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芝的脸色微沉,开口已没了先前的温存:“孟小贝,你什么意思啊?你是我生的,我还能把你当作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将来在徐家有个好前程,你怎么就不开窍,别再耽误时间了,现在就和我回去。”
“你若真的在乎我的前程,早些年干什么去了?”孟小贝冷冷地看着她,“我的前程,今后我会自己会负责,不需要依赖别人,请你不要把你的那点心思寄托在我的身上。”
赵敏芝听完,那个郁闷,随即她又笑了,“小贝?当初是我不对,可我也是没办法才抛下你,我好不容易才进了徐家,是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小贝,你还年轻,很多事还不懂,不能光凭义气用事。”
“不管怎样,你的眼光要定高一点,”赵敏芝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燃,“你不会是喜欢这个医生了吧,他能比得上徐浩宁么?”
孟小贝低头不语。
赵敏芝鼻子发出一声冷哼,“孟小贝你给我搞搞清楚了,一个医生一年才多少钱,是十几万还是几十万?”
“你知道徐家的家产是多少吗?几十个亿。”
“还有,阿宁自己也开了个公司,一年挣也能挣个上千万,”
“你若是嫁进徐家,你就是徐家的女主人,这些可都成了你的了。”
“你脑子进水了才会和一个医生在这里浪费时间。”
“光是凭你这长相,什么样的人找不”
赵敏芝那张嘴像一挺机关枪样的“突突突”一阵扫射,突然的又止住。
因为孟小贝瞪着一双眼睛,双目似剑,像是要吞了她。
莫说她并没有喜欢上陈燃,眼前这个帅哥是不是只鬣狗她都未搞清楚,但是陈燃因为她而受到歧视,这就是她不能容忍的了。
陈燃挺平静的看向赵敏芝,不失礼貌的开口:“徐太太,我的收入的确不高,但是我很理解孟小姐,你作为她的母亲,她想些什么?她需要什么?她哪里不舒服?你知道吗?”
“据我所知,她刚刚破解了黑客程序帮徐氏集团度过了危机。”
他顿了一下,温润一笑:“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要去讨好他们。”
赵敏芝气坏了,这个医生勾搭她女儿,她没找他算账,居然还敢顶撞她。
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上脑门,刚要发泄出来,但是对上了那双黑晶色的眸子,她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那双眼睛,如幽潭一般寒气逼人,视线所及皆被他的气场所震慑。
赵敏芝瞬间愣住,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再看见孟小贝时,冷冷地开口:“你好好考虑一下,错过了这个村不再有这个店,将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赵敏芝气急败坏地离开,开着她的宝马回了徐家。
徐家今晚是不能去了,好在孟小贝早就在学校办理了住宿,陈燃送孟小贝回了学校的宿舍。
明天周日,原则上是休息日,陈燃只是提醒她注意查看短信,如果有事情的话,他会提前通知她。
孟小贝点头,转身进了女生宿舍。
周末住宿的人不多,离家近的学生基本上都回了家,宿舍里面冷冷清清。
“L,有听到吗?”孟小贝戴上蓝牙耳机,“帮我查一下明天打球都有哪些人?”
“明天下午北郊的关澜牧场,”孟小贝报出了具体地点和时间。
L立即开始检索。
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孟小贝将背包放下后,便脱下了衣服进了洗手间,端详镜中的自己,天使的脸庞,魔鬼的身材。
热水冲下,白雾中,孟小贝闭上眼睛抬头迎着花洒,任凭水流从头顶冲刷而下,顺着发梢滴落。
缺失母爱的孩子,性格都比较倔强,心里再委屈也绝不流一滴泪。
这一晚她睡得晕晕乎乎
第二天,一场微雨过后,天气转为晴好,在四季如春的南都,关澜牧场的植被大片的青草坪绿得像被清洗过了一样。
孟小贝与一名男士出现在马场。
换上一套深蓝色马术服,男士与孟小贝出来,戴上头盔,叮嘱道:“宋思琦不用在意,你只需要留意一下那个叫韩天成的,他能帮上我们的忙,而且性格很爽快。”
孟小贝朝场地另一边望去,那里站着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与两名年轻人,中年人就是男士所说的韩天成。
孟小贝了然:“天利的副总,知道了,梁总。”
梁总,南都八大家族之一的梁家大少爷,梁勃,他小声叮嘱:“打球的时候把你的野蛮风格收一收,适当的时候让他多进几个球。”
孟小贝点点头,心里却在吐槽,她凭着在网络排名第一的球技接了这单生意,看来发挥不了什么太大作用。
被邀前来参加马球比赛的人挺多,陆陆续续又有人进了马场,全都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其中一人看见了孟小贝,满脸堆笑打着招呼,看样子似乎是早就熟识,“没想到,消失这么久你还是出手了,我真怕你从此不接单了,”他伸出一根大拇指,“徐氏集团的事情,牛逼。”
那你多虑了,”孟小贝扣着袖口的纽扣,漫不经心的,“有钱赚该出手时就得出手。”
“是嘛,那敢情好呀,”白举笑眯眯的,把旁边跟随的同事惊的下巴合不拢,北都大名鼎鼎的飞鹰侦探所,铁面无私的白所长还有这么一面。
“你说过有空会来北都,什么时候来?”孟小贝难得出山,在其他机构抢人之前,白举要死死把她锁定在飞鹰。
“半年之后吧?”孟小贝垂着眼眸,依旧漫不经心。
白举顿了顿,“遇上事了吧?”
孟小贝抬眸,懒散又随意,“没什么,就高考。”
“……”白举张了张嘴又噎回去,挺不甘心的:“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回所里先告诉大家你准备来飞鹰。”
孟小贝抬起头,不想再做解释,她发誓自己句句属实没一句说谎。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孟小贝脑子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脚下就像踩着棉花,但一翻身上马很快就找到感觉,开始精神抖擞,接过骑术师递来的马球棍,长腿一夹马腹,率先进了场。
梁勃选了一匹黑马,摸摸马头,跨上去,紧随其后也跟了过去。
晴空万里,白云飘浮,与马场一栏之隔的另一侧,绿野湖畔草坪上的高尔夫球场,陈燃一身高尔夫球服,稍侧身,甩开球杆,一棍将高尔夫球打飞出去。
他与李博豪来得比较早,与贝壳基金财务长在高尔夫球场正练手。
“水晶石目前的现状,陈涣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外号“魔鬼鱼”的财务长双手握杆把球击飞,“他的目的是融资上市,不得不说他还是煞费了苦心,只是他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外加政策问题,结果把公司搞得虚脱了。”
陈燃把杆交给球童,拒绝了电瓶车,徒步走向山坡。
财务长跟在后头,滔滔不绝,“陈涣的决策失误,还不在于两年前进军娱乐业的失策,最大的问题,出在于他的私心,将公司的资产不断以各种手段转变到个人名下,大笔的资金流入到赌场、地下钱庄,最终去向不明。”
“按理说你们陈家的实力雄厚,水晶石不应该落到如此地步。”财务长又说,“陈家那么多的产业中,光恒雅医疗在全国就有数不清的分支机构。”
“除此之外,还有投资各地的房产、酒店等,比如关澜牧场,喏,你看那边,就在球场对面,生意也不怎么好,都能靠其他行业接济维持,”财务长摸着球杆跟上陈燃的步伐,“打慢点,很久没摸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