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琳娜,告诉我,关于圣维娜卡纳,你还知道些什么?”晨伊的目光直直地盯住马车,口呼道:“祂想得知那些没有被历史记载的事。”
圣维娜卡纳的古言是“命运”
晨伊迫切想要知道,她与命运古卷,也即是“命运之主”之间的联系。
“祂想得知?”瑟琳娜沉吟了良久,嗓音有些轻颤道,“为什么?”
因为那位云海之上的存在求取的竟是这等秘密,加上那千柱云海的庞大神国与几乎未有穷尽的紫光秘密,她多多少少有些猜测,却始终不敢加以笃定。
而此刻,祂所选召之人降临古老圣都,步入天体国度,救她于危急之中,以纯金色的火焰驱逐了命运的眷属——迷雾之语。
瑟琳娜在怀疑、在猜测,但那样的猜想实在教人难以想象。
“因祂与圣维娜卡纳关系匪浅。”
“祂到底是谁?”瑟琳娜的语气急促,晨伊能听出来,这份急促并不仅是出于对秘密的追求,更是出于对圣维娜卡纳的在意。
晨伊凭着神性,穿过马车的遮蔽,看透了瑟琳娜的心中所想。
只听晨伊缓缓道:“我曾见过一位名唤卡尔的死魂唤祂作信仰的君,拯救的主。”
瑟琳娜的呼吸为之一滞,似乎牵带着整辆马车僵住了,许久也未见她有所反应。
晨伊没有打扰她惊乱的思绪,默默等待。
“真是让人难以想象”瑟琳娜的嗓音低了下来,不敢抬高,“我竟然竟然”
晨伊没有对瑟琳娜的自言自语作出任何反应。
半响,瑟琳娜从莫大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她的嗓子止不住地抽动,有些神经质的,继续自言自语道:“好吧好吧,或许是我不够资格,祂未有将‘信仰的君、拯救的主’这个名号在我面前显现。噢人应该认清自己。
我原以为祂最多只是诸神中的一位噢愚钝的瑟琳娜,你自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主在你的面前,你却不认得祂。
福音曾在我的面前,我却任由它白白溜走。”
晨伊自神性中看到,瑟琳娜陷入莫大的懊悔中,这位活过千年的魔女,此刻悔恨自己未曾在云海之上认出主来,悔恨自己没有摆弄谦卑的姿态,伪装出自己忠贞不渝的信仰,好叫祂器重,传授福音,让自己领悟。
晨伊平静地看着马车,待瑟琳娜稍稍缓过来,淡淡道:“瑟琳娜。”
瑟琳娜的眼眸慌张地看向马车外。
“祂如此说:‘你若为求取而来,必将一无所获,你若为领悟而来,必将一无所知。’”
话音落耳。
瑟琳娜望见晨伊轻抬着手,掌心的纯金火焰瑰丽神圣。
她陡然泛起了鸡皮疙瘩,每一根汗毛都在颤抖,事到临头,不甚虔信的她,瞬息间回忆起许许多多经书里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地加深自己的信仰,这样的行为,就好像一种补救措施,她甚至忍不住地妄想那位存在能看见她的悔过
不过片刻,瑟琳娜就理性而苦涩地认识到,这样做毫无意义。
“原来如此,我本来就无福知晓。”瑟琳娜发觉自己的口吻千年来头次如此沮丧,“我本就不虔信,我对神明的敬奉多是出自功利。”
晨伊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认命之后,瑟琳娜勉强振作了些,组织一番措辞后,开口道:“关于圣维娜卡纳她曾是我的友人,那段时光很短暂,因我的父亲,我又曾与她反目并且期间皈依异教神而若是谈起那些没有被历史记载的事的话。我只能想到一件事,它十足重要,又未曾被历史记载过。”
“是什么?”
“她同我提到过她的家族身陷诅咒中,家族中的第一代人因烹父食子触怒诸神,而被诸神诅咒。第二代人因皈依异教神,被其免了罪,而后戴上了圣都的冠冕,异教神许诺赐福他七代人,却因背叛异教神,异教神将诸神的诅咒复还,且在七世后显现。在七世的许诺后,家族的后人要背负起他的罪孽、诸神的诅咒。
现在看来,我想她从某个地方得知了诅咒应验的命运,或许她曾经翻看过命运古卷?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番随意猜测。”
瑟琳娜谈起往事,口吻相当沉重。
她的这一番话语,旋即让晨伊回想起天体国度中,迷雾之语中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他那时赫然看见极为相似的记述。
这只是某种巧合吗还是
圣维娜卡纳篡改了迷雾之语的命运?
晨伊越想下去,越发觉得圣维娜卡纳捉摸不透。
“除此之外呢?”晨伊问道,“她为何要让你的头发沐浴银血,又为何赐了你永生?”
“这说来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也不能明白她的意思。”瑟琳娜顿了顿,目光直视着晨伊,犹豫片刻后道:“她说这是主的要求,祂有祂的安排所在。”
“好吧。”得到这番答复后,晨伊微微点头。
那应是自己在不久的将来,走入历史之中,回到千年之前所为。
他不禁想,如果瑟琳娜不能永生,自己便无法见到瑟琳娜,不能遇见这个与圣维娜卡纳有过不少交集的人,更不会得知有关命运古卷的隐秘。
晨伊此时深刻体悟到,苦难之主口中的未来决定现在。
“谢谢你,瑟琳娜。”晨伊顿了顿,转头眺望王宫道:“我们该告辞了。”
“晨伊我实在难以想象”瑟琳娜的口吻带着些许的不甘与感怀,“那时带你前往历史星辰前,我不曾想到你会有今日的模样实在令人感叹。”
晨伊侧眼看向马车,说道:“我与祂依然感谢你的相助。”
“相助这实在贻笑大方”
瑟琳娜将十指指尖互相轻贴在一起,她怀疑不,几乎是确认,她自己所谓的相助,不过是在成就神明想要人成就的事,不过是主的一个小小的安排。
见晨伊一行人准备离开,瑟琳娜不再深思,善意道:“你们是要往王宫去吗?如果想要去王宫,切记小心,里面死魂无数,极为凶险,王室骑士、贵族神职还有当年袭杀入王宫的异教徒们恕我不能作陪,以我现在的残躯,只会成为你们的拖累,必须静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