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语出惊蛰,心似针刺,换谁也不会相信眼前的半大小子能说出天玄道途的言辞。
但徐玉瑱确确实实说的清楚。
“上一世我过的艰难,拼劲脑汁也没有改变人生,最终身死大火这一世迷离命途受苦受难,若在不改变困境我爹我娘我王叔乃至苏霓宁小姐那么多人对我的期盼就得化作天地间的浮尘,所以扈大哥,我得拼当然我也不会再大意了!”
撂下这么一句夯实话,徐玉瑱毫无犹豫的往前走。
扈朝风想要阻拦,却发现自己的胳膊就像被冻僵一般,硬是没有伸向背影伟岸的奇异小儿。
片刻后,徐玉瑱来到杜武藏身的窝棚外,庄奴离阳、冉诚很自觉地手按刀柄,以作威视。
几个守风的泼皮种见状,顿时紧张起来。
“你你这小娃子怎么来了?”
先前几个泼皮都亲眼看到徐玉瑱被埋在雪窝里,这才短短一日夜的功夫就重新活蹦乱跳,实在让人震惊畏惧。
“我来找你们杜老爷说几句话!”
相较于泼皮的颤栗不安,徐玉瑱笑的自若无常。
窝棚内,杜武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刻起身来看,一眼瞧清徐玉瑱,他如见鬼魅。
“你你这小儿竟然敢跟踪我?弟兄们,拿下他,拿下他”
噪声咆哮,王七河等人立刻抄出柴刀准备动手。
可离阳、冉诚上前一步,腰刀出鞘,锋刃闪白,王七河几个泼皮种立马怯了三分。
趁着这个机会,徐玉瑱笑脸转沉:“杜武,常言道,鬼祟之人行卑贱,士怒起刀斩祟人,你说我的刀能不能斩了你的脑袋?”
突兀一句,杜武脸色再变,连带气息都有些混乱。
眼看杜武不言,徐玉瑱纵然人小身弱,气势却愈发的强。
一步往前,他掏出腰间的荷包扔到地上。
“杜老爷,好好看看!”
莫名的举动催涌着内心的欲望,顷刻之后,杜武咬牙:“你个该死不死的小贱种!”
话落,杜武转身进入窝棚,徐玉瑱嘴角上扬,跟了进去。
王七河等人见状,也想跟进去,离阳、冉诚却箭步挡在窝棚门帘处。
于是双方对峙,谁也不敢妄动。
“小兔崽子,你到底想干嘛?”
窝棚内,杜武狠声憋劲儿,想来心燥无比。
面前,徐玉瑱笑着说:“你不用顾忌昨日的事,那时你我不相识,各行其事,我不怪你!”
“少给老子扯屁话,再不说出来意,我真就宰了你又如何!”
狂躁冲心,杜武简直坐立难安。
徐玉瑱估测火候到家,也就不再刺激眼前的老畜生。
“杜武,你的作为仅仅是老鼠行径,连蛇尾巴都算不上,与其被黑手抛弃宰了,倒不如眼看身前,拿钱办事,这才是实实在在!”
听到这话,杜武顿时冷笑:“我当你要干什么?就这么点屁话,你也有种来叫嚣!小子,你真是高看自己了!”
说罢,杜武从腰间拔出匕首,径直顶在徐玉瑱的脖子上。
奈何徐玉瑱就像没感觉似的继续说:“杜武,昨个那么好的机会你都没杀了我,今天我主动来,你觉得你还有机会么?行,退一万步说,你杀了我,结果呢?你一毛钱都拿不到,还捅了临河园的锅子,到时大乱起来,你背后的那双爪子也一定会宰掉你,扫除口风祸患!不信你试试?”
刺激如洪,疯狂的冲击着杜武的神经。
足足数息僵持,杜武几乎把牙根咬断,也没有把匕首扎下去。
“该死的兔崽子!”
愤恨泄骂中,杜武收手,徐玉瑱起身:“既然没勇气拼,那就说吧,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说不说都得拼,拼不拼结果都离不开一个死字,既然早已注定,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个兔崽子?”
”因为我能让你不拼就得到银子!而且还不会像你背后的黑手那样用完弃之!”
一句话说中杜武的心思。
顷刻迟疑,这个一直妄想翻身的东县前地主老爷泄气了。
“我背后的人是建德郡卫氏长公子卫兮辰!之前逃难到雁门郡的时候,受过他的恩惠,所以一直听从他的命令!”
“卫兮辰”
得到这么一个名字,徐玉瑱不再拖沓,转身离开。
反观杜武,他的心理防线被攻破,整个人就像变了似的追出来:“银子在哪?”
“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只要你能避开你背后黑手的刀子,银子我亲自给你送来!”
撂下这么一句,杜武癫狂如畜,想要扑身徐玉瑱,却受阻于离阳、冉诚二人的刀锋。
不远处,一直焦急等待的扈朝风看到徐玉瑱安稳出来,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待他走到跟前,扈朝风急忙问:“你找那些个贱种做了什么?”
“那个贱种背后的人是建德郡卫兮辰,当务之急,我得弄清楚这个卫兮辰是谁!娘的,躲在暗地里作祟的混蛋,真是够恶心!”
几句糟践,徐玉瑱冲扈朝风道:“扈大哥,杜武摆明就是个弃子,为了银子什么都敢做,现在他把风透给我,我又刺激他继续胡来,所以今夜灾民群注定不平静,你赶紧回去集合西面、北面的灾民离开,否则明日大乱,必受牵连!”
“这么严重?”
“毒蛇藏迹,偷袭定要命,反过来出手拿它,即便打在七寸,也少不了它反戈一击,所以为了不必要的伤亡,咱们必须得有备无患!!”
瞧着徐玉瑱认真的神色,扈朝风没有在犹豫,立刻起身。
只不过俩人顺着临河南官道往北走时,陈俊安三人匆匆赶来。
双方汇合,陈俊安急声:“小玉瑱,他娘的那些尾巴是临河园的人,只可惜有人暗里出杀招,我没留住活口!”
“谁人做的?”
“尾巴是南仓哨长付荣的人,可尾巴死了,袭击者顺着南官道往野地逃去,我没有追上!你说这咋整?就算有尸体,也没法强行指认付荣啊”
陈俊安说的气愤,徐玉瑱快速一琢磨,脑子里逐渐浮现出一个大圆圈:“俊安,付荣恐怕和杜武一样,都是个棋子,背后绝对有其他人,我们得赶紧回去面见老爷和米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