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一个很热的地方。
圣路加国际医院的病房。
微弱的月光将两个头靠在一起的人影照在雪白的墙上。
咳咳咳……
病房里,帘子隔壁另外两张病床上的病人的剧烈咳嗽声,只引起了护士的前来,并没影响隔壁帘子里病人。
空调的风微微吹动女人的头发在空中摇曳。
她趁着病床上的右手,扎着输液针,手微微抓紧了一点。
雨,在这一刻停了。
滴答滴答的雨滴,跟随者时间一起流走。
某一刻,墙壁上,那两个头靠在一起的影子,分开了。
“疼吗?”
柳飘飘把滑落的肩带撩起来放到香肩锁骨上,没笑、没哭、没什么表情、眼神清澈的看着跟前的男人。
“疼。”
苏然抬起手摸了被咬流血的嘴唇。
“知道为什么咬你吗?”
柳飘飘盘膝坐在病床上,抱着枕头,直视苏然。
“无所谓了,你看……”苏然指着脖子、手臂、嘴唇,这几处‘被迫害’的地方,“这都是你今晚肚子疼,忍不住咬的。”
柳飘飘看了看那几处伤口,抬起白皙的手,轻轻抚摸被自己咬破的唇。
“因为都是你应该的,我那么相信你,你却拿那么多‘毒草莓’给我吃,差一点毒死我,害得我痛了一晚上,还不及时送我来医院,让我在你怀里痛了好一阵才带来我,你自己说,该不该让你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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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埋怨’的说。
的确是苏然害的,理应受到惩罚。
苏然抿了抿嘴,伤口略微疼痛。
“比起你食物中毒,这点痛我觉得还不够。”
话音刚落。
墙壁上的影子,那只枕头的影子被无情的甩开,那道倩影推到了跟前的影子。
耳边传来一句“那就让你痛个够。”
那道倩影俯身凑了上去,再次狠狠的惩罚。
她很霸道。
苏然着实受不了这疼痛了。
“停停停。”
努力推开她。
“这就受不了了,我刚比这疼多了,忍着!”
说完,继续惩罚。
啪啪啪……
她坐在苏然的肚子上,按住苏然的手,苏然无法反抗,只能使劲的拍护栏。
“飘飘姐我错了,你停嘴,太疼了。”
“不够!”
她不管,就要继续惩罚。
苏然真心的受不起这种惩罚,太疼了。
这女人的报复心太强了。
哗啦……
帘子突然被拉开。
几位查房的医生看着病床上这一幕,尽皆吃惊,大晚上的很提神,一下子就不困了。
柳飘飘抬起头,看着几位医生,立马捂住吊带领口,从苏然身上下来,踹了他一脚,靠在床头,抿了抿嘴。
苏然呼呼呼的喘了几口气。
“嘶……”
嘴唇都被咬成香肠嘴了。
柳飘飘看着,忍住没笑,是你活该的。
医生:“状态を见ると、柳さん的病状はだいぶよくなった。”
柳飘飘:“小然,医生说什么?”
“医生说你病情好了很多。”
苏然坐起来,抓过被子盖住柳飘飘的大长腿,又抓起刚被她扔到地上的枕头,扔给她抱在胸前。
刚才,她太生勐了。
苏然现在还没缓过神。
医生:“スーさん的口は处理する必要があり末すか。”
柳飘飘:“小然。”
苏然:“医生说我被你咬烂的嘴巴,需要处理一下吗?”
柳飘飘:“你跟医生说,让他把药拿来,我给你处理。”
苏然直摇头:“不敢不敢,我还是让护士处理。”
柳飘飘笑着问:“你还怕我又咬你吗?”
苏然坦诚的点头:“怕极了,真的太疼了。”
“胆子真小。”柳飘飘从被子里伸出玉足,踹了苏然一脚。
苏然低头看着她的玉足,脚秀而翘,腕、踝都肥瘦适度,美妙天成。
貌似小脚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五根脚指头抓紧了一下,然后缩进被子里。
……
护士台。
一个漂亮的小护士用棉签沾着药水,很小心的在苏然嘴唇上擦拭。
“嘶,疼疼疼,尹藤小姐姐,你轻点,疼。”
“抱歉弄疼你了。”
尹人她们几个小护士憋着笑,这位苏先生的女朋友好凶,直接把嘴巴给他咬烂了,好惨。
“苏先生,你女朋友为什么咬你?”
