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刘倩,待小江回到家中,已是晚上八点多了,却不想二大爷家的光天老哥,还在小江家门口等他呢。
小江也是无奈,现在的人呐,一个个的, 怎么就这么人心不古,不相信他这个‘诚实小郎君’的话呢。
他下午都去机床车间,跟刘二爷说了,晚上有事,改天再约饭的,看来二大爷想要上位的念头,是一天也等不得了。
啐, 早干嘛去了!
但凡前天晚上,老刘硬气一把,现在也不至于还被易中海压着。
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净想着等小江在前面拼命成功,他好在后面捡现成的了。
“哎呦,光天哥,您这是干嘛,大晚上的,不在自个家待着,还跑来给我站岗了,兄弟我可真是受不起啊,受不起,赶紧着,上屋里暖和暖和,”小江赶紧上前两步,拉着小刘就要进屋。
刘光天双手交叉, 套在袖子里,靠墙倚着, 一阵秋风吹过, 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正暗骂小江这害人精,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待着,净跑外面去浪了,就听到正主的声音了。
问题是,这不是他要问小江的心里话吗?
刘光天一阵郁闷,也顾不得跟小江这货客套,赶紧回道:“别介,赶紧去我家吧,估摸着我爸在家都等急了。”
“大军啊,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子的脾性,就当可怜可怜哥哥我吧,赶紧走着吧。”
哎,小江认识的人中,自认最倒霉的,是派出所的张山,他的口头禅是--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小江还专门找人问过这话什么意思, 结果呢,纯粹是老张这个没文化的家伙硬装, 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怪话,就套自个身上了,也不想想他够不够格。
结局最倒霉的不消说,是老傻柱,而不是现在的傻柱,现在,傻柱还风华正茂,家庭幸福呢。
青少年时期最倒霉的,无过于院里的刘氏兄弟啦,生在二大爷家,一天至少挨三顿打,那是早饭打,午饭打,晚饭也打。
小江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剧情里,刘氏兄弟明知道会挨打,还要跟刘二爷抢鸡蛋吃啦,因为,即便不抢,也要挨打,是你,你会怎么选?
刘光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江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
二大爷家
不得不说,二大爷做事,细节方面还是蛮靠谱的,小江过来之后,刘二爷才让媳妇现炒的热菜,而不是,准备了一桌子冷菜等着他。
是个会办事的,小江就有些奇怪,老刘这些年,怎么就一直没升上去呢。
老刘大马金刀地跨坐长凳上,正跟饭桌另一边的小江推杯换盏,至于老刘明明有两成年儿子,为什么不叫过来作陪,那是因为老刘家自有家情!
“大军呐,你二大爷我今天找你过来,什么意思,你也知道,我就直说了,你觉得我当这个一大爷,还有没有戏?”
小江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老刘没想到自己一句开场的客套话,都被小江给否了,莫非自己真没戏了,顿时有些捉急。
“大军,你二大爷这辈子可就这么一个念想啦,职称被易中海压了一辈子,也就算了,谁让咱们技不如人呢,可论管理水平,我老刘甩他易中海八条街不止,我要是上位,咱们四合院的各项评比,没有最好,只会更好,大家住在这样的院子,也更舒心不是。”
“那个你放心,事成之后,你爸就是咱们院里的三大爷,就是老江相当二大爷,也不是不能商量。”
江大军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老刘,他摇头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个二大爷,刚刚您误会我的意思啦,易中海色厉胆薄,好谋无断,我看他如看一冢中枯骨,哪里会放在心上。”
老刘仔细咂摸了小江的几句话,气势倒也磅礴,虽然具体意思不是很懂,但,结论还是懂了。
小江明显看不上易中海嘛!
老刘心里不由地骂道,没事你摇什么头啊,带亏不是自个孩子,要不然,就这毛病,至少值两个大耳帖子。
“那你刚才摇头的意思是?”
小江一脸坦然地回道:“我这不担心二大爷您嘛,我喝多了没事,反正,我不下车间就是了,您大半夜的,喝这么多,赶明儿,顶着一身的酒气开床子,多危险啊。”
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刘被小江这马屁拍的,顿时龙颜大悦,哈哈大笑。
“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明后两天我都轮休,这下你总可以放心,敞开喝了吧,而且,我听许大茂说,你喜欢喝五粮液,这不专门搞了几瓶过来,今晚,咱爷俩不醉不归。”
小江顿时心情有些不愉快了,要是有台子,谁TM喝五粮液,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小江还喝不喝台子啦。
虽然,他也觉得普五比较好喝,但,大家伙喝的仅仅是酒吗?
“算了,酒喝不喝的不打紧,反正,我知道二大爷您这有好酒了,哪天谗劲上来了,就过来找您,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要说把易中海拉下台,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我有上中下三策,就看二大爷您怎么选了?”
“上策是突然发动,开会罢免,您跟我三大爷二人,明晚再开一次全院大会,这次咱们不提谁支持易中海继续当一大爷了,而是提议谁反对您当一大爷,事发突然,易中海定无准备,而院里众邻居支持易中海,也并不意味着,他们敢于当面反对您呐,若行此策,至少有八成胜算。”
二大爷面露喜色,考虑良久,最终还是摇头拒绝。
“易中海这老东西,向来诡计多端,尤其擅长随机应变,我估摸着这个法子,很难成功,一旦失败,可就打草惊蛇了,大军啊,你就说一下中策吧。”
“中策就是断其尾翼,取其根本。”
“老易能够十几年如一日坐稳一大爷的位子,靠的是什么,三个人。
上有聋老太那个打骂不得的活祖宗支持,下有傻柱这个楞货武力支撑,中间还有对身怀重病的一大妈,多年不离不弃的好名声傍身,剩下的秦淮茹、贾张氏这些人等,都是拉扯他后腿的,对咱们来说,反而是友军。”
“先说傻柱,这个最容易对付,二大爷,您一定猜不到,前些日子,傻柱食堂出事,是谁在背后算计他吧?”小江一脸古怪的说道。
“易中海?”
