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爱党翻手拿出一把枪,对着严谨砰砰砰连开,狰狞凶狠的面容,是将严谨视为夙世仇敌,恨不得抽筋剥皮那种,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深沉的恨。
严谨沉着脸闪避,普通的枪对他无用,就是厌烦。
看准时机躲过一枪,闪身近到严爱党身前,一把掐住他脖子。
严谨丝毫不惜力,有着一击毙命的打算。
却在他刚掐上严爱党脖子的瞬间,一股阴邪的力量从后背袭来。
严谨蹙眉,反手将严爱党扔出去做挡箭牌。
阴邪力量却在碰到严爱党的瞬间,被收了回去,攻击变成抢夺,拽过严爱党就跑。
严谨皱着眉追了两步,康康三姐妹还没脱困,不敢离开,只得先回身将三人救出来。
没了严爱党血液支撑,阵法一碰就碎。
严谨心疼的搂着闺女检查,“康康,有没有受伤?”
小丫头满脸羞愤和气恼,信誓旦旦的要抓坏人,结果差点被坏人杀了,这让她颜面何在。
小丫头从小就爱面子,爱逞能,难得做一回大事,竟没成,小脸面都丢光了,“爸爸,我没事,我们赶紧去抓坏人,不能让他跑了,他是坏耗子,逃跑的那个坏耗子,一定要把他抓回来,太坏了。”
严谨以前听自家闺女骂过严爱党,知道她嘴里的坏耗子是谁。
揉了把闺女的脑袋,“不急,他跑不了,”看向严香严苗,“小香小苗有没有事?”
“堂叔,我们没事。”姐妹俩脸有些白,她们修为没有康康高,被侵袭得严重些,要不是康康帮她们抵挡了一部分攻击,怕是小命得去掉了大半。
虽然有些难受,但没有大碍,严爱党不能放跑了,抓人要紧。“堂叔,那人是严爱党,他变了样子,但康康很肯定就是他。”姐妹俩听不懂父女俩的暗号,以为严谨不知道那是谁,忍不住提醒。
严谨点头,“我知道,放心吧,有人跟着,跑不了,我看看你们的伤。”刚要给姐妹俩看看,突然冲进一群小家伙。
严谨嘴角抽了抽,自家那三个小短腿都在,这群兔崽子倒是跑得快。
“既然你们都来了,康康他们三个就交给你们了,给小香小苗看看伤。”
严谨这个跟后爹似得的爹,就将三个小姑娘交给了一群崽崽,闪身追了出去。嘴里说着不着急,还是很着急的,着急让严爱党死。
敢打他闺女的主意,不弄死留着过年吗?
刚来的崽崽……
不是,什么情况?
一群崽子大眼瞪小眼。
“傻愣着干什么,追啊。”康康的肉胳膊一挥,率先跟了上去,很有大姐大的范。
其他崽崽也来不及问,只能闷头跟。
康康没跑几步,就遇上找过来的巫孑毅一行人。
不等巫孑毅说什么,软乎乎的小嗓子又是一声吼,“跟上。”
巫孑毅……
眼前这浩浩荡荡的一群崽,应该就是小丫头家的吧,确实很多。
巫孑毅带着人,二话不说,跟上。
严大强拎着严爱党,沉着脸飞奔,心里恨死这个蠢货了,但也不能不管。
严爱党并没有被救的喜悦,只有愤怒和仇恨,一言不发,被严大强拎着。
严大强跑的方向是他们住的地方,严爱党暗骂没用的老东西,这时候了还惦记那个没用的老贱人,活该一辈子窝囊。
严爱党被恨意扭曲的心理,因为见到严谨,已经完全失控,只是他表现得太过平静,和以往失控的暴跳如雷完全不一样,所以严大强完全没发现。
到了家,朱桂花还在做饭。
严大强拽着她就往外走,“这里不能待了,赶紧离开。”
朱桂花一脸懵,“孩子爹,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了?我还做着饭呢,要离开也得收拾东西啊。”她那些钱都还没拿呢。
严爱党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果真蠢,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着,也不怕没命花。
嗤笑声不大不小,刚好拽着他的严大强听见。
本就因为他打乱了整个计划,而愤怒不已的严大强,听了这声笑,再也控制不住怒气,一巴掌扇在严爱党脸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谁让你将老子的话当成耳边风的?如今可好,一切都完了,你就祈祷你命硬,能多活一天吧,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严大强这一巴掌不轻,扇得严爱党直接跌出去三米远,半边脸都肿了,还掉了两颗牙。
朱桂花心疼得不行,红着眼喊,“孩子爹,你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好好说他能听吗?就是因为他,我们全都得死,不知死活的东西。”严大强是怕啊,更多的是不甘心,他摸爬打滚筹谋这么都年,临到头了付之一炬,如何甘心。
朱桂花不懂这些,也不敢和严大强多争辩,只能心肝肉疼的去扶严爱党。
原本不以为意,嗤笑阴沉的严爱党突然变得恐惧懊恼,推开朱桂花的手,跪在地上,挪着双腿,哭喊着扑向严大强求原谅,“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自己啊,哈哈哈……”
“唔……”
严大强因为严爱党一脸漠视而心生疑窦,可见他突然变脸,求饶讨好,倒是松了口气,这才是严爱党该有的反应。
也正因为这样,而放松了警惕。
看着插进自己胸口的匕首,混浊的老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笑得眼泪都出来的严爱党,颤抖着手,指着他,“你,你你这个……畜生。”
严爱党慵懒的站起身,舔了舔喷溅到脸上的血,低低的笑着,“畜生生的,不就是畜生吗?”一把拽着严大强的衣襟,抽出匕首,再次扎了进去,凑近严大强耳边,低声道,“我真是受够了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这一天,我想很久了,怎么样,爽吗?”