“狂犬病犯了呗。”
说这话时,苏然回头看了眼,生怕隔壁病房里的柳飘飘听到,要不然待会回去又要被惩罚。
“呵呵呵……”尹藤小护士笑了笑,“看得出来苏然先生很爱你女朋友。”
“你男朋友爱你吗?”
“爱。”
“那不就得了,自己女朋友脾气再古怪,终究是自己女朋友,就得爱,对吧。”
“嗯。”
尹藤这样的小护士看过曰本女人嫁到华夏的综艺节目,上面说华夏男人都很疼老婆,果然没错。
要知道在曰本,结婚的女人,大部分是家庭主妇,地位其实没有男人高。
在华夏不同了,女人的地位高,有老公爱,婚后了,同样可以去上班,不用当家庭主妇。
大部分女孩子还是想找个华夏男人的。
“尹藤小姐姐。”
“嘿!”
“我想问一下,是这样的,我新买了一台限量版的兰博基尼,我嘴皮破了,影响我开兰博基尼吗?”
“会影响。”
“为什么?”
“因为你副驾驶如果不载柳女士,她还会咬你。”
“这倒也是。尹藤小姐姐,你会咬你男朋友吗?”
“咬。”
“噢……”
“但不疼。”
“尹藤小姐姐真有口福。”
闲着也是闲着,逗逗小护士都也无妨。
擦拭完伤口,苏然回到病房。
靠在病床上的柳飘飘息屏手机,喊了声:“小然。”
“你又想干嘛?”
苏然警惕的退了一步。
“你怕什么。”柳飘飘很无语的拍了拍床边,“过来,我叫你过来,坐下。”
见苏然如坐针毡的坐下,柳飘飘呵呵的笑了笑。
“那么怕我吗?”
“被你咬怕了。”
“哦,好吧。”
柳飘飘躺下,盖上被子,睡觉。
“???”
苏然摇了摇她。
“喂,飘飘姐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你都怕被咬,那就算了吧。”
貌似错过了什么福利。
“好吧,晚安。”
苏然躺在看护床上,终于可以睡觉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柳飘飘在床上像一只蛆,扭来扭去,睡不着了。
翻过身侧躺着,看向看护床的苏然。
“小然。”
“呼呼呼……”
啪叽——
柳飘飘抓起枕头就给他砸了上去。
苏然睁开眼:“看嘛?”
“没什么,继续睡你的。”
“唉,有什么你就说嘛。”
“你都那么不耐烦了,我还说什么,不说了!”
柳飘飘烦躁的躺下,背对着看护床。
“飘飘姐。”
苏然喊了声。
柳飘飘索性缩进被子里。
苏然拉了拉被子。
柳飘飘蠕动两下,靠近右边的护栏。
“……好吧,既然没什么说的,那就都睡吧,太累了。”
苏然就要躺下继续睡觉。
柳飘飘勐地掀开被子,坐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嘶……”
柳飘飘捂着肚子。
见状,苏然赶忙撑起身,过去问:“又疼了?”
“没事。”
“还说没事,你都又疼得打颤了,我去叫医生。”
“不用。”
柳飘飘拉住他。
“我真不疼,嘶……”
“还逞强是吧?”
“我哪有逞强,我就是……”柳飘飘咬了咬唇,“我就是想上厕所,憋不住了。”
“你刚才就想说这个?”