艹,小江总算明白这老刘为什么一直升不上去的原因了,刘海忠倒是遇事不糊涂,但是,糊涂前面少了‘难得’二字。
“没错,就是他,没想到吧,保卫处老早就查出来结果了,因为这件事涉及到一个八级工,也没有给厂里造成严重损失,厂领导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了,您说,要是傻柱知道了这事的真相,他会怎么想?”
说来也巧,前些日子,小江不是被抓了嘛,这本来也没什么,但,小江很快又被放出来了,这下可把领着外人过来抓他的孙处长,给闪的不轻。
老孙摸不透小江什么来路,能让杨李二位厂长硬挺,为了头顶乌纱,只得跑过来赔罪,又不知从哪里听来小江跟易中海不对付的消息,有意无意间就透了一些老易的老底。
“不应该啊,易中海这么做,不是损人不利己嘛,他图什么?”
二大爷倒不是不相信小江的话,而是搞不懂易中海这么做的用意。
“这个谁知道呢,不过事前事后对比,咱们就能发现,原本有些矛盾的俩人,经此一事,顿时又亲密如父子了。”
刘海忠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就说这老易无利不起早,还别说,这事,他干的出来。”
“咱们再说一大妈,二大爷,我是毛头小伙,有些事,不是很清楚,您说生这孩子,是女人一个人的事,还是两口子的事?”
老刘这次真的给惊着了,拧眉瞪眼,用满是疑惑的眼神看向小江,涩涩道:“这……这不能够吧,谁不知道一大妈身患重病,每天都离不得汤药”
小江用嘴巴吹了吹,从额头顺下来捣乱的头发,怂了怂肩膀,轻佻说道:“这谁知道呢,不过,我知道一大妈得的是心脏方面的疾病,吃的也是治疗这个的药物,我还知道,心脏病跟能不能生孩子,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啪】
却是老刘不知是兴奋,还是气愤,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良久,才骂道:“以前,我知道易中海不是个东西,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是东西,连自己的老伴都算计,让一大妈一个人空背负这么大的罪名,过了这么些年,易中海还是个人吗?”
小江早就知道这事,过了兴奋劲了,原本他以为经过这么多天考虑,一大妈会主动揭露这事,洗白自己的,谁料,小江还是低估了老易的洗脑水准。
算了,一大妈再是好人,易中海作恶时,她在一边旁观,而不是制止,或者制止不了,就不再管,也算不得多么清白。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样的人,现实世界有吗?
肯定有,也肯定不多!
“最后,说一下聋老太,这老太太对于别人来说,是个棘手山芋,顶难对付;对您来说,最是容易不过。”
“当年,聋老太用砒霜,污蔑您老人家要坏她性命的事,大家都还记得呢,您只要籍着这个借口,每晚痛骂聋老太几句,任谁也不好劝不是,再说,谁不知道聋老太耳朵是聋的,咱们骂咱们的,她又听不见,除非她承认这些年一直在装聋。”
“时间久了,我就不信老太太能忍得住,要么找您认错妥协,要么自个搬走。”
刘海忠想了一会,嘿嘿笑了笑,扶着桌子晃悠哟地站起,径直走到院子中心。
大喊:“聋老太是个大傻帽……”
连着喊了三次,也不管老太太听到没有,回到屋里,继续跟小江碰了一个。
“那个小江,下策呢?”
江大军有个狗屁的下策,本以为说完中策,老刘就该满足了,谁料这家伙不亏是官迷啊,一个‘贪字’,深得其味。
不过,小江见喝的满脸通红的二大爷,活脱脱的像个大马猴,顿时有了主意。
“二大爷,您呐,原本一生既富且贵,可惜,命中有缺啊,这下策其实原本是上上策,只是,不知道您老现在还行不行啊?”
“什么行不行的,男人必须说行,大军,你继续往下说,”老刘一脸信心满满的表示。
小江也只好继续忽悠,“那个二大爷,您早先肯定也是找高人,算过命了吧?”
谁料,小江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二大爷气的又是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恨恨道:“算过,怎么没算过,算命先生都跟你刚才说的差不多,呸,一群骗子。”
“呃,那个大军,我不是说你啊,你别介意。”
小江再次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二大爷我又不贪图您的卦金,就算想骗您,也骗不着啊,不是?”
“二大爷,您呐,命中注定有四子,正应了一句--齐天富贵,四个儿子协心辅佐您,想不富贵都难呐,可惜喽,光齐、光天、光福哥之后,您怎么就不继续生了呢。”
却是小江难得动了善念,暗中劝解老刘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好一些,别总倚仗着身份欺负人。
老刘自认天纵之才,局于运道,才半生志向不得伸展。
他这样的人,最是迷信不过,一听小江的话,立即就深信不疑,对于这些话,是从小江这个毛孩子嘴里冒出的,也没半点怀疑。
刘皇叔飘零半生,得遇诸葛孔明,方成一方霸业。
他刘海忠也是蹉跎半辈子,现在遇到江大军这个贤臣,这不正好说明大势在我嘛。
但,更大的事情要紧,老刘也顾不得跟小江客套,把家里剩下的五粮液,都塞给小江,把他撵出家门。
拉着懵懵懂懂的二大妈上床,关灯,为了他的宏图霸业,却是一刻也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