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灰蒙蒙亮,皇帝也不过休息了半个时辰就起来沐浴更衣换上隆重的龙袍。
夜九直接睡在了皇后的宫里,反正时间的时间就那么多,与其浪费在来来去去的路上,还不如住宫里。
头通鼓响起,仪式正式开始,教司坊的乐手手拿棒槌敲击奉先门侧的大鼓,先击鼓框一声,再用双锤连续敲击鼓芯,一重拍,一轻拍,接走由慢转快,十分密集,随后又渐渐由快转慢,鼓声强弱也是这样的节奏。
紧接着,又领一名教坊司乐手重击奉先门侧的大钟一声结束。
在外等候着的百官听到鼓声初严的时候就开始列队与午门之外等候。
二通鼓响起,与之前的节奏相通,只是敲击鼓框改为两声,传递的意思就是通知午门外等候的人员端肃。
钟声响,鼓声再起,百官就开始从左右掖门开始进入,来到丹墀东西,朝北肃立。
等鼓声三严,执事官才去请在华盖殿的皇帝,皇帝起驾,教司坊开始演奏“中和韶乐”,尚宝司的官员手捧玉玺走在前,再前世导驾官。
皇帝这边忙,皇后那边也不闲空,在坤宁宫中举行群臣贺仪,有品阶的没品阶的,三品以上的臣妇全都要参加。
皇帝上面没有祖母也没有母亲,倒是省去了问安这一步。
帝后二人忙完了群臣贺仪,还要以家人礼祭典先祖,等都忙完了,帝后都累得饭都吃不下了。
但是今年是大年,往年皇后倒是可以免了群臣贺仪,今年却不能。
夜九作为帝姬,自然也是要帮着上下忙活的,不过除了繁琐一些,夜九倒是身体健壮没有一点疲累的感觉。
皇后宫中。
“母后,你要不躺着,儿臣给你按一按,虽然有点疼,但是按完之后就舒服了。”
皇后还没开口答应,一旁的嬷嬷就先站了出来。
“公主也辛苦了,宫中有女医官,不行老奴的手艺也不错,太医院也让人专门抓了药熬制沐浴的药汤,泡一泡就松快了。”
夜九闻言,最后收回了手,好吧,自己忘了自己一身怪力了,虽然自己有把握,但是不表示别人能够承受。
“也好,从未见过母后这般疲累,嬷嬷用心伺候,我就先回公主府了,等过两日母后休息过来了,我再来陪陪母后。”
夜九走了之后,皇后才开口。
“其实无妨的,九儿有分寸。”
“是奴婢多嘴了,但是小心无大错,您身子不同,若是真的损伤了,公主该难过了,还不如老奴出来认这个错,奴给您捏捏,一会女医官就送浴汤来了,再让医官给您按一按。”
皇后点了点头。
宫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但是宫外,一起剥皮案明晃晃的发生在了京都城内,尸体还被放到了天桥上,发现的时候,吓得路人差点摔桥下。
顺天府很快来了人,尸体被带走了,刚好有人来报案找人,两厢对上,死者就是报案要找的人。
被剥皮杀害的女子叫张芸,今年十六岁,生得娇小,但是脸十分的娇媚,家中父亲是个举人,小有田产,母亲是锦绣阁的东家。
按说,这样一个少女怎么样都不应该在除夕夜不见踪迹,然后还不被发现的被人杀害。
而且被杀害了不说,还如此光明正大的将尸体摆放与天桥之上,简直就是一种挑衅。
人群里,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又将夜九给牵扯了进来,不仅如此,还突然有一个声音,二十九那天张芸还曾与九公主当街抱在了一起,当时张芸很是伤心。
话头一起,众说芸芸,接着人们就开始猜测会不会是跟传言的那般,真的是面如恶鬼的九公主因为嫉妒,又或者想要换皮,这才动的手。
不过这些话也只敢在背后说,只是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了百姓们议论纷纷的话题。
当然也有反驳的,毕竟赈灾的时候九公主可是带头捐钱捐物,只是这样的话,在人们传来传去之间变了味道。
等百官下了朝,听到这些风言风语的时候,已经完全抑制不住了,而那张家夫妇更是跪在了夜九的车驾前,求一个公道。
夜九就这么坐在车驾上,看着外边跪着的夫妇二人,等着顺天府的人来。
顺天府的人收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急得跑断腿,不过大理寺却先了一步,将人给压走了。
但是就这样,张家夫妇二人也在车驾前跪了不短的时间,满京城的人都亲眼看到了。
夜九不需要自证清白,更别说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
回了公主府,夜九将宫女遣散,然后整儿自己泡进了浴池中,将池水全都换成了雪山顶的温泉水,连脑袋都沉入了水下。
有人故意针对自己,若是之前只是左相府的公子脑子不灵光,那么现在,就是有人故意的。
但是为的什么?只为了摸黑自己的名声?拿无辜女子的生命作践。
吾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夜九不是没动手杀过人,但是却是第一次这么难受,而且人还不是自己杀的。
公主府上下都很气愤,九公主有多好,她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剥皮换脸,那根本就是虚构的。
大理寺都出动了,自然也就惊动了皇帝,除了皇帝,太子、四皇子、王家还有顾瑾也都纷纷的皱了眉,然后聚在了一起。
按理,顾瑾是不该出现的,但是皇帝正好有事要问顾瑾,顾瑾就被留了下来,大理寺来传话的时候,顾瑾也没离开。
“朕好好的帝姬,就是让你们这么摸黑的?吗,九公主昨夜一夜都是在宫里不说,不过是个长相好的女子而已,几两银子就能买一个长相好的女童,再多的,就是那瘦马也不过万两,这就是有人故意泼脏水,一个案子查了那么久,顺天府的人都是吃干饭的?要是查不出来,你们都给朕将位置让出来,给有能力的人坐。”
皇帝怒摔茶盏,顺天府跟大理寺的官员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陛下,只怕这事情不是简单的剥皮杀人案,会不会还有他国的细作在里面,九公主的存在意义非凡,之前一直捂住自然没什么,但是这两年,九公主的名声越来越大,有心人难免会查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