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方面调查数据来看,我认为是人为的。”孟小贝用手紧了紧被风吹乱的外套。
“你已经报警了,对吧?”尹项东偏头看她。
“嗯,”孟小贝点点头,一条腿轻轻踢着墙角的一块砖头。
尹项东甩了下额前帅酷的刘海,“需要帮忙吗?”提高了嗓子问。
“暂时不用,先让警察去处理吧。”孟小贝说。
尹项东点点头,沉默少顷,又开口问道,“你决定让影立方与水晶石合作了?”
“也不完全算合作,”孟小贝说,“水晶石获得了MDG资本的投资,与他们合作能获得一部分资金支持。”
“有没有想过给影立方招兵买马,扩大规模?”尹项东问。
孟小贝:“资金流还有点吃紧,况且我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替我打理公司。”
“最艰难的时期已经度过了,小贝,你外公你爸爸还有你都很了不起。”
尹项东抬眼望了望远处的灯光,“多少家庭,一夜间说倒就倒了,但你们依然将L完美的保存了下来,甚至比以前更强大,假以时日,东山再起不是问题。”
“要不是陈燃伸出援手,我想我可能撑不到现在。”孟小贝伤感地笑道。
“你太谦虚了。”尹项东说,“如果愿意向徐家求援,我想徐锡林应该会拉你一把,毕竟,当年导致影立方解体徐家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孟小贝苦笑,“没那么简单的。”
尹项东想了想没有接话,微笑着岔开了话题,“MDG资本决定为V注资,这是个双赢的决策,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尤其是陈燃在产业峰会上对V的宣传,对新的软件版本展示出了强大的潜力,业界有多家公司决定投资水晶石。”
“你连这个都知道。”孟小贝笑道。
尹项东扬了扬眉,“我虽然在国外四处飘荡,但国内的新闻事件我还是了解很透彻的。”
孟小贝点头听着他的评判。
“相信你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你通过自己的打拼与努力得到的。
虽然这其中难免也包含运气的成分,但我相信,无论处在什么逆境下,哪怕陈燃不投,你也能凭着自己实力获得其他基金的帮助。
资本市场的规则是赤裸裸的,利益是所有决策的出发点。”
孟小贝没想到尹项东能讲出这么一番理论,“慢慢来吧,等水晶石的资金到位,我可以先考虑成立一个技术团队。”
“风有点大了,”孟小贝站起来,伸手拉上了卫衣的帽子,“你先找个酒店住下来吧,难得回一次国,找个合适的时间去看一下我外公?”
尹项东点点头,孟小贝就算不说他也会主动提出来的,毕竟这件事情一直是他承诺却未能解决的。
两人聊了大约将近一个多小时,孟小贝抬手看看时间,先一步离开了顶楼。
手术室的大门口,孟小贝到的时候,徐佳音和徐府的佣人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待。
手术已经进行了有一个半小时,大门紧闭,不断有医生跟护士来去匆匆的穿梭。
徐佳音嘴唇紧闭,眼神呆滞,她扭头看了眼孟小贝,没说什么,然后又垂下脑袋,继续发呆。
气氛沉默,孟小贝抱着胳膊在她对面的长椅坐下。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她自己也不需要谁安慰。
时间又过去将近半个小时,一直紧闭着的手术室门终于打开。
陈燃第一个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把摘下口罩,然后边走边解开手术服的带子。
孟小贝本来靠在椅子上,有些无聊的看着手机,见他出来,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怎么样?有救吗?”
门口所有的人下意识的都看向陈燃。
陈燃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斜对面那个穿着浅色休闲服的靓丽身影上,沉稳地开口,“手术很成功。”
孟小贝一直绷着的心终于松下来。
徐佳音也长长舒了一口气,十分疲惫地从椅子上慢慢站起。
没一会儿,医生推着赵敏芝的病床出来。
应该是麻药的时间还没过去,她还没有清醒,紧闭着双眼,脸色是煞人的白,左边的小腿缠绕着密密的白纱布,看起来有点臃肿。
光从视觉上判断,像是没有什么变化,实际上相比昨天,手术后的情况已经大有改观。
孟小贝走过来看了看赵敏芝,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她侧过头看着陈燃,用略带低哑的声音开口,“谢谢。”
陈燃把脱下来的手术服随手扔给旁边的护士,又和随同前来观摩与学习的几个专家交代了几句。
听到孟小贝的声音,他挑了挑眉,勾起的嘴角明显带了几分得意,“不客气。”
孟小贝走过去,将尹项东带过来的几只药交给了他,
陈燃早已从众专家口中得知有关抗菌新药的新闻,他接过小药瓶,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平静地问:“这是国际救援中心的特效药,谁给你的?”
“有用的吧?”孟小贝问,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当然,这个药很难弄到,”陈燃说,“对肌肉组织的恢复起到关键性作用,很快就可以用上。”
“那就好,”孟小贝露出欣慰之色,“谁给我的不重要,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吧。”
第二天的上午,孟小贝先去看了赵敏芝的情况,徐佳音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询问了几句之后,接到尹项东的电话。
孟小贝叮嘱徐佳音照看好老妈,起身前往十二楼赵穆青的病房。
赵敏芝却叫住她,“小贝,别人外公知道我的情况,我行动不便,你让佳音陪你一起过去看看吧。”
孟小贝点点头,“也好。”
赵穆青的病房里很安静,护工正在收拾房间。
见孟小贝和徐佳音一同走了进来,她笑了笑,“赵大伯比之前状态好多了,今早推着他下楼溜达,他还起来自己走了几圈。”
赵穆青的状态看起来似乎是比以往要精神一点,面色也隐隐带上了一点红润。
他没有躺在床上,正缓慢的在房间来回走着,像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
乍一看感觉容光焕发,仔细看又觉是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