是在发起反攻之后,右侧的敌人也退了下去,要么就是柳建德和赵全有果然无愧于他们的实力,拦住了所有敌人。
不过到了现在就算有几名敌军突围过来也不算什么了。炮营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自然不惧接下来的偷袭。
如此,安君山自然也不用继续守在这里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之后,安君山便准备率领亲兵,亲自前往厮杀的战场,却看到欧阳轩跟在自家的身后,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欧阳轩看到安君山停下脚步,当即装作什么没察觉的样子。
不过虽然是低眉顺目的样子,可那一步不动的姿态,显然只要安君山一动,他就会继续跟上去。
安君山叹了一口气。
“欧阳,你伤势还没有痊愈,且在后方歇息就好。”
欧阳轩见安君山点破了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办法再装哑巴了。
因为身上的伤势,这几天他除了疗伤之外,唯一的任务就是守着这些一直未曾动用的火炮,名义上是要让坐镇这里,以防被敌军偷袭,但实际上却是在保护他,以免他在前面的战场上出现的意外。
如果是前几天也就罢了。
那个时候正是他伤势最为严重的时候,而且这种用火器隔着距离的战争,个人修为能起到的作用也被削弱到极限,因此有他无他都没有区别。
但现在他的伤势已经稳定了下来,而且军队也发起了反攻,他又如何能坐得住?
毕竟……
要不是他贪功冒进,他们也不会中了敌军的诡计,被困在这处山上。
安君山最终要是同意了欧阳轩跟随左右。
他知道,这个侄子因为之前的失误已经憋了几天气,若是不能发泄出来,他日后的心境必然会出现巨大的问题。
不仅是修为,甚至前途也会受到影响。
不过经过几天的调理,欧阳轩的伤势已经到得到了基本的控制,只要不再像那日一样不顾身体的爆发,那么也不会继续恶化。
而且,有神将神兵阵法在,欧阳轩便是想死也难。
神兵神将阵法虽然无法修复之前的伤势,但在这场战争中受的伤却能极快的恢复过来。
留下一支队伍保护山上的帐篷火炮等辎重后,安君山不再犹豫,带着欧阳轩和自己的亲兵,如同一支箭锋撕开雨幕,向着山下冲去。
杀入了战场之中。
安君山是在战争“疯子”,他麾下的士兵自然也沾染了他的一丝戾气。
主将亲临战场,所有的将士都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士气瞬间涨了三分。
战争之中,士气是很重要的一项,当一方士气高涨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将另一方的士气压制下去。
伴随着大离远征军的嘶吼声愈发高昂,原本作为进攻一方的大食军队,反而开始了不自觉的后撤。
战场之上,有时候退一步便是退了百步。
大食军队的后退,更加助长了大离远征军的士气。
士气继续增长,手中的力气也就更多了三分,出刀的时候也就更多了三分一往无前的勇气。
不知不觉,大食的士兵已经全部退到了山脚之下。
然后又远离了山脚。
从山上冲下来的大离远征军,如同一道洪流一样,摧枯拉朽般撕开了大食军队的阵线。
而原本进攻山上的大食军队,在被迫后撤下来后,才发现他们的后方也已经乱了阵脚。
山上的大离远征军被围攻几日后,因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因此在反攻的时候都发泄了出来,故而像是要淹没整个世界的洪流一般。
后方插入战场的大离援军就好像一柄烧红了的钢刀一样,将大食的阵地切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缺口。
直指从山上冲下来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