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四合院。
小江迈着轻盈的步伐进门,还没等跟老赵汇报好消息,便被赵秀英催促。
“赶紧的,大大爷都让光天过来叫你好几回了,先去后院开会。”
小江一腔热血,如同被泼了一桶冰水, 原先想说的话,生生被憋在嘴里。
他顿了顿,等老赵把话讲完,吐槽道:“一个破会有什么好去的,一年开八百个了都,少一个不差,妈, 我跟您提前报备一下, 您呐准备喜事吧。”
“有了?”老赵大吃一惊, 赶紧发问道。
“那可不,也不看看您儿子是谁,这种事还不容易。”
“我TM让你容易,你真是丢尽了老江家的脸面了,”老赵一个大巴掌拍在小江的后背上,一边拍打,一边骂道。
时值初冬,小江穿的衣服有些厚重,老赵也没用多大力气,虽然打在身上不疼,但,就这么平白无故挨打,任谁也有点不甘啊。
小江一边装作疼痛,一边询问缘由,“妈,您这是干什么, 我刚谈了一个对象, 您就是看不上, 不满意,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拿我出气吧。”
老赵闻言一顿,随即问了句:“你刚才说,你谈对象,就没有……什么别的?”
“别的,什么别的?”
“那你脸上的口子,怎么回事,是被那个女的给抓的?”
小江此时也明白过来,定是老赵误会他先上车了,过来找她补救。
问题是,小江哪知道老赵心思会这么活跃,说好的这个年代的淳朴单纯呢,搞得小江这个见惯风月的人,反倒更像一个老学究似的,他找谁说理去?
但是,小江也只能装疯卖傻, 要不然,大家都尴尬不是。
“妈,这抓痕说来话长,这不今儿柱子哥家媳妇去厂里闹事吗,我作为邻居,既然知道了,肯定不能袖手旁观,这伤就是劝架过程中,被人抓的。”
老赵看着‘傻儿子’一脸懵懂的模样,几次想张嘴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最后,磨出几句话。
“谈对象是好事,抽空带回家,让我也见见,对了,抓紧时间去后院开去吧。”
说完,老赵便打发小江滚蛋,若是以往,她定会好好盘问一番,现在,却没了那个心思,只想小江赶紧从她面前消失,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毕竟,任谁一听到儿子的话,配上脸上的抓痕,都会想到什么的,这事不能怨她。
……
后院
“今天,我老刘活了五十多年了,真是开了眼了,第一次见到有人离婚,而且,那人就在咱们院,就在咱们中间,为了一个带着三孩子的寡妇,跟自己老婆过不下去了,简直就是丢人。”
“大大爷,你怎么说话呢,我都解释多少遍了,我跟牛美丽离婚,没有第三者,纯粹是我俩过不下去了,没有共同语言,”一脸猪头模样的傻柱,驴倒不死架,不服气地反驳道。
“没有共同语言?你何雨柱什么成分,竟然跟贫农出身的媳妇,没有共同语言,大大爷,我看咱们还是报上去,让公安好好捋捋傻柱一家的底细为好,”许大茂一旁插话,深恨何雨柱不死。
“许大茂,你在那胡咧咧什么,几个大爷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易中海拦住傻柱,起身骂道。
刘海忠一看老对手捣乱,当场斥道:“易中海,你怎么说话呢,现在不是你当一大爷那会儿,别想再搞什么一言堂,许大茂说的哪里错了,四合院大会是咱们全院的大会,谁都可以随意发言,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大大爷说的对】
【没错,易中海这狗东西惯会这般恶心人】
…
易中海见傻柱被批,习惯性地为他发话,却忘了眼下自己的尴尬处境,听着周边昔日下属的叫嚣,不由地气急反笑。
老易却是打定主意,有朝一日,定要让这群墙头草好看。
亏得老易的打岔,傻柱此时也想明白了,反驳许大茂的话语。
“许大茂,按照你的意思,你娶了大资本家的闺女,老老实实过日子,从没嫌弃娄晓娥的阶级成分,是不是说明,你的阶级成分也有问题?”
