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晨伊面向洛梅阿和琴杜伊尔问道。
洛梅阿的脸色苍白,她指了指那张字条,小声道:“这张字条”
晨伊走近过去,自上而下地扫视了一遍上面的文字。
神色凝重起来,晨伊仔细打量上面的儿歌,自己这次从神性中得知的信息极为模糊。
仅仅只是知道这张字条十分邪祟,写下纸条的人饱含着深重的怨念。
“主,上面很古怪。”
琴杜伊尔看向二楼道,凝重道:“一个很诡异的死魂,让我先去看看吧。”
“会有多诡异?”晨伊抬头看向楼梯的上方,喃喃道。
话音刚落,上方就传来了物体滚动的声音。
物体滚在发霉发毛的红毯上,声音既不沉闷,也说不上清脆,晨伊能听出滚落下来的物体数量不少。
很快,顺着旋转的楼梯,物体滚动的速度加快了。
他们连忙后退几步,眼睛盯紧楼梯。
顺着楼梯螺旋的红毯上,滚下一个个人头。
脖颈上还留有血渍,眼前的场景刺眼又骇人无比。
洛梅阿尖叫了半声,连忙捂住嘴巴,眼睛瞪大着。
晨伊扫视楼梯上形色各异的人头,其中有男有女,有保养得体的贵族亦有历经风霜的平民。
“很有意思,那个死魂在欢迎我们。”晨伊对洛梅阿说道。
洛梅阿点了点头,攥紧手中的圣物颂珠,正想拨动。
咔
她抽了几下颂珠,却发觉卡住了。
洛梅阿低下头,放着纸条的床头柜不知何时打开了。
一支纤长的天鹅颈从柜子里探了出来,挂着贵妇模样的头颅,她咬住了洛梅阿的颂珠,大睁着眼睛,神色停留在绝望中。
面对洛梅阿惊骇的目光,贵妇头颅的脸庞勾起夸张的狞笑。
晨伊抽出长剑禁忌。
寒光一闪而过,贵妇头颅与其天鹅颈顿时分离,她洁白的牙齿松开,无神地摔落在地。
看一眼一边的洛梅阿,她这时被吓得不成样子,嘴巴微涨,面容呆滞。
“别怕,我跟在你身边。”晨伊牵上她的手,柔声安慰道。
晨伊掌心的纯金火焰靠近,洛梅阿躯壳内的本体顿时沸腾起来,这种沸腾把她从恐惧中拖了回来。
半响,洛梅阿颤声道:“这就像是诅咒这些人头,这样诡异的场景,就好像经书中所说的某种大范围的诅咒。”
诅咒?
晨伊听到这字眼,再度看向滚落人头的旋转楼梯。
他想到了瑟琳娜所说过的话。
上面的死魂难道是出自与维娜卡纳的同一个家族吗?
晨伊面向琴杜伊尔,说道:“你跟在最后面吧,我走在最前面。”
琴杜伊尔自然没有异议,她走到了洛梅阿的身后,时刻警惕。
晨伊抬起手,掌心燃烧着纯金火焰,洛梅阿紧紧跟着他,害怕地望着旋转的楼梯。
一行人越过那些人头,往楼上走去。
不知何时,一楼放纸条的书桌上。
一只没脸蛋的人皮娃娃,坐在纸条上
走上楼梯,木制的楼梯透着股腐朽味,因人的体重而微微摇晃。
哑。
踩到中间时,楼梯晃动了一下!
洛梅阿屏住呼吸。
半响后,没有异样,握着颂珠,洛梅阿松了口气。
“应该是太旧了,承受不住。”晨伊说道。
他们缓缓往二楼走去。
期间没有看见人头再次滚落。
终于走到楼上,洛梅阿看向举着火把走在最后的琴杜伊尔,不时往她身后瞥几眼,都没有看到异常。
踏上二楼,晨伊扫视楼层,简单的在最里头摆了一张带抽屉的桌椅,周围有三个房间,头顶悬着吊灯。
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晨伊正打算进卧室看看。
哑。
身边的洛梅阿屏住呼吸,回过头。
整个楼梯沦陷在黑暗中,深不见底。
“我明明已经上来了,为什么楼梯还会动!?”洛梅阿失声道。
心跳开始加快,洛梅阿定住身,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握住颂珠的手被汗湿了,她将晨伊的手攥得更紧了。
晨伊猛地回过头。
哑!
又响了一声,晨伊死死盯着楼梯,神经紧绷,有什么东西在上来。
空气仿佛凝固,一切都无比安静。
许久未有动静,晨伊给离楼梯最近的琴杜伊尔使了个眼神,后者深吸口气向前,昏沉的微光边缘,楼梯被勾勒出模糊轮廓。
琴杜伊尔没有看见任何异常。
咔!
晨伊看见精灵松一口气,正准备给自己打手势时,却听到楼梯又一次发出吱呀的响声。
与此同时,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晨伊转过身,桌子的抽屉推开一条缝隙。
片刻后,晨伊感觉到洛梅阿的手猛颤,抽屉被越推越开,空气里只剩咔咔的声音。
抽屉彻底拉开,一个肤色惨白的孩子的头颅滑了出来。
它朝陈亦挤出诡异的笑容。
“捉迷藏,捉迷藏。
弟弟走前面”
身后楼梯吱呀摇晃。
晨伊终于看清楚,一个无头小人站在楼梯口,手里抱着一个小孩头颅!
“哥哥躲后面。”
洛梅阿的后背一下被冷汗浸湿了,晨伊感觉到她的手掌冰凉。
琴杜伊尔连忙后退,抽出曲刃,来到晨伊身前。
晨伊往左右张望,瞳孔缩了缩,数不胜数的人头从走廊的左侧滚来。
右侧的走廊,一个卧室的房门轰然倒塌,爬出一个个人皮绣成的人偶,密密麻麻地拥挤过来。
那个抱着小孩头颅的无头小人缓步接近。
晨伊打量了他两眼,发觉它肩膀上竟然有三个脖颈。
这俨然是个连体婴儿。
他身上的衣着是丝绸的材质,胸口处绣有王室的家徽。
那是维娜卡纳的家族的家徽。
身后抽屉离的孩子头颅,发出狂妄又凌厉地大笑。
好像他们又等到一个不知死活的猎物上门。
无头小人手中的头颅,声音清脆而诡异地唱起了儿歌。
走廊里的人头们努动嘴唇,发出古怪的声音为他伴奏。
“捉到你了,捉到你了,
我可怜的姐姐,
她成了人偶,好孤单,
选一个吧,选一个吧,
你是就此逃跑,还是挥舞长剑?”
“都不是,”晨伊按了按琴杜伊尔的肩膀,让她让开一些,“你们的父亲威弗列德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