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峰宾回到许府后,便将孙乾等儒家官员再次召集到了许府。
“各位,事情便是如此。”
将姚宗文的话和条件转述了一番后,许峰宾沉声道:“不知各位怎么看,这姚宗文是夸大其词,还是真的?”
虽然他不觉得姚宗文会诳他,但一千万灵石不是一笔小钱,他也不敢自作主张,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落不着好。
“尚书大人,下官认为姚宗文应该没有夸大其词。”
孙乾神色凝重道:“能够让史继偕他们同时封锁消息,绝对不是小事,而且这么多天了,消息还没传开,说明宫里那位也在封锁消息,若是不能弄清楚内情,我们儒家以后怕是无立足之地。”
说到宫中那位的时候,孙乾语气里明显带着怨气。
对于孙乾话里的怨气,在场的人并没有意外,说实在的,谁不怨,当初天下独尊儒术,大明是儒家的大明,虽说有党派之争,但是在东林党那根搅屎棍出现之前,党争也是有局限的,大多只是贬职罢了。
可是现在诸子百家对儒家的打压极为狠辣,只要找到理由,贪污的也好,枉法的也罢,只要找到理由,几乎就是往死里整的。
而这一切都是从朱由校扶持诸子百家开始的。
哪怕这些年来,朱慈煌压制党争,可也只是不让诸子百家随意打压朝堂上的儒家官员罢了,但这二十年来,中原之外的儒家官员可没少受打压,轻则丢官去职,重则牢狱之灾。
而这次朝堂上的大变,朱慈煌又将儒家排斥在外,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儒家有翻身之日。
“可是,尚书大人,这一千万灵石也太多了。”
另一个儒家官员开口道,虽然现在中原是世界中心,无穷无尽的财富都朝着中原汇聚,可是儒家并没有在其中分润到多少,基本上都被诸子百家和勋贵们瓜分了。
“是啊,尚书大人,这要是分摊,怕是有很多人……”
另一个儒家官员也开口道,大家都清楚,许峰宾召集所有人,无非是想把这一千万灵石分摊给各地的儒家豪门。
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可现在儒家的势力不行,根本无法让众多儒家豪门乘凉,要不是如今诸子百家本身的人够多,他们跳过去也只是待宰羔羊,人家早就跳槽了,现在还要分摊,许峰宾在想屁吃!
“传信去湖广吧。”
沉思片刻后,许峰宾也知道分摊是行不通的了,只能叹息一声,至于让他自己出钱,那就是扯淡。
他拼命往上爬,不就是为了钱和权吗?
要是得自己出钱,他又何必呆在儒家,以他的身份,就算投靠诸子百家,他同样是人上人。
………
数十年的发展,铁路早已布满了整个中原地区,许峰宾的书信仅仅四天的时间就传到了湖广。
长沙府城,儒家学府。
自从儒家阁老会成立后,长沙府城便成了整个大明的儒家圣地,孔衍樘等人也趁机建立了一座学府圣地。
后堂中,孔衍樘、朱季、程钟萧、冯典、庞健五人齐聚一堂,冯典是冯从吾的儿子,北方书院派系的代表,庞健则是南方书院派系的代表。
“各位,许大人的信,你们也看过了,此事你们怎么看?”
孔衍樘表情严肃,他也没有想到,这二十年来,儒家一直安份守己,甚至主动配合朱慈煌削弱儒家在中原之外的势力,可到头来还是被朱慈煌排斥在朝堂的核心之外。
“欺人太甚!”
程钟萧恨声道:“我们已经退步到这种程度,他朱慈煌还不肯放过我们,这是非要绝我们的道统吗?”
虽然程家一直都很低调,但这次的事情还是让程钟萧怒火中烧,这二十年来,他们一直配合朱慈煌的想法,如今儒家在中原之外的儒家官员已经足足减少了一半。
可是到头来还是被排挤在外,朱慈煌根本没有想要放过儒家的意思!
“这个暂且不论,如今最重要的是,我们要不要和姚宗文做这笔交易?”
这时候,朱季开口道。
听到朱季的话,程钟萧也冷静了下来,如今生气也没用,因为现在的儒家根本没有掀桌的能力。
论兵权,现在大明的军队只有京营和水师,而儒家在军机处没人,兵部也没人,京营和水师也插不上手,再愤怒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论朝堂上的话语权,儒家也就许峰宾这个礼部尚书在撑场面,这次这么大的事情还被排挤在外了。
“各位,你们认为这个消息值不值一千万灵石?”
孔衍樘皱眉,一千万灵石不是小数目,如果和姚宗文做了这笔交易,结果却发现这个消息根本不值一千万灵石,那他们就亏大了,毕竟以姚宗文的身份,他们根本没有讨回这笔灵石的能力。
“应该值得,如今朱慈煌和那些人都守口如瓶,说明此事小不了。”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冯典开口说道:“如果不能知道内情,我们儒家便只能随波逐流,等到事情真正爆发,那么我们将毫无还手之力!”
“既然冯兄觉得不假,那我们就凑一笔灵石送入京中吧。”
缓了一下后,孔衍樘道:“我们每家出两百万灵石吧。”
虽然之前孔家多占的地被朱由校重新分给了百姓,但孔家数千年的积蓄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区区两百万灵石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以。”
朱季也跟着点了点头,他父亲和众多族老虽然被曹毅所杀,但朱家两千多年的积蓄并没有被抄,两百万灵石还是可以拿得出来的。
程钟萧、冯典、庞健三人也纷纷点头,两百万灵石虽然不少,但是对他们来说,也不多。
“各位,如今朱慈煌的态度,大家也看见了,若是继续下去,儒家的道统怕是会断在你我手中啊。”
凑齐了灵石后,孔衍樘突然叹气道。
听到孔衍樘的话,朱季四人也是神色低沉,本以为好好配合朱慈煌的行动,便可换来朱慈煌的信任,结果到头来还是一场空。