“傻柱,你混蛋,咱们院里谁不知道,我的身份都被上面查过八百回了,断不能出错,大大爷,还有诸位大爷,您几位要给我做主啊,傻柱污蔑人。”
许大茂满腔悲愤,傻柱这狗东西,专挑他软肋说话,傻柱离婚,好歹还是自己离的,他自己呢,却是被娄晓娥那母夜叉抛弃的,端的是一生之耻。
小江临近,听了一耳朵,这许大茂现场发挥,真是灾难现场,怪不得,他只敢躲在背后算计。
小江也很乐意看着,老许搞死傻柱,但,时间不对,现在傻柱可是个宝贝,与小江还有大用。
“大茂哥,柱子哥,都是多年的老邻,谁不知道谁的底细啊,真要有所怀疑,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不是,咱们还是安静一会,先听大大爷讲话吧。”
刘海忠有些不满小江的插话,刚才许大茂那番话,可是他亲自吩咐的。
老刘不知小江另有算计,只得归结于他年少心软,不由地对小江低看一眼。
“大军说的也有些道理,今天咱们就专门讨论何雨柱跟秦淮茹传言的事,何雨柱,你自己说说,光是今年,就为了你跟秦淮茹的那点破事,至少上会三次了吧,你一个大老爷们要是敢作敢当,就当着大家伙的面,说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傻柱又不傻,这种事真有,也是万万不能认得,当即答道:“没有,我这人不跟某些人一样,只顾照看自己小家,看秦姐家里困难,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怎么了?”
小江最是看不得这种有色心、没色胆的龌龊男人,傻柱要是敢想敢认,说不得,小江还佩服他一下。
现在,小江只想短时间内,断了傻柱的念想,省的他又惹是生非,还是乖乖地为老江家做牛做马吧。
当场怼道:“怎么了,何雨柱,你也别把自己抬得多么高尚,你想帮忙,拿自家东西帮去,整天拿着轧钢厂的饭菜,填补老贾家的窟窿,算几个意思?”
“还有,贾家嫂子,您也出来吱个声,这些年,被傻柱这混蛋整天秦姐秦姐的叫着,也恶心坏了吧,今天,您当众被人剃了阴阳头,也算是何雨柱的苦主,您自个说说,您跟傻柱之间,到底是怎么个关系?”
老秦被小江当众揭了老底,不由地气急攻心,眼下她也顾不得傻柱死活了,还是自己名声要紧。
何况,傻柱现在声名扫地,臭狗屎般的人物,她也想着撇清关系。
“那个大军说的不错,何雨柱一个大老爷们整天这么缠着,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办法,以往,他还有易中海护着,我能怎么办呢?”
老秦一脸梨花带雨,当真是说哭就哭上了,配上她头上的白色卫生帽,更显得我爱犹怜。
却是一番话,同时打击了易中海跟傻柱俩人,还不忘向刘海忠靠拢,端的厉害。
尤其是,傻柱兀自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当真为众人演绎,什么叫傻柱至死都是舔狗。
老刘眼见易中海铁杆都叛变了,这才明白小江的良苦用心。
老刘正气凛然道:“怎么办?当然是找院里的管事大爷啊,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是不是啊二大爷。”
“大大爷说的是,何雨柱这个街溜子,自己不学好也就罢了,还想着拉良家妇女下水,端的可恶,要我看,这事姑息不得。”
“老江,你说呢?”
“大大爷,二大爷说的对啊,”江敬堂还是一副老实人形象,如果用一个人物类比,那就是《西游记》里的沙和尚。
刘海忠很是满意,老江这番不争不抢的做派,高声说道:“为了咱们院里名声着想,我现在宣布对何雨柱的警告处分,何雨柱今后务必老老实实,不得继续纠缠秦淮茹一家,如有违反,上报派出所跟工厂。”
“傻柱,我知道你人不但不傻,还相当聪明,服不服我,是你的事,但,真要再传出什么绯闻,别管我没给过你机会,好了,散会。”
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唯傻柱还在原地踏步站着。
小江走进一看,当真是小和尚烧香——两眼泪汪汪,傻柱这个糙汉子,竟然真哭了。
“柱子哥,想开点,我也是为你好啊,现在认清秦淮茹的真面目了吧,”小江当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刚阴完人,就过来安慰对方。
“呵,没想到,最后是你过来安慰我,谢谢你啦,大军,我没事,”傻柱用手擦了一把眼泪,又省了一把鼻涕,自嘲道。
“我TM就是不明白,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就是一头狼,整天投喂,现在心也捂热乎了,何况人呢?”
小江失笑,傻柱这混人没读过书,就没读过吧,还跟他拽起文来了。
别说现在了,就算几十年后,关于动物有没有情感这一话题,也是一项世纪之谜,人类唯一确认的是,动物是有情绪的,而那些所谓的情感,更多的是后天的条件反射。
所以,傻柱用狼与秦淮茹对比,明显就是错误,狼是真的可以驯服成狗的,老秦却随时可以反噬自己的榜一大哥。
“柱子哥,您啊就是叫花子丢拐棍——受狗气,放着好好的大厨不干,跑去食堂当工人,三十岁才开始学床子,谁会正眼瞧您,只有自个本身强大了,周边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会贴上来,倒时候,您让秦淮茹学狗叫,她都不带抗拒的。”
“真的?”傻柱一脸兴奋说道。
小江苦笑,他本意不过是劝说傻柱不要太丧,影响他未来规划。
谁料,傻柱的舔狗基因,竟这么强大。
真的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