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道：“这么说，婉妃除了跟陛下有姻缘，就再也没有跟任何男子有过牵扯了？”
倚书竖起手掌发誓：“侍书愿以折寿十年起誓，婉妃娘娘冰清玉洁，再遇到皇上之前，绝无半点儿女私情。”
“好了，”楚翎不耐烦地跷着二啷腿，用红纸扇点着两位侍女，“你们快说说昨天入宫后的情景。
绕了一大圈，你们无非是想证明你家小姐冰清玉洁，品行纯良，不可能有任何仇家，这些本官都知道了。
可事实摆在眼前，你家小姐就是被人杀害了。
并且这种屈\/辱的死法，明显就是得罪了人，凶手显然带着极大的恨意。
你们回忆一下，可有可疑的事情。”
倚书和绮墨对视了一眼，绮墨道：“姐姐说吧。”
倚书点了点头，抬眸坦荡地仰视着萧瑶和楚翎。
“皇后娘娘，楚大人，奴婢也希望尽快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必不会有任何隐瞒。昨天在府里接到赐封圣旨，小姐自然十分高兴。
然而，终究宫门一入深似海，往后出宫探亲没有那么方便了，因此，小姐高兴之余，也难舍亲情，拜别爹娘，很是哭了一会儿。
小姐是独女，丞相大人和夫人自是万般不舍。
然而丞相大人说，小姐心高气傲，洁身自好，又才貌相全，普天之下，也惟有陛下是小姐的良配，哪怕陛下不能专宠小姐一人，小姐的性子完全守得住寂寞，也不打紧。
再则，丞相大人也说，各个大臣都送女进宫，若是小姐不进宫，也难保社稷太平，当丞相，但求朝堂安稳，为陛下分忧，绝不是为了攀龙附凤，因此，也不求寻常百姓家夫妻恩爱，但求小姐有一个适合她的归宿，既配得起她清贵的心，又能令她衣食无忧即可。”
楚翎不禁叹道：“这林丞相倒是通透。”
侍书道：“我家小姐和丞相大人确实通透，虽然深爱陛下，却不认为自己入宫就一定会受宠，并且已经做好了一个人独守瑶华宫的准备，这般清醒，并不多见。
但身为贴身侍女，我们熟知小姐脾气，倒是不足为奇。
小姐入宫，带的物品很多。
除了衣裳首饰，日常用品，最宝贝的就是那几千册书以及丞相送给她的琵琶。
因此，搬运行李，就是最晚才搬完的，别的娘娘都入住了，我们还在搬，一直到亥时才搬完。
在这期间，婉妃娘娘一直在瑶华宫里待着，因为她要指挥公公和宫女们把带来的物品分门别类放置。
婉妃娘娘最是爱干净整洁的，这些事情，需得她亲力亲为方才放心。
但是到了亥时，差不多也都完成了，婉妃娘娘坐下喝茶，并且奴婢还帮婉妃娘娘按摩了一下。”
“所以，没有接触过任何人吗？”楚翎问道。
侍书摇了摇头：“不！毓妃娘娘来看过婉妃娘娘。”
“毓妃？”萧瑶和楚翎异口同声，两人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萧瑶情不自禁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毓妃还是缺席了。
“毓妃怎么没来啊？”萧瑶提高音量问道，“是不是刚才罚得不够？她一点儿也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还是因为受罚记恨本宫了呢？”
众妃子一时都低下头沉默，不敢应话。
一向与张灵毓交好的米娉打破沉默，替毓妃说话：“启禀皇后娘娘，因碧浮宫与玉昭宫相邻，毓妃受了罚，膝盖受伤，因此，臣妾拿了药去给她敷。
皇后娘娘传召，毓妃确实无法前来，交待臣妾禀知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宽宥，若有需要配合查案的地方，臣妾代为转告，她也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方才，皇后娘娘和楚大人在查案子，臣妾这等小事也不敢插话禀告，请皇后娘娘恕罪。”
萧瑶微微点头：“罢了。娉妃，你倒是说说，这毓妃去找婉妃做什么呢？”
娉妃尴尬一笑，赶紧明哲保身：“那这臣妾倒是不知道了，或许，只是去关心一下……”
“哼，因为玉昭宫离瑶华宫也近吗？”萧瑶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据本宫所知，
玉昭宫离瑶华宫可不近，从玉昭宫到瑶华宫，要经过你的碧浮宫，还要经过烟霞宫，对吧？
那么晚了，她为什么要去？她去做什么？你比她更近，你怎么不去？
论私交，看来这位婉妃娘娘，清高独\/立，不擅长与人家长里短，嚼舌根子，所以跟任何人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所以，她有必要在那么冷的夜晚，刚搬进来，自己也累得要死的情况下去瑶华宫吗？”
娉妃被问得哑口无言，轻轻咬了下唇，扯了一抹苦笑：“臣妾……也不知道，不如传毓妃前来问问。”
“是该问。”萧瑶道，“来人，备个轿去把毓妃抬过来。”
“是，皇后娘娘。”初雪出去令人去传召。
这边萧瑶又问侍书：“你先说说，毓妃为何去找婉妃？”
侍书答道：“搬进宫时，两家的下人在搬行李之时，因为进宫先后秩序而发生了一点冲突。下人们互不相让，婉妃看见了，立刻命令我们让给毓妃先行进宫。
毓妃在那儿其实看见了，却假装看不见，任由下人无理。
到了晚上，安顿下来之后，毓妃才到瑶华宫来，给婉妃道歉，说她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了，一定让婉妃先进宫，说自己狠狠教训了奴才们。
婉妃明知毓妃的性子，也只是笑笑，自然是说没什么大事，劝毓妃早点回去休息。
毓妃带了些糕点过来，请婉妃吃，算是赔罪吧。”
“婉妃吃了么？”萧瑶回忆着方才解剖时婉妃胃里的情况。
侍书摇了摇头：“没有。婉妃胃不好，那时太晚了，就没有吃。”
“当然吃不下，”绮墨忍不住气忿地吐槽，“毓妃哪里是来道歉的？她分明就是来示威的。好像早点进宫，就是地位比我家小姐高一点，口口声声还说迟早她是皇贵妃。”
“绮墨！”倚书连忙丢了个眼色给绮墨。
毕竟是奴婢，出言不当，攻击主子，迟早受害的还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