“嗯。”
“呃……我扶你。”
“不用,我自己去。”
“你输着液怎么去,还是我帮你。”
苏然把病床下的拖鞋拿出来,柳飘飘穿好,取下输液瓶,举得高高的,搀扶着柳飘飘走进卫生间,把输液瓶挂在勾子上,转身就出去了,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嘎吱。
开门。
柳飘飘走了出来。
“输液瓶没液体了。”
“我去叫医生。”
苏然把柳飘飘搀扶回病床,找来医生把输液针拔掉,让苏然帮忙用棉签按住柳飘飘手背上的伤口。
这女人的手又滑又嫩,而且是那种手指有肉肉的,摸着挺舒服的。
这种手,戴戒指都要比平常人费钱。
戴上八十万翡翠戒指,取不下来,要是其他男的话,估摸着冷汗都吓出来,剁手指,都要取下来。
好在苏然不差钱,买就是了。
无名指上戴着八十万的翡翠戒指,这双手看起来十分富贵。
“好了,可以松了。”
“不急,多按一会儿,免得流血。”
她抬起另一只手捧着苏然的脸,大拇指轻轻的在被自己咬伤的嘴唇上触碰了一下,偏头,倒在他的肩上,看了看被他握着的手,看着无名指上他买的戒指。
“小然…”
她抬起头,美眸看着苏然的眼睛,在苏然的童孔里绽放出一抹笑容。
“谢谢此生有你陪伴,不胜荣幸。”
“我……”
苏然正要开口,却被红唇堵上了。
这次不是惩罚,而是惩罚后的奖励。
她那只被苏然按着棉签的手,轻轻的转动了过来,掌心面向掌心,五指穿过他的手指缝隙,慢慢的扣在他手背上。
没有说过,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为说出来的话,终究是难堪,终究是彼此身份之别。
所以不需要说什么。
她闭上眼,倒是他肩上,享受这一‘虚无却又真实’的瞬间。
上午九点。
医生来给柳飘飘复查,一切良好,办理了出院手续,在外面吃了个早餐,在附近一家女装店,给柳飘飘买了一条漂亮的裙子,和高跟鞋。
她不穿高跟鞋的时候,刚好在苏然的肩膀,看起来很小一只。
穿上高跟鞋,八公分是标配,就很有女人味,很好看。
苏然拦下出租车,让司机回别墅。
柳飘飘:“机场,去机场。”
苏然:“???”
柳飘飘笑着说:“你不是有事吗,不用回别墅了,先去机场,我送你,待会我自己打车回别墅。”
见苏然犹豫,柳飘飘举着手机,上面是翻译的日文,给司机看。
司机比了个ok,掉头去机场。
……
东京国际机场。
来来往往的旅客。
两人站在候机大厅。
“要不跟我一起回国吧。”
“不回去,我在曰本还有事。”
“大概什么时候忙完?”
“不知道。”
“忙完了打电话,我去机场接你。”
“到时候再说吧。”
柳飘飘的表现很豁达,很轻松,或许是故意的,或许是给苏然看的。
她捋了捋头发放在耳后,张开手臂,拥抱了一下,闭上眼睛最后感受一下这个怀抱。
片刻后,松开,退了两步,露出笑容。
“进去吧,该登机了,到了报声平安。”
说完,不等苏然说点什么,她已经转过了身,挥了挥手,淹没在来来往往的过客中……
……
苏然转身进去了检票通道。
飞机上。
苏然透过窗户望向机舱外,灿烂的阳光照了进来,照在苏然的脸上,俯瞰东京,他或许在找木屋别墅的位置。
……
木屋别墅。
昏暗的卧室里,一只蜡烛透着微弱的亮光,刚泡了温泉的柳飘飘穿着丝滑的吊带睡衣,坐在圆桌前。
妩媚又性感。
一杯白兰地,一个烟灰缸,一只香烟,一支蜡烛,一个人,一个影子。
孤独而安静。
白兰地是用来帮助睡眠的,烟是用来麻痹大脑的,人是用来享受孤独的。
她不抽烟,她今天突然想抽烟了。
烛光将女人完美的身影映照在墙上,闭上双眸,吐了一口烟雾,飘散到黑夜里。
又喝了一口白兰地,脸上笼罩着一层红晕。
她放下香烟,手伸了出去,拿起桌上那只燃烧的蜡烛,倾斜45度,一滴一滴滚烫的蜡油滴在她手背上,想要感知着份疼痛。
都都都的电话声打扰到她孤独的宁静。
她却没有看,或许是看了,但没在乎,只是看着一滴一滴的蜡油滴在手背上。
大概是电话实在是太吵了,她才放下蜡烛,划开接通键。
“飘飘姐,我到了。”
“嗯。”
“你在干嘛呢?”
“在,不聊了,我要继续了,拜。”
她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关成静音,扣在桌面上。
轻轻的扣动手臂上的蜡油,扣掉一块蜡油,又放进蜡烛里继续燃烧。
微弱的烛光见女人的倩影映照在墙上,写满了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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