不需要严大强的回应,严爱党一刀接一刀,不间断的扎刺,严大强整个胸口血糊糊的,睁大眼睛,死不瞑目。
朱桂花已经吓傻了,跌坐在地上,不断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严爱党一把扔开严大强,拿着染血的匕首舔着,回身,一步步走向朱桂花。
朱桂花浑身抖得像筛子,黄色液体浸湿地面。
严爱党又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嗤笑,“我实在想不明白,就你这样恶心的东西,严大强为什么到哪都要带着。既然他这么舍不得你,那你就去陪他好了,也算是我这个当儿子的,最后的一点孝心。”
朱桂花拼命摇头,可手脚发软,动不了,跑不了,只能看着严爱党越来越近。
此时的严爱党再不是她心肝肉疼的儿子,是恶魔,是丑陋可怕的恶魔。
严爱党面对朱桂花的恐惧,很是享受,他很喜欢这种捕杀猎物,折磨猎物,看着猎物恐惧却又逃脱不了的无力感,这让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严爱党欣赏的太投入,没有看到身后严大强的尸体正被一股黑气包裹,尸体一点点消失,黑气越来越浓郁。
待严大强尸体彻底消失,黑气逐渐凝结,变成一颗黑色气株,迅速钻进朱桂花身体。
惊恐颤抖的朱桂花浑身一僵,神情逐渐变得凶狠。
严爱党直觉不好,刚要先下手为强杀了朱桂花,却见朱桂花翻身而起,一把掐住严爱党脖子,“小畜生,你以为我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严爱党震惊的看着朱桂花,刚刚分明是严大强的声音。
严大强冷笑,“真以为你那点能力就能上天入地?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你该庆幸我打进你身体里的血脉还有点用处,要不然我定要让你血溅当场。”
严爱党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气的,看着朱桂花的身体,发出严大强的声音,总觉得诡异,后背发寒,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严大强冷笑,他在刀口上舔血这么久,可不得给自己留个后路,最开始就炼制了一个分身放进朱桂花身体里,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够金蝉脱壳,也能多一条命。
只是他没有想到,让他用到这个的,会是他一直栽培的好儿子。
好,好得很啊。
本来还打算留他一命,如今倒是不用这么麻烦了。
察觉到严谨追过来,严大强没有再和严爱党废话,直接将人敲晕,扛着离开院子,往谨墨庄去。
追过来的严谨突然察觉气息改变方向,眉头微蹙,也立马调转方向。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人,自然也跟着转,这声势,妥妥的浩大。
老旧的居民住宅区里,大火冲天而起。
住在这里的,至少上万人,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都跑不出去。
大火无情的吞噬着一切,不管是房屋还是生命,凄厉的惨叫一声响过一声。
王裕西也被困在大火的阵法里,四周都是黑气,不管他用什么办法,这些黑气都无孔不入。
少年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却,双手紧紧握拳,单膝跪在地上,神情痛苦。
师墨沉着脸,飞奔过来,冲进火海。
张开双臂,企图吸走火焰,没想到这些火并不是普通的凡火,竟是分毫不动。这里还被设置了阵法,吸不走,浇不灭。
师墨沉了沉眸子,这阵法竟是连她都不能轻易破开。
挥手打出灵力,想要暴力破阵,但作用并不大,甚至起了反作用,打进去的灵力助长了阵法,使得火焰越发的大,奔走逃亡的惨叫越发的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